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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初识三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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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白本想着仗着自己破了印,踩着珠团先随处逛逛,再给丑麃嘚瑟个几日,然后再随着性子练剑。不过既然老头都这么说了,对于自己上回还没练剑便已伤的厉害,心中难免有不甘,便愉快的点头同意。
第二日快到傍晚,孟白见老头迟迟没有教他剑法的意思,反而心里有些着急。忙手里捡些柴火,装作为老头添柴的样子,凑到身边,舔着脸问道:“师父,是不是该教我剑法了?”
老头抬头望了望天色,继续烧火,炖他的美味。
“师父,师父。”孟白见老头不搭理他,又唤了两声。
“急什么。”老头不紧不慢道。
孟白抬头望着天上被落日烧红的晚霞,指着天空道“可,天儿就要黑了。”
老头还是只关心自己眼前那锅肉,用个木棒沾着点汤尝着鲜。
孟白看他一副不打紧的样子,索性直接躺在地上,烤着点火,睡了过去。还没等他睡熟,便被老头提着耳朵,揪了起来。被突然从梦中硬拽出来,孟白一肚子的火气,问道:“不练剑,还不让人睡觉了!”
“谁说不练了?”老头一手抓着个鸡腿肉,一手还没从孟白的耳朵上松开。
孟白被前前后后这一折腾,心里有些无名火,气道:“等了一天,您也不着急,我这刚睡下,您又拉我起来!”
老头见状,用鸡腿敲了孟白的脑袋道:“你懂什么,快起来。”说罢便转身向丛林中走去。
孟白自打上次受伤之后便不愿意往丛林里钻,更何况黑着天。不过既然老头都去了,也只好伸了懒腰赶紧跟上。
天色逐渐变暗下来,直至连一片面前的树叶都再难看清轮廓。孟白不知道老头是靠着什么找到了一块平坦的巨石,盘腿坐下。他还在黑暗中摸不着北,也不知该向何处去。
“孟白,你可知为何为师要等日落之后才带你进这林子么?”老头问道。
孟白借着老头的声音,才得以找寻到老头的位置,紧忙在身边坐定,答道:“徒儿不知。”孟白确实不知,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如何能练得了剑法。即使是师父教得,他也未必能见得。
“你现在已不是肉体凡胎,不能只靠姿态步法习剑。习剑的精髓在于‘气’。”
“气?”
“对,气。”
“何谓气?”孟白疑惑的问道。
“气,天地万物之本原,可分为三‘素、本、元’,你所感知的气象为素,而所感受的气息为本。而如磁石般的在体内流动,最无形,也最难控制的,便为元。”
“哦。”孟白其实根本不知道老头在说些什么。不过是随口应声着,否则在这黑漆漆的夜里,就老头一人自言自语,回荡在空气里,难免觉得尴尬。
老头听孟白有了回应,便继续说道:“素、本、元是习武、修仙的根本,也是相辅相成。”
孟白似懂非懂的点头,回味了一番,却又不懂了,忙问道:“为何?”
“你可还记得,在破除颅血印前,你问我那肉体凡胎能学几成剑术?”
“记得,师父当时答曰,至多不过二成。”
“你可明白为何?”
“因那颅血印!”孟白毫不犹豫答道。
“嗯,那你可知道为何因那颅血印?这颅血印封印的又是什么?”老头继续问道。
孟白确实不知,又对此好奇的很,便反问道:“为何?为何?”
“颅血印封印的便是这‘元’气。若要修得精进仙术,这‘素、本、元’三气,缺一不可。缺了任一个,便如行走无足,游水无尾。”
孟白听着觉得甚是深奥,却想起一个问题,言道:“师父,这三气的重要性徒儿已知道了,可师父还未告诉徒儿,为何深夜进这林子?”
“稍后你便知晓。”说罢,没一会儿,孟白就越发觉得师父剪影逐渐清晰起来,身体四周笼罩着一层厚厚的烟气,缓缓地流动,似发着微弱的光。
孟白直直的盯着老头,吃惊的问道:“师父,这是?”
老头回了手势,道:“你所见的便是‘元’气。”
孟白越发的疑惑,问道:“您不是说这‘元’气,最无形,也最难控么。”
“最无形,并非全然无,最难控,并非不可控。”
孟白还是不能完全理解,用手去触碰围绕在老头周围的‘元’气,冰冷至极,令他更感以外的是,那‘元’气,看似如云如雾,却并非像他想想那般绵软,如一口金钟,刚硬的很。
“师父,这是为何?”孟白搓着指尖问道。
“破之而不开,撞之而不散,其所谓聚‘元’。”老头不紧不慢的回道。
“师父,我能否聚‘元’?”孟白问道。
老头哈哈大笑道:“恐怕你那‘元’气一时半会儿都无法聚起。”
孟白被嘲笑,有些难堪,反呛道:“那师父何必还要耍给我看。”
“今日来,便是要教你如何‘理’气。”老头捏着胡须道。
听到此,孟白才多少明白了些,只回了句“哦。”
老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天书研习的如何?”
孟白被这一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回说:“尚可。”
“尚可是如何?”
孟白没有作声。
老头这才知道,孟白恐怕不明白研习的含义,便随口念叨了句:“笨驴。”
孟白依旧没作声,只当是过耳风。
见孟白依旧不作声,老头只好细问道:“冰仁天书你都熟记了?
“烂熟于心。”
老头撅着胡子,沉思了片刻,自言自语道:“那家伙,还真能耐得下性子调教。我倒也能省些力气。”
老头将话题转回,继续道:“太上道君曾教与你的冰仁天书,那是修炼元气的上乘心法,为师便不必教你那些个入门的心法了,不过每日你要勤于对天书的研习,并更深刻的贯通于你以后所要修练的剑术中。”
“是。”
“先随我学呼吸。”
孟白虽不知呼吸有什么好学的,不过坐的更加端正。
老头一边吐纳,一边道:“呼吸即为阴阳,吸则为阴,呼则为阳。主平静者为阴,主乎动者为阳,上升为阳,下降为阴,阳气上升而为阳,阳气下行而为阴,阴气下行而为阴,阴气上行即为阳。然则气分二,实则为一,阴阳颠倒,上气下行。”
孟白活了十多年,却不知简单的呼吸,竟还有这么深刻的道理。也随着老头的样子吐纳。但一到老头说的阴阳颠倒,上气下行,便觉得喘不上气来,刚要突出的气,又给憋回去,差点没给活活憋死。
连续试了几次也是完全不行,只好倒在石头上喘气。嘴里还叨叨着“不行了,不行了,要死人了。”
老头一轮顺畅的吐纳后,道:“‘本’气为基,但你需控制身边的‘素’气,才能调整你的呼吸,否则外界空气进不了你体内,致使你口不能呼,鼻不能吸,你即使再上气下行,也是无用。”
孟白听着道理很是简单,可如何控制身边的空气,对他来说,更是毫无头绪。
此时,老头身边的‘元’气渐渐消失,原本的一丝微光也荡然无存,越发觉得周围漆黑如墨,孟白又回到对黑暗的恐慌中。
“你能看到什么?”老头在黑暗中问孟白。
“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孟白觉得老头这问题,问的甚是无用。
“人最常说,耳聪目明,其实目明则耳钝。”
“孟白,你可能看到这风,这雾?”老头继续问道。
“哪儿风,哪儿雾?”孟白一头雾水反问道。
“你若想控制你周边的‘素’气,首先要能感知到它的存在。沉静下来,不需眼见,你便能见风,不需你寻,便能看雾。”
顺着老头平稳的语调,孟白整个人都变得平静起来,心中的恐慌,逐渐平复,似风暴退去后,平静的海面,不再翻不起一丝波澜。所感知的世界也由浮躁变得寂静,似乎并未寂静多久,世界又似乎变得丰富起来,只是不再喧嚣。
在此之前,他只见过风刮起的树叶和吹乱的头发,却从未留意过,更从未在意过风的性格。直到此时,他耳边听到了风的脾气,时而狂怒时而娇羞,如千万种不同的人,各有各的秉性。听着听着,它们似从身边一一掠过,像是能抓住的手,却又溜的快。
天色微微有了泛白时,眼里能看出些东西,孟白便已有些分神,时不时看着这儿的草丛动一下,那儿的树叶恍一下。原本丰富的耳音,又变成了嘈杂,再想感知气象,已是难上加难。
老头见此,并未责怪,只叫孟白起了身子,带着孟白走出了林子。待回到空地,老头找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抓了抓身上的痒,倒头便睡过去了。
孟白被丑麃拉扯着玩耍,玩的正酣,突然一阵困意猛烈的袭来,前一刻还清醒,这一刻便已困倦的睁不开眼。再下一刻,就已无从选择的倒地,死死的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