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警察叔叔的嫌疑人》静墨染离

67、本能

　　67.

　　让周小成好好休息，白司故和苏简去了隔壁病房，询问王驰刚的情况，王驰刚同样在昏迷前听到了意思相近的问话，不同的是那声音在询问“是否将蜡烛重新续起”时，他选了否。

　　之后没有遇到小木屋，没有剧情，没有提示，只有眼前空旷一片，王驰刚在空旷里坐了一会，就发觉有危险气息朝他靠近，是几只猎豹几只老虎还有狼，王驰刚简直要吓傻，下意识朝反方向跑，但两条腿的人类又怎能跑过这四条腿的猛兽，他几乎是下一秒便被扑倒，但幸运的是被扑倒的同时就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做梦。

　　苏简与白司故对视一眼，觉出这或许与两人共梦时杀掉米日有关。
　　王驰刚与周小成的梦境恰巧同时停止，又恰巧是梦境中正危险的时候，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就先称为梦境制造者，他既然将主打危险恐怖刺激的“梦”制造出来，一定有他的目的与阴谋，目的还未达成梦境却在最激烈的时刻中断，八成是遇到了麻烦。

　　“难不成那个米日是梦境制造者？”苏简跟着白司故往医院外面走，嘴里嘟哝着。
　　白司故伸手摸摸苏简的头发，“说不准，不过我觉得这一切不一定是梦。”
　　“什么意思？”苏简顶开头上的重量抬头看他。
　　“只是有个想法还没被证明，”白司故说，“现在很晚了，你跟我去警局睡觉吧，明天早上送你上学。”
　　“这个节骨眼儿上我能再休息两天吗？”苏简问。
　　“不行，”白司故扶了扶苏简后脑，微微弯腰，“乖，你得好好学习了，明天我送你去。”

　　让人酥麻到腿软的声音贴在耳边，苏简就快要晕厥，下一秒耳朵上奇怪的触感将他生生拉了回来。
　　白司故把他耳垂抿进嘴里轻轻含了含，然后亲吻一路向下，再拐弯来到苏简微张着的嘴唇。

　　黑暗完全掩盖住了这一切，苏简怕周围有人，强忍着没发声，最后被亲的软进对方怀里也没再骂骂咧咧，因为眩晕将他带进了梦乡，他直接睡着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从凌晨两点两人醒来再到医院，忙活好一阵，苏简是真有点累。

　　白司故弯了弯嘴角将苏简轻轻抱起，坐上车回了警局。

　　苏简第二天早上被白司故叫醒时，得知了一个新的讯息，与他同进山洞失踪的同学杨江和林翠两人找到了，在与找到周小成相同的小树林里，不幸的是，两人都遭遇不测，回来的并不是两人，而是两具尸体。
　　苏简猜测，在是否将蜡烛重新续起时，他们也许选了是，然后遇到与周小成相似的剧情，不过在重复循环的剧情中没能躲过米日的追杀，或者他们选择了否，遇到与王驰刚相似的剧情，被凶残的野兽们……分食了。

　　可如此以来，梦境中遇到的可以对现实造成同样的伤害，真的是梦可以做到的吗？还是说，在梦中的不同选择与遭遇可以映射进现实，而有一个人专门守在他们现实身体的旁边接收着信号，一旦梦境中选择失误、遇到伤害、生命结束，他都会在原身上造成相同的伤害，甚至将其杀掉。

　　那他第一个梦遇到心口上的刀伤，又是如何恢复的？

　　说来也是奇怪，苏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自己所经历的梦境与周小成相似却没有循环，也许有白司故找到他比较早有些原因，不过在找到他之后他又连续昏迷将近一周这个看来，涉及原因应该不大，但他在梦中被米日捅伤一刀还被接了心头血，为什么还能活着，还能从梦境中脱身？
　　而且他身上没有与梦中同步出的伤痕。

　　难道……

　　“故队，你说你找到我并带我回来是我们去青山当天？”苏简再次确认。
　　“是，我收到你传来的消息，前往青山，进山洞查看时正好遇到了你，”白司故说，“你当时是昏迷状态，却也能行走还能说话。”
　　苏简：“嗯……”

　　难道真如他所想一般，这些其实是梦境制造者在窥视他人梦境后，根据他人选择与遭遇在现实中同步出相同的结果？
　　周小成因为没能在短时间内被警方找到，梦境制造者有时间有条件跟从他的梦境同步他身上的伤痕，而苏简则是一开始便被带走，梦境制造者没有机会将他梦中所遇到的伤害同步出现实。

　　“那两人的尸体上有伤吗？尸体是什么样的？”苏简问白司故。
　　“有伤，其中一具上有很多伤，像是跟人搏斗许久留下的，”白司故说，“另一具尸体倒是几乎没有伤，只有浑身沾满脏兮兮的泥土，指甲盖里也有，不过这项特征所有失踪过的人身上都有，应该是从树林其他地方到我们能找到的这片区域留下的痕迹。”
　　“那有没有可能是，这两人做了不同的梦，在是否续起蜡烛上选择是，然后与米日周旋，另一人选择否，遇到野兽，两人最后逃命都失败了，才会留下两具这样的尸体。”苏简说。

　　白司故看着他，“为什么会这样想？”
　　苏简把他在心中的猜测一五一十说出。

　　“你这个想法的确是许多根据与现象作基础能推出的，不过，漏洞也是同样存在的，”白司故说，“首先周小成身上的伤是他清醒后才出现的，昏迷时身上根本没有，对应这个可以有两个推测，一是如你所说那样，梦境制造者因为周小成进了医院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在他清醒后抓住十秒机会将伤痕刻在周小成身上，反正医院中不能布置密集灵物线，灵物的踪迹无法判断。”
　　“灵物线是什么？”苏简问。
　　“监控可以保存人类的行动轨迹，密集的灵物线可以判断灵物的行动轨迹，我们的摄像技术还不能达到将灵物拍摄其中的水平。”白司故说。
　　这个说法让苏简想到了红外线。

　　白司故：“不过，灵物线确实很不方便，密集的灵物线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一般布置时会专门将人员清场，在空无一人的地方布置，寻找灵物踪迹，医院这种地方更不可能让布置这种东西。”

　　“哦，你这么一说，那我刚刚这个想法漏洞的确很大，”苏简说，“周小成前不久刚被找到，他被找到的时候身上除了泥土也没有伤痕，所以梦境制造者可能不是一直呆在受害者身边同步伤痕的，而是选择等受害者在梦中有了最终结局时，现身将现实与梦境同步。”
　　白司故赞同，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第二个推测，他们根本就不是做梦，而是真正的被拉入另一个折叠式空间，真正经历了那些事情。”

　　苏简：“就是他们的精神……或者说，灵魂被拉走了？”
　　“对，最后灵魂归来，在上面留下的痕迹慢慢同步至肉.体。”
　　苏简撇撇嘴，“故队，您是有了别的线索了吧，要不然不可能推的这么准确，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白司故笑了笑，伸手捏捏苏简的鼻尖，“确实，席深一直在观察那些蜡烛，原本有六□□天你又从王驰刚家中找了两支来，现在一共八支蜡烛，之前灭掉的那支没有再重新燃烧，上面出现一个红色头像画，与你蜡烛上的头像呈现模式相似，但不是同一个人的模样。”
　　苏简：“谁的头像？”
　　“对比了失踪人员的照片，八成是死者林翠的。”白司故继续说，“还有另外一支蜡烛出现了变化，它毫无征兆的灭掉了，烛身上也生出了红色的头像，正是另一个死者杨江的。”

　　“哦……”苏简挠了挠脸，“六支蜡烛，灭掉我和林翠的两支，我的那支又重新燃烧，后来又灭掉杨江的一支……最先灭掉和后来灭掉的区别……”
　　“对！会不会一开始灭掉的是因为选了否？”苏简说，“……不对，可我根本就没选过啊。”

　　白司故说：“你的可能特殊一点，首先你的蜡烛不是从山洞老爷爷那买的，而且出现时就带了红色头像，还没有选择的直接进入另一个空间，所以先把你排除，就杨江和林翠两人的对比。”
　　“如果一开始熄灭的意思是是否那个选择题的反应，就是林翠选择了否，杨江选择是，那后来出现的红色头像可能是死亡的象征，林翠没能躲过猛兽的追击，死亡出现红色头像，杨江没能躲过米日的追杀，蜡烛重新续起失败，导致蜡烛熄灭并出现红色头像。”

　　苏简听罢心里一紧，那若是顺着这个意思走下去，他的蜡烛岂不是死而复生的意思？也恰巧与自己心口被捅刀掉了心头血还能活过来相对应。

　　“再按照这个思想往下推的话，燃烧着的蜡烛与失踪这个规则应该是这样，白色蜡烛寻找主人开始绑定，变为红色表示绑定成功，是否重新续起蜡烛的选择开始，蜡烛红色脱落变回白色表示选择成功，蜡烛继续燃烧与否都与主人的选择有关，而这个主人应该就是米日口中的小人鱼。”
　　苏简接话道：“那他会不会有个默认选项？就是如果超过时间没有选择的，这样我的就说得通了，我根本没听到让我选择的那个声音，所以也不会进行选择，这样，默认选项应该是‘是’，而且根据两个梦境的剧情来看，也许梦境制造者更希望小人鱼去选择‘是’这个选项，所谓的梦境种的主角米日才会出现，梦境制造者才能有更多有趣的剧情可看。”

　　“很有道理，”白司故说，“这样的确说得通，接下来我会加派更多人手搜寻剩下几人的行踪线索，争取早些把你失踪的同学都找回来。”
　　“辛苦故队了。”苏简道。

　　白司故去一旁把苏简衣服裤子拿过来，“起床吧，时间不早了，你去洗漱我去买早饭，然后送你上学。”
　　“哦好。”苏简乖乖拿起衣服穿。

　　**

　　月考来了，虽然这一阵有好几天都没在学校上课，但苏简的成绩却提高了很大一截，原因无他，就是故队太有耐心太厉害。

　　月考结束后有个短暂的两天假期，这两天假期过后便是真正的高三开学日，高三学子们终于结束了酷暑陪伴着的暑期补课，得以回家休息整顿，迎接真正忙碌的高三生活。
　　苏简一下学就愉快的离开学校准备往白司故家去，与舍友王驰刚一同出的校门，两人顺路，王驰刚上次昏迷后并没有受伤，多亏苏简和白司故共同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解决掉主角米日，王驰刚与周小成才能安全醒来。
　　周小成身上有伤要休息至少半个多月，才能被周茂山允许来上学，而王驰刚身体精神都无大碍，睡了两天就来学校了。

　　两人在马路上并排骑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突然王驰刚提议现在就去探望周小成。
　　“你不是拿着小成作业吗，我们现在去给他送作业，正好看看他，他个话痨天天闷在医院肯定憋得难受。”王驰刚说。

　　苏简有好一阵没见白司故了，有点想他，原本是打算先去白司故家，再跟对方一起去医院看望周小成……

　　“行，我们现在过去吧。”毕竟和同样与周小成熟络的王驰刚一起去探望，缓解话痨周小成憋闷心理，效果明显好于和带往那一杵就沉默寡言的白司故，苏简思考一番果断同意了。

　　见他们一起来，周小成果然很高兴，用适当的音量开始激动的与他们说话，三人就像平时在宿舍一样，即使换个场景也没能阻止他们嗨起来。
　　苏简一到医院就给白司故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在医院陪周小成，要晚些再过去，刚刚与周小成说话一直没顾上看手机，现在独自出来上厕所连忙把手机拿出翻白司故的消息。

　　白司故发了个好，还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苏简想了想敲下几个想吃很久的菜名，点发送时突然被一个迎面跑来的男生撞了下胳膊，手机险些脱手，他吓了一跳，握着手机扭头看那男生，男生挺着急的模样，刚才撞上他也只匆匆说了句对不起就继续往前跑了，身后凡是看见这男生的医生都在提醒他不要在走廊上奔跑，可男生没听，一连串提醒的声音此起彼伏。

　　最后似乎是几个男医生上前追赶，将他拉住，距离有些远，苏简看不清楚，耳边传来小护士们悄悄说话的声音，内容苏简听了个大概，边听边往厕所去了。

　　那男生有点不太好治的病，导致精神也与正常孩子不太一样，家里大人前阵子失踪了一个，好不容易找回来人也没挺住，另一个心脏病突发也跟着去了，剩他一个孩子没人管，日子变得越来越难过了……
　　失踪这个字眼让苏简有些敏感，他不自觉就去想最近的蜡烛案件，又想起刚才男生那模样还有小护士那些话，他不由得生出熟悉感，联想到很久之前自己做过的梦，那个唯一梦到自己爸爸妈妈的梦。

　　梦里白茫茫全是医院，而自己就是得了什么心脏上的怪病，父母焦急憔悴却又无奈。苏简上完厕所在水池前里洗了把脸，将心里那些不舒服的情绪全都驱赶出去。

　　天色渐渐变暗，橘红色的落日余晖染了半块天空，苏简和王驰刚走出医院大厅，漂亮的颜色打在他们脸上，跟加了特效的灯光似的，苏简看见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周围满着白色的烟。
　　“你先回家吧，好像有人来接我了。”苏简对王驰刚说。
　　“啊？”王驰刚愣了一下，也看见了前面那个被烟环绕着的背影，“诶是那个警察叔叔吧，行，那我就先走啦啊。”
　　说罢就往那边绕了两步，跑走了。

　　苏简小心的迈着步子，耳边吹着微凉的晚风，他觉得这声音足以盖过自己现在的动静了，想着突然出现在白司故面前给他个惊吓。结果，步子倒是迈了起来，天边那亮眼的橘红色照的他头脑发晕，抵达目的地时根本没按心中所想。
　　只是跟随本能。

　　苏简眯起眼看准视线里的白司故，快走两步往上一跳，双手搂住对方脖子，双脚微微离地，就这样挂在了白司故身上，脸挨蹭着白司故的耳朵，声音愉悦还带着些喘，“故队，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