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警察叔叔的嫌疑人》静墨染离

32、木偶

　　32.

　　白司故：“这的确是一个靠谱的生存方法。然后呢，渡命成功之后，领导者会变成什么样？”
　　程文禹顿了顿，伸手将面前那杯血色液体推给白司故，“这里面放了三十多只吸血虫的领导者。”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也跟着飘了过来，苏简皱了皱鼻子看向那杯液体。红色的液体被头顶的灯光一照，有些反光，但眯缝起眼睛能清晰的看到其中缓慢翻滚着的浑浊。
　　观察了那么一会，苏简并没从这液体中看到什么虫子，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吸血虫究竟长什么样子，只是这液体的状态倒是活泼，从刚刚被程文禹推到苏简和白司故面前后，就一直没人动它，可它其中总是有那么几丝浑浊在不停的翻滚。

　　这时，程文禹出声道：“看不到虫子也很正常，渡命成功后，领导者的体型缩小很多，在安全隐蔽这方面，他占了更大的优势，再加上周围液体太浑浊，就很难找到它们的运动轨迹。”

　　苏简：“那，你还让我们看做什么？”
　　程文禹勾唇一笑，“告诉你们我这两天没偷懒啊~”
　　苏简：“……”

　　程文禹笑着笑着不小心撇到白司故，正好对上对方偏冷的视线，“咳咳咳，我们回归正题啊，回归正题。”
　　然后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起来，“刚才说了领导者被一群吸血虫选出来后，再成功接受所有‘组员’的渡命，最后可以变的更加强大，而这强大则表现在很多方面。”
　　“一是外表，吸血虫领导者的体型缩小一圈，比以前更加便于隐蔽；二是他的能力，吸血虫顾名思义，它最突出的能力就是吸食血液以供生存，而领导者经我观察，它可能觉醒了其他能力。”

　　觉醒……
　　苏简听罢嘴角抽了抽。

　　“我在吸血虫身上撒了层标记粉，观察它们在生物体内的活动轨迹。”程文禹道。
　　苏简：“标记粉是什么？”
　　程文禹：“就是一种灵物分泌物制成的药剂，不会被生物腐蚀消化，而且这药剂还保留着些灵识，所以能够跟紧自己所附着的生物。”
　　苏简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程文禹继续道：“观察他们行动轨迹的时候，我就觉得听奇怪的，这些吸血虫能排着很整齐的队伍进/入同个生物的血管，接着血管中运动时，排着队的吸血虫们运动频率几乎是一致的，每两只中间隔开的距离也都是相等的，从始至终都没变过……”
　　“所以我就在想，它们如何被训练的这么好？连步调都能一致？而且若只求有序生活的话，停下来的时候，再排等距不就行了？不至于走路都要如此有序吧。”
　　“然后我就做了个大胆的猜想。”
　　程文禹拿起桌上的笔，敲了敲桌面，“这些虫子可能被某种东西连起来了，每只都被固定在特定的位置，被拉着向前走。”

　　白司故皱了皱眉。

　　程文禹笑了笑，“然而这个能够连所有吸血虫的东西，应该就是领导者的新能力了，虽然我还不知道这东西除了连接虫子，是否还有其他作用……”
　　“但是，我把每个生物体内的吸血虫领导者解剖出来，然后把这些领导者们凑到了一起。”

　　苏简瞳孔缩了下，“解剖？吸血虫领导者这么小，你是怎么把它解剖出来的？？”
　　“这个嘛……独门秘诀，绝不外传。”程文禹比了个“嘘”的手势。

　　一旁的白司故淡淡开口，“没有特别独门，他就是在领导者身上的标记粉中掺了些别的东西，便于寻找，甚至还有特定的工具助他追寻。”
　　苏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程文禹：“……”

　　程文禹叹了口气，语气稍有疲惫，“然后我就用同样的方法观察了一群领导者们在生物体内有序的生存。”
　　“起先还没觉得与之前领导者与普通吸血虫群体有何不同，结果经过反复实验，我用了好几批领导者中的领导者做实验。”
　　“最后，那结果的确有些令人惊喜。”

　　白司故挑挑眉，“怎么？”

　　程文禹眯起了眼睛，右眼角处的黑色小痣似乎在白炽灯光下泛着盈盈光晕，出口语调缓慢，“……那个已经打了麻醉剂正处于昏迷状态下的生物……它竟然自己从试验台上爬了起来，”
　　“还攻击我。”

　　苏简睁大了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白司故，后者明显也愣了下。

　　程文禹笑了笑，看向白司故，“故队……你想到什么了？”
　　白司故只愣怔几秒就回过神来，垂了垂眼眸，低声道：“……木偶，提线木偶。”
　　苏简疑惑地目光投向二人。

　　程文禹：“啧啧，不愧是故队啊，智商竟跟得上。”
　　“没错，就是提线木偶，”程文禹从旁边抽出一个本子，拿着笔开始涂涂画画起来，“我刚才猜测领导者开发了新的能力，就是放出一种物质，可以将其他普通吸血虫连接起来，那么，每个领导者都有这个能力，接着，随着我不断向生物体内投放越来越强大的领导者，那么，这些聚集在一起的领导者能力都越来越强，尤其是领导者中的领导者。”

　　程文禹边说边画着，画完手中的东西后，将本子立起来，把图画呈现在苏简和白司故面前，“看，最终，领导者们都强到一定程度，放出的那些能够连接他物的东西就越多，导致这东西几乎遍布该生物的体内，将生物内部的各个器官、细胞、骨骼等等通通连接，进而达到能够控制生物整体的效果。”

　　“就是提线木偶，不过控制木偶的线在生物体内。”程文禹放下本子，“怎么样故队？这个结论您是否还满意？”
　　白司故嗯了声。
　　苏简在一旁呆楞着，一直没出声，显然是被这一系列奇怪思维的推理操作整懵逼了。
　　白司故伸手摸了摸苏简的头，继续对程文禹说：“所以，血瞳诡姿本质上就是吸血虫中比较强大的领导者们在人类体内作怪？”

　　程文禹托腮想了想，道：“嗯……我还没研究出来，不过应该有很大联系……这个等我一会再研究，你再给我理一下血瞳诡姿这个案件现在的发展情况，还有血瞳诡姿的特点什么的，具体些，我这两天搞吸血虫脑袋疼死了！重新帮我理一下，文件看着太麻烦了。”

　　白司故点头，“血瞳诡姿是通过血液传染来扩充同类的，人类的伤口、口、鼻、眼等能通往体内的部位若渗入血瞳诡姿血液，则会被传染，然而其后的感染程度由人类个体的体魄强健程度和感染时间决定，最后，按照个体感染程度分为可控感染、中度感染和重度感染。通常情况下，感染一小时之内无论哪一程度感染，都有生还的希望；其他按照感染程度做相应合理的急救恢复。”

　　程文禹一边听一边点头。

　　白司故继续道：“最近通过研究几种不同的血瞳诡姿感染者，发现感染者变为血瞳诡姿之后还有一个类似于进化的过程，也可能是感染的另一种加深反应。”
　　“首先，初步变成血瞳诡姿，开始全身流血，眼睛缓慢闭合，眼珠脱落，眼睛再次睁开将会变为全白的白瞳；接着，白瞳逐渐渗出鲜血，慢慢转变为血液填充的血瞳；最后，血液几乎流经全身，血瞳中的血色尽失，再次转变回白瞳，不过白瞳中多了颗细小的珠子，可根据该血瞳诡姿的情绪转变运动，若它心情平淡这珠子则是平稳停在白瞳中央的，若心情激动亢奋这珠子则开始疯狂在白瞳中上下晃动。”

　　程文禹皱起眉头，嘴中嘟哝道：“……靠，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白司故看了他一眼，继续说着：“我们现在把这血瞳诡姿转化的三阶段分别叫做：白瞳、血瞳、粒瞳。据观察，血瞳总是很狂躁，几乎没有安静下来的时候，白瞳总是很平静，没有暴起的时候，而粒瞳，是这三个中最有血有肉的存在，它时常安静，又时常会暴起，仿佛拥有自己的情绪。”
　　“而且，白瞳无论何时都没有与外界交流的意识；血瞳中少数能够与外界交流，但也只能堪堪叫出几个重复着的字句。”
　　“最后这个粒瞳，它能够和外界进行正常的交流，就像真正的人一般……可若是狂燥起来，也就又不像人了。”

　　程文禹苦着脸翻开一旁的文件，长长叹出口气，“血瞳诡姿这玩意真是麻烦死了，怎么这么多事儿！还都不好记。”
　　“没事没事故队，我翻我的，您继续帮我总结总结。”程文禹咬了咬笔杆，含糊道。

　　白司故倒是没急着再说，他起身去饮水机里找了个纸杯，接了杯温水。
　　走回到位子上，他把纸杯放在苏简面前，“喝口水。”
　　苏简现在还处在突然接受巨大知识推理团中无法自拔的状态，只是木木的接过纸杯往嘴中送了一口。
　　温水下肚，苏简缓回些神，抬眼有些迷茫的看着白司故。

　　白司故好笑的又上手摸了摸苏简的头，轻声道：“还想喝的话，一会自己去接。”
　　苏简被他这一摸，彻底回过神来，他偷偷瞪了白司故一眼，猛地抬头将纸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这豪迈的气质几乎不亚于边塞打仗的那些将士们往喉里灌烈酒。
　　喝完后，苏简起身又去灌了一杯，还拿了个新纸杯，帮白司故也灌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