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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入梦(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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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年白吃了人家弟弟的一通醋,直接抓着他下楼,再轻车熟路的按洗面奶,挤牙膏,连杯子里的水都给他装好了,命令式的说道:“快洗,我不喜欢你邋里邋遢的样子。”
“我很担心小睿。”邵英含含糊糊的说着,嘴里的牙膏泡沫很快就散出来了,他只能皱紧眉头表示自己的情绪。
“你要真担心他,就应该想办法治疗他,不是看着就行了的。”
“肿么之?”
“噗?”
游年对于他这种霸总忽然含着牙膏糊着洗面奶的形象相当感兴趣,还特意往兜里掏手机。
“喂……”
邵英等他照完才想起来,赶紧伸手去抢,可没想到卫生间太窄了,直接是扑压在他身上的。
“……”
“……”
这一高一低的画面加上暖光特效,时间静止了好几秒,连恰好撞进来看到这出的姚莹都打了个颤,用嘴型吐槽了一句——个该死的直男!
……
为了照顾邵睿,公司的事就全部交给别人了,邵英每天在家里守着看着,生怕自己一个转身弟弟就要出事。
这天他接到一个电话,是来自异地的号码,不过邵英对这串数字已经十分熟悉,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试图联系的人,今天终于有了回音了!
“邵英啊,听说你找我都找疯了?我可得在舒朗面前好好吹嘘一下。”
接起电话,里面是个微微沙哑的声音,却终于让邵英的心放了一大半:“林润之,你回国了吗?”
“当然回了,不然怎么给你打电话?我这次的医研可是封闭的,半年都……”
“什么时候有空?”邵英焦急的打断他。
“随时。”
“好。”
傍晚,他就开着车子独自到了人家家里去,一室三房两厅的屋子都干干净净,主人们好像正在吃饭,清汤火锅的味道使劲的飘出了门外。
开门的人是个将近一米九的男人,五官偏西方的混血,眼瞳倒是中国人的棕。
“邵英?”男人见到他还非常吃惊,“来之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你什么时候有空?”
男人不怀好意的看看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
“……”邵英捋袖子,饶是一米九的大汉,估计也干不过他。
“好好好,我明天就有空,下周正式回医院报道。”说完他又打量了邵英好几眼,“小睿怎么了?”
他这句话问出口,本来还皱着眉头的邵英立即像是松了口气一样,他刚想解释,里面就走出来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身上还围着围裙,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
接着他用手语比划道:你们为什么要站在门口聊天?家里位置不够大吗?
“是啊是啊,你说你有什么事不进来说?非要站在这儿。”男人一把将邵英拉了进来,比手语的人则是到厨房再添了一双碗筷。
“阿朗,再去开瓶红酒来吧,家里来了客人总得喝点什么。”
名叫阿朗的人正要起身,邵英却是先一步拦住了他:“我的事很着急,你先听我说完。”
“你还能有急的事?”男人优哉游哉的吃了口菜,一阵见血的说道:“小睿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到现在你还是这么紧张?”
“他前几天出了车祸。”
这下换男人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立即放下筷子,追问:“怎么回事?”
阿朗说不出话,也只能在旁边焦急地望着他。
于是邵英将这段时间的事向他们娓娓道来。
“我不在的时间你们发生过这么多事呢?”
“我想在小睿好了以后,给他做一次全面的心里辅导,别的人我信不过。”邵英开口说道。
“没问题,这件事让别人做我还不放心呢!”
林润之答应的非常迅速,旁边的阿朗听到以后眨了眨眼睛,到底还是安安静静的吃菜。
等邵英走后,林润之马不停蹄的跑去了自己的书房,他找出了一沓资料,那是当年邵英偷偷拿给他的,一直好好保存到现在。只是因为邵父更加相信那些疗养院的人,所以他只算是间接性治疗了邵睿,更多的是他哥转述他的病情。
舒朗在外面偷偷看着,他也很清楚为什么刚刚邵英会说别的人信不过,润之确实不会拿邵睿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他难过之余又暗暗的欢喜,自家对象太可靠了!
在客厅等到深更半夜,舒朗都窝在沙发上睡了一觉,林润之才从房间里跳出来。他正准备轻手轻脚回房间,结果客厅里的灯却还亮着。
你忙完了吗?
舒朗揉揉眼皮子,手指的两个动作还比画错了。
“阿朗,你怎么没睡呢?”
我怕你半夜又喊饿呢。
“哪那么容易饿?”林润之心疼的给他揉揉眼睛,这一碰到他的身体,才发现凉的冻人。“现在外面才几度,房间里又没有开热暖气,你也是不怕冻着。”
我不冷。
“胡说!”
舒朗轻轻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俩人分别小半月,他本就是比较缺乏安全感的一类人,自家男朋友回来了,自然是要粘着他些的。
“来,亲亲。”
林润之完全不害臊,抱着他里里外外的舔了个干净。
就这样反反复复过了好几天,邵睿的情况也终于稳定下来了,他半夜醒过一次,那会儿邵英趴在旁边睡得太熟没有发现,直到第二天他们同时睁开眼,才把这大哥高兴坏了。
“哥……”
“先别问,我马上让医生过来。”
邵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整个别墅的人都在为他的清醒忙前忙后,他们高兴着这二少可算是恢复过来了,再也不用整夜整夜的开灯睡觉了。
与此同时,在医院接受治疗的严书棋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遭遇的车祸使他断了两个肋骨,还带着轻微的脑震荡,伤情也比较严重,好在有人专门请了护工照顾他几天,这才能够安然的躺在病床上休养。
护工是位圆脸小姐姐,她见病人醒来了,连忙给他垫上舒服的枕头,并问:“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围殴为你叫一下医生?”
“不……啊。”不知道是由于惊吓还是其它,严书棋一时间动作太大,反倒碰到了伤口,疼得让他倒抽一口凉气,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用就不用,你别激动嘛。”她扶着严书棋坐好,给他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缓和半天才恢复过来。
“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不行,医生说你除了待在医院,其他都不能做。”
虽然这几天陷入了昏迷,可心里面一直想着的事情全部都带进了梦里,他并不比任何人轻松,反而是持续的梦魇让他没办法清醒过来。现在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他必须要去确认一件事情。
想了很久,他才有些笨拙的说道:“能给我多加床被子吗?身上疼得厉害,也冷的厉害。”
护工点点头,今天确实要降温了,“那你待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
“嗯。”
支开了护工,严书棋掀开被窝就想下床,但是他伤在肋骨和脑袋,走路都不平衡,更别说要去找什么手机电话。这房间只有扇窗户,连柜子都没有,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他联系外面的人。
可是严书棋偏偏不认输,他的心正躁动不安的跳着,一下快过一下,他现在极力的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好不容易双脚沾了地儿,刚想忍着剧痛扶墙出去,谁知道就有人开门进来,他顿时就被立定似的不能动了。
“怎么,想逃跑啊?”
来得时两个男人,都是熟面孔,其中有个还曾经吃过他煮的菜。
蒋洛阳立马上前制止住他,也不看看往日那一碗饭的情分,直接把他按回到床上去。不过他毕竟是狱警,受过专门训练,也懂得避开一些要害伤口。
严书棋镇定自若的回答:“我只是想去看看二少。”
“干什么?你还嫌自己害他不够?”
“二少……没事吧?”
问着这话的时候,严书棋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停止跳动了。
耿满川一脸不屑的看着他:“被车撞的人是你又不是他,再说了邵家在社会上是什么地位你不会不会知道吧?那是能跟阎王抢命的人!”
他说这话时微微发了狠,语气相当不友善。
“那就好。”严书棋眼睛垂了下去,似乎在九分懊恼愤怒中留了一分欣喜的位置,此时他心乱如麻,腹腔隐隐作痛,快把他疼的说不出其他话来了。
“耿满川。”蒋洛阳适当的叫了一下他,这才让气氛缓和了些。
“我们今天来就是替他告诉你,好好养伤,等他完全恢复了就会过来找你,该赔的费用一分不少你的。”他真是替死党不值得,非得膈应人家两句才舒服。
严书棋现在是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了,他缩回被窝里,把头严严实实的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