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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夏&三夏 ...

  •   那一刻岑小仙的心情实在不太好描述。她是欢喜的吧,但又有些陌生。岑小奕在她生命里的分量实在是很轻,然而她对他的情感又相对而言不算浅,这就很矛盾。

      那年暑假还是在体育馆,那段日子岑小仙即使不算上岑小奕的参与也过得挺开心,和女孩子们玩过谁是卧底还和前一代目的人打过牌。

      第二次见到的岑小奕六岁不到,身高和她又接近了几分,已经到她胸口的地方。当然那时候岑小仙也就十岁而已,所以身高也没多高。

      岑小奕在二级组拿银牌应该是那年的事情吧?那时候好像岑小仙还在四五级组晃悠着呢,虽然她的小伙伴睿莹和乔妮娅已经连跳到一级去了。

      岑小仙仍然很喜欢岑小奕,岑小奕也还是很粘她。但是那年的岑小奕有些行止实在不是很可爱,岑小仙就处在一种又嫌他又拿他没办法的状态,很有点儿为难。

      第二个夏天过去的很快。

      又是两年过去,第三个夏天似乎有些猝不及防地就来了。

      那时候的校址是最后一个校址了,冬天的圣诞狂欢已经过去,夏日之前的春天时节反倒显得有些荒芜。

      那时候的岑小仙终于跟上了小伙伴的步伐,已经很稳地连升直达一级组。而她的小伙伴们齐刷刷地,除了一个后面的还是二级之外,都还是在一级,有的是停滞了好几年了,有的是紧跟着她之后升上来的。

      而……那年的小天才已经崭露头角,超过她们到了候补棋协大师组,在北京好像还得到了很厉害的指导。

      这回他回来的时候,老师们介绍了他,几乎像是要抹去了他曾经在这里只是那样一个小孩子而已的记忆。

      台上的岑小奕显得很拘谨。

      岑小仙在台下很淡漠地垂了眼,就好像这个孩子她是根本不认得的。

      都两年了呀,她第一次这样想道,两年是很长的。尤其岑小奕在北京过得那样复杂,两年就比她所过略显空荡的两年更显得长吧。

      岑小奕还记不记得她呢?

      应该……会记得的吧?

      但她实在说不准。

      岑小奕和棋校的男孩子们看起来处得挺好的……这倒是件好事儿。

      岑小仙感觉到他若有若无的视线一直在瞄她,但他似乎也——不知道是否是出于同样的顾虑——不大敢随便过来接触她。岑小仙装作很不在意他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和玉下她们说笑。

      大半节上午课过去,岑小仙和岑小奕都没有对上。

      然后高级班的课程结束,学生们一起去跟中级班汇合。到那边的时候,岑小奕坐到了岑小仙旁边。

      岑小仙仍然对他视而不见,岑小奕有点着急了,他试图去参与进岑小仙和玉下的对话。玉下是不介意的,她很乐呵地接纳了岑小奕的加入,岑小仙当然也没法表现出什么排斥的意见。

      岑小仙本来就是温柔心软又偏外向的人,聊着聊着就原形毕露,很活跃起来。岑小奕也终究是个小孩子心性,两个人没一会儿就恍惚如初,仿佛前两年的空白并没有存在似的。

      在棋校待了一段时间,岑小仙和岑小奕就重新还是很亲密了。这次岑小奕不是只围着岑小仙转了,他还有自己的其他交际。岑小仙当然不很在意,至少面上尽量不显出来,因为她自己也是差不多的。

      棋校那年暑期午休时候放的是《猫和老鼠》,很幼稚但大家都爱看。前几年放过《纳尼亚传奇》和《西游记》,岑小仙都觉得很有意思。

      岑小奕长得很高了,七八岁就过一米四,只比一米六二岑小仙矮半个头了。大家都知道他迟早会超过岑小仙的,岑小仙还戏言说要好好珍惜岑小奕还比她矮的时光。

      也是那个暑假岑小仙第一次和凌星移姐姐熟悉起来。凌星移是很可爱的,她是前一个代目的,那年升初三。那一个代目的几个男生也偶尔会在,但在的时候不多。

      岑小仙的代目就是岑小仙和玉下去得多了。岑小仙、玉下和凌星移关系就渐渐很好了,在一起中午时候玩得很开心。她们会看一些小视频和好笑的图,会聊天,凌星移会拿着手机给她们偷拍,玉下也会还治其人之身。

      2018年,郑州全国比赛。

      那次到达郑州的时候天上下起大雨,岑小仙没有带伞,跟凌星移两个人打一把小伞,身上淋得透湿。

      岑小仙跟凌星移同屋,凌星移经常吃饭的时候让岑小仙给她打可乐。岑小仙也特别愿意,每次乐呵呵地就主动去了,弄得凌星移受宠若惊。

      那段时间郑州似乎雨特别多,后来又下了好多次微雨。有一次凌星移故意逗岑小奕,跟他说我这伞不行,你来给你姐打伞啊。

      岑小奕就真的过来抬着手给岑小仙打。凌星移和那几个年纪大的孩子就都笑,笑得很厉害,惹得岑小仙也忍不住抿着嘴笑。岑小奕后来才知道是驴他,也不生气。

      有一次老师们带大家出去散步,岑小仙就也拿着手机,跟着凌星移他们互相一气偷拍。岑小奕在一边瞎玩,发现了岑小仙拍他,就说:“你别偷着拍我……你要让我停下来好好拍,把我拍得帅一点。”

      岑小仙就大笑,“帅是不可能的啦,怎么拍你都帅不了,相信我。”

      但岑小奕还是停下来,让岑小仙认认真真拍了张正面,那张照片岑小仙一直存着。

      回去后岑小奕看岑小仙脖子上挂了个哨子,就拿起来吹,问她这是做什么用的。岑小仙说不做什么,就是好玩,我也送你一个嘛。她果然后来专门给岑小奕捅了一个哨子在身上,只是不记得什么原因,最终还是没能送出去。

      郑州之后不久,暑假就结束了。岑小仙和岑小奕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从楼上到楼下,反复地告别。

      但终于还是别了。

      那是岑小仙最后一次见到岑小奕。

      后来岑小仙开学军训,岑小奕不断地给岑小仙打电话,一天十几通都是家常便饭。

      岑小仙就给他讲学校的事情,问他有没有军训过,然后很惊讶地得知岑小奕在北京居然是军训过的。有的时候她问岑小奕在干什么,晚上在宿舍有次和岑小奕说话,岑小奕说在听什么讲座,有只言片语从话筒漏出,从此岑小仙的弟弟听老年养生讲座成了宿舍的一个梗。

      还有的时候岑小仙和岑小奕就只是闲聊,他们总不会无话可说。

      说起来,小天才解起来容易,就是字面意思。而岑小仙之所以叫小神仙,是在学校才有的别称。

      怎么说呢,小神仙是种万般皆不上心,无所在意的气质。

      十月国庆节岑小仙还出去参加过一次全国比赛,和玉下一起的。和玉下在一起还是有意思的,她很古灵精怪,有很多谜题和小把戏。她能以各种方式耍岑小仙,但岑小仙也不恼,还跟她一块儿笑。她无数的笑话也很有趣,让人每天都很开心。

      她还带着胆子小的岑小仙练胆子,跟她一起去查据说一定不要百度的一些可怕的东西。后来的岑小仙想起来,和那时候的玉下一样,觉得其实也没太吓人,但她当时害怕得都要ptsd了。玉下无奈,后来还是体谅她点儿的。

      玉下还爱偷拍她,她完全束手无策,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披头散发鬼里鬼气装作贞子让玉下拍。玉下还真拍了,还剪了一个视频,好像还发出去了。

      她们几个女孩子玩成一团,纷纷降智,凌星移三岁,陆睿莹五岁,岑小仙四岁,乔妮娅六岁,玉下则成为精神病院院长。

      只是……那次,岑小奕是没有去的。

      后来岑小仙和岑小奕渐渐联系得少了。并不是不在意,只是都有彼此的生活……

      岑小仙还是喜欢岑小奕的,仍然觉得和他一起的时光是非常开心、很美好的。她也依然觉得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岑小奕是很好的。只是她没有他的日子,也是一样的过,他应该也差不多。

      他们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即使是过去,他们也大部分时候一直在过没有彼此的生活。他们相伴的日子其实真的很少,虽然开心但不足以成为习惯,不会有什么执念。

      后来有一天,岑小仙和一个同学一起,走从教室到校门的那条路。两个人笑着聊着天,然后对方接了个电话,是她父亲。

      岑小仙听到小高在电话里和父亲用武汉话对话,不知道怎么的想到了岑小奕。她鬼使神差地拨出了岑小奕的号码。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The number you have dialed...”

      岑小仙愣了,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怎么了?”前面的小高打完电话看到岑小仙脚步停住,疑惑地问。

      “没、没事。”岑小仙一下子就笑容如常,仿佛前一秒瞬间的失魂落魄只是幻觉,“我们刚刚在说……”

      小高看了她一眼,最终决定确实是自己眼花了。

      岑小仙就和小高一起,重新聊起天,接着慢慢地往外走。

      后来岑小仙还试着打过几次,但果然那个号岑小奕是没再用了。而大概她也不够重要,所以没有被通知。

      她再也没联系上过岑小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夏&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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