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美人煞]琉璃泪》陌染芊语

9、琉璃泪09

　　“怎么可能不打紧，离泽宫地牢那死水，稍一踏足，便会生出腐肉来，血水掺杂，疼得要命。”柳意欢偏还越说越起劲，想起小凤凰当时那副样子，他都能想象到腐蚀之痛。

　　即便禹司凤都要将要用眼神将他剜出一个窟窿来，他也是铁了心为了司凤能早日摘除面具做下一份努力的。

　　倘若真要等禹司凤循序渐进，看他护着心上人那样，想也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绝不会让璇玑担心，但是感情是在感动中催生的，他还就得推上一把了。

　　璇玑现下更后悔了，当初她拒绝司凤拒绝得多干脆，如今就有多懊恼，她从未有这般情感多便过，她的眉又皱起来，皱成一个“川”字，揉起来一般，固执的同司凤：“你给我看看。”

　　司凤捉住她的手，牢牢制住她，害怕小姑娘还会做出什么惊为天人的事情来，安抚道：“是真的好了。”

　　“真的？”璇玑仔仔细细的扫过司凤的脸，她只能透过面具看见他眼里的自己。

　　“真的，柳大哥他”再回眼去看，他们两人身旁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柳大哥，早就趁着他二人交谈之间仓促离开了。

　　璇玑并未深想，道“对了，司凤，我想通了，我想找回六识，只有找回六识，我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你们才不用为我担心。”

　　她想地很清楚，冥冥之中好像也只有这般做，她才能找回属于她的一切，他们被封存了这般久，但总也是要开解的。

　　司凤的伸出右手，他的手生得极漂亮，骨节分明，指尖圆润，手掌间包裹光晕一圈圈地化开，凝力幻出镜子其一碎片，递到她跟前：“璇玑，要不要试试？”

　　璇玑肯定的点点头，模样认真，没有半分迟疑眼神专注的望着万劫八荒镜的碎片，她小心的将手伸过去，刚触及到碎片，几缕亮丝蹿入她的指尖，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

　　周围的一切场景似在转移，她再度睁开眼时却不不再是客栈了，周围一片欢愉景象，富丽堂皇，花红柳绿，耳边杂碎的声音堆积起来，有女子挂在男子的怀里掐着嗓子叙话，璇玑一个抖擞，她涉世不深，实在是消受不起，只好一个劲的开始念静心咒。

　　静心咒一念，周围哄闹的景象似是受到波及，都静了下来，透明的仙障拢在她的身旁，将她与嘈杂隔离。

　　她慢慢挪动步子，耳边的声音却愈发清晰起来，眼前之人也叫她极为映像深刻。

　　那女子是坐在榻上，嘴角挑着淡薄的笑，那双眼弯弯却露出鄙夷之色来，神色间慵懒，乌亮的青丝用一根玉簪挽在头上，纵是如此却还是好看得紧。

　　最要命的还当数那张脸，与璇玑自身半分不差的脸。

　　她笑，笑得不艳，自带风情，让人迷离：“我从不信任何人，我只信我自己。”

　　璇玑这才注意到，那女子身侧还有一个人，他的头发半用冠束着，青色的广袖衫，衬得他有仙人之姿。

　　那人转身，欲言又止。

　　倘若璇玑并未揣摩错意的话，那人同女子间是有些关系的，她这才望向那个男人，可她只一眼，便愣住了，正是司凤的模样。

　　按说这万劫八荒镜可看透世间万象，那女子是她的模样，那男子则是司凤的模样，纵使她再不可信，也不得不知道这所发生的一切皆为她同司凤的过去。

　　倘若是这般的情形，她和司凤原来也是有前缘的。

　　她连忙追了上去，场面再一度颠倒混乱，此刻火光连天，换成了一处府邸，只是场景一面混乱，她的身旁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倒在一旁，有的目眦欲裂，一副死不瞑目之样。

　　揽月手里执着一把剑，剑锋上浸了血，几滴血沿着刀面滴落到地面。

　　她的脸上也沾染上了血色。

　　男子匆忙赶上说是要替她顶罪，璇玑什么也不记得了，耳边是尖叫声，嘶吼声，揽月走了。

　　她走前咬破自己的指尖，将一滴血迹染上了男子的眼下，揽月眼见着朱砂的红道：“找我？就凭这滴血来寻我么，别傻了。”

　　她走得决然，眼里淡漠如同寒夜里落雪一般。

　　或许说，她从来也没有去想过让那个男人帮她什么罢，她也从未想过真要将那个男子记在心里。

　　璇玑看着这一切，捂向心口，好奇怪，密密麻麻的刺痛感叫她喘不过气来。

　　很多事情，原来冥冥之中便已注定了。就譬如，男子在断头台前，女子仅隔着轿帘望了一眼，只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