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吹》空瓶旈沙

12、身在曹营心在何方 征伐张绣（五）

　　“于歌，别老盯着手机了！有这闲工夫多看看英语！”
　　“于歌，自己要有打算的啊，不然浑浑噩噩的过着什么日子！”
　　“于歌，人要有自信，走路往前看，跟人说话也要看着人家，这是自信也是礼貌。。。”
　　“于歌，学校里面要注意睡眠和饮食，晚上不要熬夜，吃饭吃得好点！”
　　“于歌，你爸又要给你烧鸽子汤了，每个周末都给你补上一回，我就知道你又要笑啦！”
　　“于歌，。。。。。。”

　　妈妈的唠叨，爸爸的叮嘱交替着出现，奇怪！今天怎么觉着不逆耳了耶？像听不厌似的，再来一遍吧！老爸老妈还有什么要说的，今天乘着我心情好，统统说了吧，我没意见。。。唔，怎么不说了？！人呢？。。。。这是哪儿？怎么漆黑漆黑的？我不要待这，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感觉自己被紧紧箍着，动弹不得，奋力挣脱下，复又被箍住身子，“我要回家！”迷迷糊糊中，鼻尖充盈着那熟悉的樟树香气。思绪飘到那个诺大的庭院，挺拔参天的樟树边，清风摇曳，白驹过天，人如其玉的你，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如沐春风般，我又一次醉了。。。“奉孝，我好累！”
　　温暖的指腹轻轻覆上自己的眼睑，“安心躺着，我会一直守着你的。”安心了，就让自己沉沦一会儿吧，我实在是贪恋这瞬间即逝的温暖哪。。。
　　“吹雪，我的懦弱无能是不是让你失去信心了？”身后传来重重的叹息声，我伸手触摸到他的唇，竟是那样冰冷，翻转过身子，仰着脸侧躺其怀，那笑容依在的脸，怎么如此苍白憔悴？那含笑的眼眸，何时又增加了痛苦和抑郁？呵。。。都是因为自己么？是自己一次次地带给他包袱、带给他痛苦，逼着他答应、承诺，可就如张辽所说乱世有太多悲伤和无奈，这些又岂是我、他能改变得了的？自己还是太过幼稚、太过理想化了！伸出的手被他牢牢地握着，四目相对，我想可以是在洞房花烛夜，可以是在花前月下，亦可以是任何一处美好情境下，可是，此情此景，怎能允许自己继续贪恋？身边还躺着不省人事的采凤，她孤单寂寞，她无依无靠，身子正一点点地僵化，魂魄正一丝丝地抽离，再也不能装作没事人的模样，我挣扎着坐起来，不顾郭嘉的喊叫，奋力爬到采凤的身边，搂着已是僵冷的她躺在自己怀里，“采凤啊，吹雪在这呢，你不要再睡了，快醒醒吧！醒来我就带你去各州郡看看，你不是想游走四方嘛，我们俩一起啊。。。”泪无声划过，鼻子发酸，似又要决堤，“说过不能多哭的，你看，又惹我，快醒来啊！”轻轻拍着她的脸，贴着她的脸，传递着自己的温度，“我们靠自己也能闯出天地来的，你不信吹雪吗？那你快醒来看看吹雪的能耐啊！”
　　周围的渐渐出现嘈杂声，随之而来的是阵阵的脚步声，缓缓抬眼，火光交错，人影叠叠，这是已经来到阴曹地府了么？原来这么快啊！嘴里冷笑一声，紧紧抱着采凤，往墙角退缩着，喊叫着不让他们靠过来，他们在说什么，怎么听不见了？意识怎的如此模糊？不可以啊，不可以让他们把采凤带走的！没人保护她，可我要尽全力保护好她的。。。别过来。。。别。。。

　　“任何事都有转圜的余地！别轻易抱怨、气馁！”常常用这句话平复自己方寸大乱的心，嗯，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会慢慢好的！相信自己呐！可是。。。我此时感觉呼吸好困难，像被他人堵住了口鼻，想叫喊却喊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我是要死了么？要死的人会有转圜的余地么？谁来告诉我！告诉我该怎么办！
　　慢慢睁开眼，星星点点的光晕下，是那熟悉的墨潭，我猛地挣脱开他，自己怀里空空，早已不见了采凤的影子，惊恐得四处乱抓，“采凤！采凤！你在哪？你在哪？”转过脸来，怒目圆睁地盯着郭嘉道：“你们把她弄到哪去了？啊？把她还给我！拼命摇着他的肩膀，见他痛苦万状的神色，颓然地软在一边，雨蝶般的长睫毛遮挡着他的双眸，“她被押到囚车里去了，今日午时要与张绣军队对峙，若招降不得，便。。。”
　　望向帐帘处，东方已经泛白，微微带着点红光，推开郭嘉的搀扶，踉踉跄跄地走出帐门，忽然不自禁地哈哈冷笑起来，回望一脸担忧的郭嘉，“你们把一个将死之人拿去当招降砝码不觉得可笑么？她。。。。”越笑越止不住，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身形摇晃地就要倒下，瞬间被紧紧揽住，拼命地挣脱开来，冲他咆哮：“我不需要你的怀抱！不需要！你现在把我带过去，把采凤替下来！要死也是该我！而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