《【太芥】人间景》绯月鱼

2、二

　　7.

　　在织田作之助的推荐下，最后他们都吃的咖喱，当然，织田作之助的那份和岚的一样是特制的特辣版。太宰治本来想尝试同款，被织田作以伤未好为由拒绝了。

　　“不过，两位是认识吗？”国木田独步接过岚手上那份咖喱，道谢后表示了疑问。

　　毕竟织田作之助在柜台后拿医药箱的行为太过于随意，而岚也表现得十分习以为常。

　　“之前有几次任务多亏了岚的帮忙。“织田作面不改色地给偷偷尝了一口自己的咖喱后石化的太宰治倒了一杯水，“而且岚做的咖喱很好吃。”

　　主要是很辣吧！！！国木田独步看着那两份连颜色都不一样的咖喱表示不能理解。

　　“那这位……”国木田看向一直在一旁安静吃饭的芥川，“抱歉因为附近发生了事件所以有一些在意。”

　　“在下名为芥川龙之介……”芥川抬头，黑如点漆的眸子却撞上了一双满含好奇趣味的含笑棕色眼眸，惊讶中剩下的话语直接被噎了回去。

　　太宰先生……？为什么……一直盯着在下？

　　“芥川君写的小说很好看哦，”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在一旁微笑着说，“织田君上一次不也这样说吗？”

　　国木田独步和织田作之助有了兴趣，和岚开始了交谈，而太宰治却一反常态地笑眯眯地一直只盯着芥川龙之介看，看着他在这种灼热的视线中低垂眼帘努力稳住自己的手做出平常的样子，白皙的耳根却一点点慢慢地变红。

　　啊啊～有一点可爱啊～，太宰撑着头微笑，也十分的美丽啊，那双黑色的眼睛。

　　纯粹的、深邃的黑色眼睛，眼底是一片烈火焚烧过后的黑色荆棘地，在那剔透的荒凉之地下却又燃烧着灼灼的火焰，红……不，应该是更深的，如同鲜血凝固过后的黑褐色的火焰，凉薄而坚韧，就像芥川龙之介这个人。

　　真是美丽啊，收敛了爪牙的恶兽，让人特别想看看他起身咆哮的样子啊～

　　在太宰越来越炽热的视线中芥川心中有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8.

　　芥川在迅速吃完饭后又回到了那个角落，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

　　但是……

　　为什么太宰先生会过来啊？！

　　他一脸呆滞地看着太宰端着一杯绿茶一杯咖啡过来坐在对面，把绿茶推给他，然后拿起他之前写完的稿子向他示意。

　　“我可以看一下吗？”附带一个笑意满满的wink。

　　芥川龙之介保持沉默，然后在心底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心脏。

　　“不说话那就是同意咯～”太宰治笑得更灿烂了。

　　“您请自便。”

　　芥川低头，让自己的心思尽量放在空白的稿纸上，而太宰治手上的动作也是让他意外的十分的轻柔。在偶尔翻动书页和咖啡杯落在桌面的声音中他真正地投入到了他笔下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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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下情节告一段落，芥川抬头，织田作之助和国木田独步已经离开了，书吧里零零落落的坐着几个人，而他对面坐着的人头枕着手，闭着眼，呼吸轻缓。

　　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午后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下来把空中飞舞的灰尘照得闪闪发亮，那些金色的薄纱一样的光点穿过旁边通透得可以看见脉络的绿色叶片后柔和地披在睡着的太宰治身上——泛着暖意的深棕色的蓬松卷发，翘起的睫毛上细碎的白光，薄唇带着细微的笑痕，没有黑色风衣只穿着黑色的西装——是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出来的太宰先生的模样。

　　太宰先生……果然还是很辛苦吧……

　　芥川看着太宰眼底的青黑这样想着抿了一口绿茶，放下茶杯的动作比平时轻柔数倍，眼神却没有移开半分。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却像是透过他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太宰治。

　　他听说那个总是穿着棕色风衣的男人在侦探社的时候会偷时间睡觉，他也看见过那个男人对着身边的人露出之前的笑容，他记得那个男人冷冷地批评完后黑色风衣划过眼前的冷风，他更明白，他选择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是为了什么。

　　“太宰先生……”他嘴唇张合，却没有发出声音，指节微动，却终究没有抬起手。

　　愚蠢也好，迟钝也罢，作为一条野犬，在下的一切都是您所给予，而在下唯一可以为您献上的只有您所不需要的愚忠……

　　但无论如何，在下都希望您活下去。

　　9.

　　太宰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昏黄的路灯在他伸懒腰时刚好一盏盏亮起，米白色的风衣随着他起身落在椅面。他环视一周，黑发的青年围着围裙穿梭在人群中，沉静的气质让他即使在人群中也格外显眼。他给对上眼神的对方一个微笑，看着对方面上不动声色转身放下餐盘后却不由自主地深呼吸，忍不住轻笑出声。

　　真的，很可爱啊，芥川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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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太宰离开之前和芥川交换了联系方式。

　　“因为在芥川君身边睡得很好啊～”当时太宰这样说着在芥川手机上输入自己的号码拨号，在还回手机时伸手圈住了芥川一边稍长的黑发摩挲到白色的发梢。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是芥川熟悉的阴暗，明明是看着芥川，却又像是谁也没看。

　　岚在一旁有些无奈，这两个固执又别扭的人啊，明明都是为了对方才到这个地方……

　　10.

　　在这之后，芥川偶尔会收到太宰的短信，没有前因后果，像是兴起时的随笔，他最初手足无措，一条回复打了改改了删，最后什么都没有回。结果当天晚上他睡觉前，太宰打了一个电话过来，声音欢快，但他凭借多年的经验觉得太宰先生的心情并不好。

　　“真不想看见芥川君不理我的情景啊……”

　　明明这个世界只是刚见一面、对于太宰先生来说自己只是一个陌生人吧？他这样想着还是答应了太宰“就算没有想说的也要回复”的要求。

　　而芥川和太宰的下一次见面是半年之后。他与编辑商量好自己的第一本短篇合集的事项后，路过名为梅园的甜品店时顿了脚步，推门而入，看见了坐在他曾经最常坐的位置上的太宰。

　　对视的瞬间他看见太宰先生眼中无法忽视的震惊。

　　虽然下一秒那个人就又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扬声和他打招呼，还极其自然地又点了一份红豆汤。

　　太宰先生似乎……不是很喜欢甜食的？

　　芥川在太宰对面坐下看着桌子上的空瓷碗这样想着，把之前的突兀感压了下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