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同人]命运时钟》水是眼波横

51、14.会议

　　“这种事情，你们魔女之罪应该比普通公会了解更多吧。”拉克萨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真麻烦啊。”
　　“听起来妖精尾巴也知道很多，艾露莎和我交流过这件事情，她说是你告诉她的。”
　　“嗯，做任务的途中遇见了……那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
　　斯汀格听着拉克萨斯和杰拉尔的对话，两人仿佛在打哑谜。是和这次会议有关的内容吧？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那个……两位是知道今天开会的原因吗？”
　　拉克萨斯和杰拉尔表情平静，眼神却透露知晓一切的意味，甚至在喧哗的会议大厅试图用目光交流，似乎担心有谁听见他们的对话。和他们比起来斯汀格真的什么都不清楚，还是说整个大厅难道只有自己不清楚会议内容？这不是紧急会议吗？拉克萨斯眉头一挑没说话，杰拉尔走到斯汀格身边，压低声音：“这次会议是有关黑魔法的。”
　　“黑魔法”三个字让斯汀格警觉起来，只听杰拉尔继续说：“之前菲雷欧王国出现了多起意外死亡事件，当事人多为自杀，死前常常出现幻觉。除此以外魔导士公会也接到不少相关委托，令人奇怪的是，有些委托并没有委托人，不知道到底是谁发起的。”
　　一般来说公会委托都有基本的审核，即使有鱼龙混杂的情况，绝大多数委托还是有头有尾，这也是魔导士的工作来源。然而一张又一张不知因何而起的委托引起了评议会的警觉，不仅没有委托人，委托内容也相似。
　　“我没记错的话剑咬之虎不也上报过相关事件吗？”拉克萨斯低头沉思，“你不知道？”
　　相关事件……斯汀格从大脑搜刮一圈，唯一能找到最近向评议会上报的事件只有克莉丝的第一次工作。不知道因为什么出现的亡灵，又彻底销毁在委托人的梦里。如果说那个事件和黑魔法相关，那克莉丝上次不是直接接触到了黑魔法吗？从未往这方面考虑的他紧张起来，想要弄清楚原委，语气变得急促。
　　“是有一件。”斯汀格语速越来越快，“但是那件委托……”

　　“好了，各位会长。”大厅二楼传来男人的声音，原本嘈杂的大厅安静下来，也打断了斯汀格的话，“还请大家安静下来。”
　　目光聚集到二楼的海伊贝里恩身上，杰拉尔偏过身，正对他以示尊重。大厅里男女老少都有，能来的公会会长基本都过来了。他欣慰地点了点头，手执酒杯里的牛奶晃了晃：“感谢各位会长都能来。这次会议紧急，是因为情况突然。评议会彻查了最近各公会的多起不明委托，还有各地不明死因的事件，得出了一个大致结论——这些事件都是和黑魔法相关的。”
　　海伊贝里恩的话语犹如一颗石头砸进水面掀起巨浪，不少建立不久的公会会长议论纷纷。不是听说创造黑魔法的黑魔导士杰尔夫已经消失了吗？怎么还会有黑魔法出现？
　　“杰尔夫是不在了，但是使用魔法的究竟是人。”杰拉尔喃喃，“人是不会消失的。”
　　“肃静——”海伊贝里恩清了清嗓子，“我知道各位有很多疑虑，所以才特别召开此次会议。首先要告知各位的就是，从现在开始，任何公会接到的不明委托，尤其是没有委托人、委托人造假、委托内容与幻觉、心理治疗相关，还请会长告知本公会成员，以防万一，不要接受相关委托。”
　　“其次，也请各位会长帮忙，不仅是以会长的身份，更是以魔导士的身份……”海伊贝里恩直视人群，“这次黑魔法的攻击对象不止魔导士，也伤害了很多毫无能力的普通民众。在彻底解决此次事件之前，还请各位魔导士保护好自己，尽力保护受到伤害的普通居民。”
　　“那些看起来疯疯癫癫、胡言乱语的人也许并不是得了疯病，而是受到了黑魔法的影响。除此以外，行为举止和平时相差过大，状态低迷想要去死，甚至出现多次幻觉的人，也是重点关注对象。请大家稳住自己的情绪，更要稳住普通民众的情绪。评议会会尽快解决此次事件，维护魔法界的和平。”
　　“最后——因为评议会人手尚缺，还需要几个公会的助力。”斯汀格感觉海伊贝里恩的视线落到他身上，“请念到名字的公会会长留下来，单独商量解决办法。”

　　“妖精尾巴。”
　　拉克萨斯耸了耸肩，早就知道他会点自己公会的名字。没有人有异议，只是有人好奇怎么马卡洛夫不亲自到会议现场，而是派了这个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家伙。
　　“剑咬之虎。”
　　一下聚集的视线让斯汀格下意识站直，和妖精尾巴相比，剑咬之虎是更年轻的公会。不少打量这位年轻的会长，年长者的脸浮现笑容。
　　“现在变成年轻人的世界了哦——”青色天马的波布露出他平时的笑容，“时间过得真快，想当初我也很年轻呢。”
　　“最后一个公会。”海伊贝里恩顿了顿，“魔女之罪。”
　　话音刚落，人群就起了细碎的议论声，和前面两个公会完全不同的反应。在场的人基本都知道魔女之罪成员的前身是暗黑公会的成员，而会长杰拉尔更是背叛评议会又逃狱的人。虽然翡翠女王赦免了他们，但是对魔法界来说，魔女之罪这样的存在还是很特殊，与他们有联系的公会也很少。杰拉尔站在人群中间，面色坦然。那些或警惕或不解的眼神他都不在意，落入耳朵的议论也假装没听见。
　　“魔女之罪？这样的公会也可以参与吗？”
　　“让曾经是暗黑公会的人解决黑魔法，听上去可真危险啊……”
　　站在杰拉尔旁边的斯汀格听见有人这么说，正想反驳两句，却看见他向自己轻轻摇头。杰拉尔这次既没有戴帽子，也没有用黑衣把自己包裹起来，脸上的红色纹路彰显，每个人都能看清他的面容。人群的声音渐渐变小，海伊贝里恩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好了，现在三位会长过来吧。”

　　即使经历了昨日的混乱，今天的剑咬之虎还是和往常无异。克莉丝和雷克特从服装店回到公会，一进大门就看见几个成员围在圆桌，似乎在讨论什么。雪乃瞟到克莉丝的身影，向她招了招手：“欢迎回来，克莉丝大人。”
　　“怎么了吗，看你们围在这里。”克莉丝走到她身边，雷克特也和弗洛修撞到一起。
　　“在讨论一些事情……是关于戴维斯的。”雪乃收声解释，“我们在商量要不要去他家看看，毕竟他昨日的举动太反常了。”
　　“他没有住在剑咬之虎的宿舍楼吗？”克莉丝记得大多数公会成员都住在那里。
　　“不，戴维斯很早就来到了库罗卡斯，因为家里有一个常年生病的妹妹，为了照顾她，两人有单独的住所。”路法斯说，“他加入剑咬之虎，是为了接更多工作，获取报酬，担负妹妹的医药费。所以和成员接触不多，以前杰曼管理公会的时候，也很少参与成员之间的比拼。”
　　“他对公会一直是不闻不问的状态，怎么昨天会突然说出那种话呢？”虽然和戴维斯接触不多，但雪乃多少也有些了解，“总觉得他这样很奇怪。”
　　“而且……戴维斯的妹妹半年前去世了。”罗格的声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公会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但是斯汀格作为会长，我和他一起去参加了葬礼。那时候戴维斯只是看上去比较低沉，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之后他来到公会的次数比以前还少，甚至一段时间都不会出现在公会里。”
　　克莉丝听完他们的话，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你们是觉得他昨天的举动，可能和妹妹的过世有关吗？”
　　“先去他家看看再说。戴维斯一直都沉默寡言，他平日表现的语言表达完全不可能达到昨天那么尖锐的程度。”
　　路法斯站起来，雪乃和罗格也准备一起去戴维斯的住所看看。才在服装店告别了米拉小姐，她说的那番话一直萦绕在克莉丝心头。眼见三个人准备离开公会，克莉丝开口喊住了他们。
　　“如果我不给你们添麻烦的话，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
　　罗格和路法斯对视一眼，后者脸上带着知晓缘由的笑意。雪乃走过来挽住她的手说不会啦，克莉丝大人愿意一起，才不是给我们添麻烦的事情。
　　“那我们赶快去，他家离剑咬之虎不远，尽量在天黑之前回来。”

　　“这么突然把三位会长叫来，真是辛苦你们了。”
　　评议院的会议室里，被叫到名字的公会会长坐在海伊贝里恩对面，看这个优雅的老头放下他的酒杯，倒上看起来像血实际是牛奶的液体：“这次可是很棘手的事情。”
　　“只有两位会长，我可不是妖精尾巴的会长。”拉克萨斯纠正说，“只是老爷子派我来的。”
　　“不是会长又有什么呢？未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海伊贝里恩看上去倒没有迂腐的气息，浮现笑容，“很多问题也要靠年轻人解决啊。”
　　拉克萨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一定要说的话还是纳兹那家伙打架比较多，虽然他完全没有当会长的想法。海伊贝里恩作为评议院的议长，掌握的资料是最多的。他摊开桌面的纸质资料，示意三人分别看看。

　　“评议会做了最基本的分析，这些事件都是由人策划的。”
　　“由人策划？”斯汀格翻了翻资料，看见几张死者的图片，“通过黑魔法，策划这么多人死亡，伪装成自杀的样子？”
　　“如果从事件本身来看，这些人确实是自杀而死的，并不是他杀。”海伊贝里恩说，“更糟糕的是，通过死者生前的状态来看，这些人或多或少都遭受了魔法的侵蚀，出现了精神污染。”
　　“但是……虽然有精神系魔法，但是就我了解到的魔法来看，造成此次事件的魔法并不是杰尔夫创造的黑魔法。”杰拉尔放下资料，在场他是最了解黑魔法的人，赦免罪行之后也一直致力于消解这个世界仍存的黑魔法，“杰尔夫黑魔法的根源是为了杀死他自己，可他更多是想要消灭自己的□□，而不是使其精神死亡。”
　　“现在魔法界流传的很多‘黑魔法’，实质都是‘失落魔法’。因为是远古的魔法，现在极少人可以掌握这些魔法。杰尔夫是四百年前的魔导士，他创造的很多魔法因为出现时间很早，和失落魔法无异。有些古老的魔法书籍流传到我们手里，也可以教授给新的魔导士，比如灭神魔法。除此以外，还有威力极大，掌握者很少的灭龙魔法，也是失落魔法。”
　　“也就是说，造成这些事件的魔法很可能是远古的失落魔法？”拉克萨斯问他。
　　“很有可能。真正有危害的并不是魔法本身，而是魔法的使用者。”海伊贝里恩把其中一页翻开，三人看见一个倒五角星的图案，“使用者似乎都会留下这样的图案，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看上去像黑魔法教团那样……”杰拉尔沉思。

　　“就是这样，像某种人们都信奉的宗教，而且还有扩大规模的趋势……和以前的黑魔导士说想要见到杰尔夫差不多，这些人也有自己想要见的神。”
　　“神？”拉克萨斯吐槽，“那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杰尔夫是被安克瑟拉姆神诅咒的。”杰拉尔解释，“也许这些人说的神只是某种魔法书籍。”
　　“那么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斯汀格看向海伊贝里恩，“像捣毁黑魔法教团那样捣毁他们吗？”
　　“不，没这么简单。”海伊贝里恩摇摇头，“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找到这些人的来源，也并不清楚他们使用的什么魔法，甚至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有几个城市是魔法能量比较强的地方，我们需要先弄清楚他们到底是用什么魔法影响居民，还有他们这样做的目的。”
　　“先把人找到……应该会更好解决。”
　　“库罗卡斯也是其中之一吗？”斯汀格看见城市的名字，震惊地瞪大眼睛。
　　“库罗卡斯是王国的首都，人口众多。人越多的地方，就越容易出现这些事情，也更不引人注意。”海伊贝里恩向他解释其中的缘由，“这些人是专向人群下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有不好的预感……斯汀格觉得背部发凉，分明没有风吹过。交给三个公会的任务就是先去各个城市找到魔法的使用者，能抓起来审问究竟更好。海伊贝里恩分给三人一些资料，希望可以动员各公会实力强劲的魔导士完成此次任务，同时也要保护自己的安全。临走前海伊贝里恩拍了拍杰拉尔的肩，他来参与此次会议是自己主动找的，因为杰拉尔这些年消灭的黑魔法据点、掌握的相关信息都很多，能帮到评议会不少。这边斯汀格以为自己没什么事了正准备溜出去，突然海伊贝里恩喊住他：“斯汀格先生，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喔。”斯汀格转过头。
　　“解决此次任务的时候，还请你带上克莉丝小姐。”
　　“克莉丝？”他不解地问，“为什么？她只是魔法初学者啊？这种事对她来说太危险了吧？”
　　“但是她学习的是精神系魔法，也许对此次事件有莫大的帮助。”海伊贝里恩还记得克莉丝的那管血，“她应该有掌握这种魔法的天赋。当然不是要她冲锋陷阵，只是希望多一个人多一份帮助。”
　　斯汀格沉默了一阵，还是点了点头。反正他会保护好克莉丝，让她在旁边分析事件也未尝不可。三个公会还要单独分一分任务，他们退出海伊贝里恩的会议室，房间又安静下来。窗外的阳光照进走廊，这一层楼都很安静，三人出去的时候恰逢一位年轻人走了过来，身穿评议院的白色长袍。他和杰拉尔擦肩而过，杰拉尔注意到这位年轻人的目光短暂地落在他身上。转头只看见对方挺拔的背影，站在会议室前礼貌地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议长，这是搜集到的最新资料。”年轻人从怀里拿出一沓纸放在海伊贝里恩面前，“事态似乎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
　　“辛苦你了，亚历克斯。”
　　名为亚历克斯的年轻人谦逊地站在旁边，海伊贝里恩抽出几张简单地看了看，总觉得对方有话要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在走廊遇见了几位公会会长。”亚历克斯停了一阵，“还有魔女之罪的会长……杰拉尔。”
　　“议长，真的要把事情交给他处理吗？”
　　房间寂静得只剩纸张翻阅的声音，海伊贝里恩不说话，亚历克斯不解地看着他。最后他放下资料，叹了口气：“这个世界没有永远不变的正义，也没有永远不变的邪恶。亚历克斯，有帮助的就是盟友。”
　　站在阴影里的年轻人低下头，打量议长优雅托举的酒杯。那里永远装着血一样鲜红的液体，实质却是普通的牛奶。毒蛇一般的外表，底下其实是平常的内里。变化的正义是上位者的资谈……如果正义是一把剑，那剑就不该弯曲。亚历克斯收敛表情，发出声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