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仙姑狠狠爱》惊起一滩沙雕

19、第 19 章

　　司无邪抽到了下签，没得商量，一个人去洗了碗、抹了桌子，然后寂寞地坐在院子里吹风。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见微妙道人房间的窗户，他在对着天空发呆的时候，时不时就会转头过去看两眼。
　　橘色的灯一直亮着。
　　司无邪恍惚间想起她凑在灯下读书的模样——
　　就像是在书院初见，她十几岁时那般。

　　一直到了深夜，灯火终于熄灭，司无邪以为她终于歇息了，没一会，却听见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还不睡？”
　　“太吵了，睡不着。”司无邪坐在地板上，双手撑起身子，脖子向后仰着，眼中映出了微妙道人身影。她身体微微前倾，朝下正视着他的双眸。
　　“这里是城郊，夜里最是安静，哪里会吵闹？”微妙道人说着，在他身旁坐了下来。她应该是刚刚沐浴过，头发还没完全晾干，衣服也换了身新的。司无邪担忧地看了看她的白衣服，心想，万一弄脏了等下洗起来岂不是很麻烦？
　　微妙道人误解了他的担忧，垂眸问道：“你有心事？”
　　“嗯……有。”犹豫半天，司无邪还是如实说道。
　　微妙道人没说什么，但眼神分明在问“何事”。司无邪目光闪烁了几下，最终逃过了她的视线，看着自己脚尖说：“以你的修为和身手，没必要依赖僵尸的力量吧？那为何还会与我结契？”
　　“我要做一件很危险的事，需要你的力量。”她笑了笑，“明天天亮动身，所以还是早点休息吧，就算你身为僵尸不需要睡觉，不过我需要。”
　　说完，她徐徐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司无邪真想问她是来干嘛的，地板还没坐热就要走了，还扔下这几句摸不清头尾的话。
　　“你找错人了。”司无邪对着微妙道人的背影说，“我一点也不强，没什么能为你所用的力量。所以，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
　　她的脚步骤然停下，月光洒在她身上，白衣泛着圣洁的光。她肩膀动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回头，最终还是背对着司无邪说：“因为我答应过你。”
　　说完，她继续回房去了。

　　司无邪左想右想，没明白这句话的含义，索性不再管它。等第二天准备出发时，已经完全忘了这回事了。
　　他到底还是一夜无眠。
　　刚来到熙攘的世间，哪怕是最寂静的深夜，当蝉鸣、风吟、犬吠、马嘶，还有不知哪家人睡熟了的梦呓，甚至他自己脉管跳动的声音统统涌来时，还是吵到了他的耳朵。
　　好在他是一只小僵尸，即使不睡觉也不会感觉到疲劳。

　　转眼，天亮了，谢平湖已经驾着车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不过，这次不是那辆买菜用的破破烂烂的小板车，而是一辆威风凛凛的马车，看样子足够坐三、四人。
　　按理说，这样大的车一匹马是绝对拉不动的，所以司无邪有理由怀疑，微妙道人可能对它动了什么手脚。
　　“原来你也去啊？”司无邪一只脚跨上马车，随口问道。
　　“不然呢？”谢平湖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我闲的没事干，专门把病人清空干嘛呢？”
　　“难怪医馆好像没什么病人……”司无邪心想，“原来是被清回家了，我还当这里平时都这么冷清呢。”
　　掀开门帘，才发现马车里已经有人了。
　　“崔姑娘，来的好早啊！”司无邪对着埋头整理草药的小医女招呼道。后者连头都没有抬，司无邪这才想起来：“对啊，你听不见……”
　　“喂！别愣着，过来赶车啊！”背后一个声音喝道。
　　“嗯？说我？”司无邪倒退出去，指了指自己问道。
　　“你觉得呢？”谢平湖把马鞭递了过来。
　　“……我不会驾车啊。”司无邪觉得手中马鞭的手感无比陌生。
　　“没事，坐上去就会了。”谢平湖说着，已经钻进了马车里，和崔泽兰挤在一起，隔着一道门帘说，“你总不能让我这个瞎子给你们赶车吧。”
　　“我都忘了你是……了”司无邪没好意思说那个词。
　　“我好歹在这里待了好几个月，环境早就熟悉了，你自然觉得我行动入场。如果换个地方，我很快就变回普通的瞎子了……”

　　“久等了。”第一抹阳光照在街道上时，微妙道人终于从院子里出来了。她反手锁上门，轻轻一跃，一脚踩上车辕，来开帘子看了一眼，然后很知趣地和司无邪一起坐在了外面。

　　车走走停停，到了第五日，终于来到了安陵。
　　刚过了牌坊，就看见路边有人举着面一层楼高的平幡打瞌睡，上面写着一行斗大的字——
　　“恭迎五常山辨明子大驾”

　　“什么东西？”司无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没走多远，又看见一面，这次直接用了大红色的绢面，比上次还要扎眼，上面的字一看就和刚才是同一个人写的，不丑不美，但说不出来的奇怪。司无邪福至心灵，忽然想起在哪听过这几个字了，“道长，五常山，不就是你的师门吗？难道这是写给你的？”
　　“快走！”微妙道人压根不想抬头，急急催促道。

　　可是，当他们来到全城最气派的酒楼前，发现酒楼两边的楹联都被换成了这寻人的告示时，微妙道人终于不能再视而不见了，提着剑冲进了酒楼，活像是要杀人。
　　“到了吗？”感受到马车停了下来，谢平湖在后面问。
　　“不知道，但是这里有人留了记号，好像是在找我们。”司无邪说。
　　“哦？什么记号？”谢平湖说。
　　司无邪如实给他念了一遍。
　　谢平湖爆发出一阵大笑，马都要受惊了。
　　“不愧是他……”笑完了，谢平湖车里钻出来，捂着肚子站在一边。
　　“他？”司无邪想，“应该就是我们不远千里来到安陵要找的人了。这是个什么人物，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片刻，微妙道人提着剑从酒楼里冲回来了，看起来脸比刚才更黑。后面跟着个店小二，满脸堆着笑，大老远就招呼道：“几位爷这边请，我带各位去乔家。”
　　“不麻烦店家了，只是这些东西，烦请店家尽快处理掉。”微妙道人厌恶地瞟了一眼那面随风飘扬的旗子，如果不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当街放火，恐怕早就用法术把它烧掉了。
　　小儿赶紧应道：“那肯定的，马上就收，但是路还是要带的，毕竟……乔家老爷亲自交代了……”
　　“那就赶快有请吧。”微妙道人咬牙切齿保持着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