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儿和胖子的故事》天色青纯

39、情真意切（6）

　　张岩娟看到孙平结婚了，也终于如愿娶了个老师，心中真是为他高兴，而自己那久久不能释怀的负疚感也终于舒缓开来，她忽然觉得生活是那么的美好，她的一切都又变得轻松自然起来。
　　李孝先明显地感到了她的变化，他好奇地问道：“哎，岩娟，我发现你最近心情大好，有什么喜事吗？”
　　张岩娟不加掩饰地说道：“呦，你看出来啦？还挺会观察人的。最近啊，工作上一点儿都不累，胡主任还经常让我去楼上帮助他们管理部门做统计工作，准备把我往科室调动。哎，我发现你最近也特别高兴，精神上总是有一种按耐不住的喜悦。”
　　李孝先有点惊奇地看着她说：“哦，你也观察够细致的呀。”
　　张岩娟笑着说：“那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高兴呀？”
　　李孝先沉思一下，说：“哦，是这样，那天，哦，就是婚礼那天，坐我旁边的那个周所长和我聊了几句，他很欣赏我，说他们所里要多几个像我这样的人就好了。”
　　张岩娟赶忙说道：“哎，咱们单位可也很重视你的呦，你没看，给你评了好多奖，这也是在欣赏和认可你呀。”
　　李孝先稍微摇了一下头，说：“哦，不一样的，咱们单位跟周所长他们单位可没法比的，差好几个级别呢，就咱厂的厂领导在他们单位也就是一个科级，车间主任也就算个小班长。”
　　张岩娟不屑地说道：“别看级别低，可管的人多呀，那级别倒是高，可就是个光杆儿司令，有什么意思啊。”
　　李孝先显然不是很高兴张岩娟的观点，他说道：“你这什么歪逻辑啊？分明是酸葡萄。” 然后感慨着：“能够被他们赏识，也是一种荣幸啊！”
　　张岩娟仍然不服气地说道：“哎哎，他再好也不给你开工资，发你工资的可是咱们单位哦。”
　　李孝先并不理会她，依然羡慕向往着，张岩娟不满地说道：“哎，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嫌贫爱富啊。”
　　李孝先表情有点不自然地说道：“我就说了一下实情，还有啊，你这个评论太不着边际了。”
　　张岩娟看见他脸色有点阴沉，就岔开话题地说道：“哎，那天我看见新娘子和她发小围着你，跟你说什么呢呀？”
　　李孝先马上又来了情绪，他说道：“哦，她们也想考研，让我给她们辅导考研科目。”
　　张岩娟听了，高兴地说：“行啊，你可以让她们上家来，我给你们做饭，爱学习，好啊。”
　　李孝先并不当真地说：“哎，也许她们就这么一说。”然后，他爱怜地看了妻子一样，轻声叹道：“岩娟啊，你对别人总是那么热情。”
　　张岩娟依然兴奋地说：“哎，你辅导她们，那你就是她们的老师啦。”
　　李孝先轻笑起来，说：“哦，什么老师不老师的，你怎么这么看重老师啊？”忽然，他嗅了嗅鼻子，看了一眼张岩娟放在桌子上正凉着的中药，关心地问道：“这药苦吗？”
　　张岩娟赶忙用手背碰了碰药碗的热度，说：“还行，不太苦。”
　　李孝先疑惑地问道：“这个管用吗？是药三分毒耶。”
　　张岩娟说：“哦，那个老中医开的都是补药，他说我体质还是很好的，就是有点儿虚寒，要调理一下，我师母的同学跟他干了很长时间了，她说经这个老中医的调理，三五年内基本上都生孩子了。”
　　李孝先有点怀疑地摇摇头，说道：“我不是特别相信中医，不过这药的味道也太重了，半个屋子都是药味。”张岩娟听了，连忙端着碗出去到厨房喝掉了。

　　张岩红一直对孙平的突然结婚半信半疑，如坠云雾中，这天在母亲家恰巧又碰上王玉兰来串门儿了，她赶紧抽空问道：“阿姨，我怎么觉得孙平哥这婚结的蹊跷呢？”
　　王玉兰看了一眼在厨房干活的张岩娟，叹了口气说：“唉，岩红啊，还是咱娘儿俩对路子，我这平儿啊算是毁了。”
　　张岩红着急地问道：“啊，孙平哥不会赌气地结婚吧？”
　　母亲石兰英听到了，很是不满地说道：“哎，哪能用婚姻赌气啊，这不是傻吗？”
　　王玉兰又往厨房瞟了一眼，说：“平儿脾气到不至于赌气，可能是想让有些人放心些吧。”
　　张岩红更是拿眼睛翻着张岩娟，愤愤地说：“唉，可有人啊一个劲儿地冒傻气。”
　　石兰英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只顾安享着现在的惬意生活，她说道：“啊，玉兰妹子，孩子们都结婚了，咱的大事儿算是都完成了，我呀，要不是血压高，头不晕，还真想找个活儿干干呢。”
　　王玉兰却摇着头说：“呦，兰英姐，我可不想再找活儿干了，不想再受那个累了，我养两个小子就够受的了，俗话说，小子吃死爹，我为两个小兔崽子多吃一口，什么活都干了，尤其我那平儿，还特别能吃。现在啊，我要可劲儿地歇着了。”
　　石兰英也发着感慨说：“我这仨呢，那时也不够吃。”
　　王玉兰说：“可好歹你还有岩娟帮忙呢。”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敲门，张岩红开门一看，只见赵宝钢和丁淑琴领着孩子走了进来。
　　赵宝钢看见王玉兰，高兴地说：“哎呦，王大妈，您也在这儿呐，正好，我还说一会儿就去您那儿呢，我呀，带孩子玩儿，路过三里河，就去那个卖上海商品的商店买了两盒点心，呶，石大妈一盒，您一盒。”
　　王玉兰高兴地说道：“呦，你还知道我就喜欢这口。”
　　赵宝钢得意地说：“那当然，您这在南方打小儿就吃这个，肯定想得慌。”
　　石兰英“啧啧”赞道：“宝钢啊，你可真够心细的。”
　　这时，张岩娟和陈丽君也从厨房跑过来，张岩娟叫道：“师父、师母，您来啦，正好跟这儿吃饭吧。”
　　陈丽君则叫道：“赵大哥、丁姐，来啦。”说着，把孩子从丁淑琴怀里抱了过来，对从里屋抱着女儿出来打招呼的丈夫张岩磊说道：“哎，正好，你哄着两孩子玩儿，我跟岩娟做饭去。”
　　赵宝钢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岩磊哄着孩子，说道：“哎，岩磊，我看你对孩子还挺有耐心法儿。”
　　张岩磊说道：“嗯，小孩子好，听我话。”
　　赵宝钢望了一眼王玉兰，问道：“哎，王大妈，孙宏没把您那小孙子抱来玩儿啊？”
　　王玉兰有点生气地说：“我那宏儿是个好女婿，抱着我孙子逗他丈母娘开心去了。”
　　赵宝钢又随口问道：“哎，那平儿呢？他没陪您吗？”
　　王玉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地说：“他呀，领着他的小媳妇到咱厂后面庄稼地溜达去了，说是带她看看他过去的足迹。”
　　张岩红听见了，连忙接过话茬说：“哎，我们家小林也是，刚跟他登记，他就带我去他上小学的地方看看，告诉我他的成长足迹。”
　　石兰英琢磨了一下，问道：“是不是小胖子和岩娟偷老玉米的地方啊？”
　　丁淑琴说：“嗯，就是那一片儿。”
　　石兰英接着说：“我听说那儿不是修马路了吗？”
　　丁淑琴说：“就前面一点儿修了马路，后面还是大片的庄稼地呢。”
　　这时，张岩娟端着菜从厨房过来，一边摆到桌子上，一边问道：“哎，妈，我好像听您说到胖子，他怎么啦？”
　　张岩磊说道：“妈说你和孙平偷老玉米的事儿呢。”
　　张岩娟楞了一下，王玉兰赶忙说道：“哦，是你师父问平儿怎么没来。”
　　赵宝钢在一旁接上说：“是啊，我这儿正问呢，哎，岩娟啊，孝先怎么也没来啊？”
　　张岩红哼了一句，说：“他呀，基本上就是我在他不来，我不在呢，他偶尔来。反正，宝钢哥，你很少在我们家看见他吧？”
　　张岩娟连忙辩解道：“哦，他去单位了，说是上电脑查资料。”
　　赵宝钢说：“哎，要不让单位给你们配台电脑吧，这样，他可以在家查，方便些。”
　　张岩娟赶紧摆手说：“别，别，太浪费了，再说，单位离家又不远，一拐弯儿就到了。”
　　趁着她又返回厨房之际，赵宝钢对两位老人发着感慨说：“唉，等岩娟和平儿都有了孩子，我这颗心呐才能完全地放回到肚里去呀。”
　　石兰英跟着点头称是道：“嗯嗯，可不是嘛，他俩就差孩子了。”
　　王玉兰似乎显得很淡定，在一旁平静地说道：“孩子跟爹娘也是随缘的，有缘则来，无缘啊见都不见。”
　　石兰英略带埋怨地说道：“玉兰妹子，你呀，总是太悲观，看事儿吧尽往最坏的地儿想。”
　　王玉兰无奈地说：“兰英姐啊，我这是为了真有事情的时候能抗的过去啊。”
　　张岩红非常赞赏地说：“对，阿姨说得对，别把什么事儿都想的那么好。”
　　石兰英却责备着自己的小女儿道：“去，岩红，看你，又偷懒，你怎么不帮着你嫂子和你姐干活啊？到厨房，给她们搭把手去。 ”
　　说到孩子，丁淑琴追到厨房问着张岩娟道：“哎，岩娟，最近按老中医开的药吃了吗？”
　　张岩娟说：“嗯，一直按着他说的剂量在吃啊，那药真难喝，苦死了。”
　　陈丽君也关心地问道：“那个老中医怎么说？”
　　张岩娟想了想说：“哦，他就问了问我是不是痛经，还问我冬天是不是拉肚子，哦，好像他都知道似得，还让我弄个类似肚兜的小棉帘，让我立冬那天就系在腰上。”
　　丁淑琴说：“我同学说了，你是虚寒，那是女人的万病之源，你还是脏腑性虚寒，最影响怀孕了，寒气太重。”
　　张岩红听了，气哼哼地说：“是不是那次睡地上睡的？受了寒。”
　　张岩娟赶忙往客厅里看了一下，阻止着说：“哎，岩红，你小点儿声，别让妈听见了，那都过去多长时间了？”
　　丁淑琴肯定地说：“我也觉得是，在那之前我就没看你得过病，吃过药，也就是小时候上个树，爬个墙头剌个口子，蹭破点儿皮什么的。”
　　陈丽君笑着说：“呦，敢情你就是个疯丫头啊。”
　　张岩娟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转过话题问张岩红道：“哎，岩红，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啊，我好先伺候你去呀。”
　　张岩红盘算着说：“争取考研之前，这样不耽误上课。”
　　张岩娟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哦，对了，胖子媳妇和她的那个发小也要考研呢，她们准备让孝先给辅导呢。”
　　张岩红立刻警惕地说道：“哦，合着她也够贼的，这结着婚，自己考研，让孙平哥伺候着，嗨，我说，姐，你和孙平哥这儿成了人家考研的保姆加油站了。”
　　张岩娟是着实地不爱听妹妹的一番话，她不满地说：“什么人家人家的，都是自家人，计较那么些个干嘛，得，你别跟厨房呆着了，端着这俩菜出去吧。”说着，把已经做好的两个菜让她端了出去。
　　赵宝钢看见张岩红拉着个脸，便笑着说：“呦，岩红，让她们给轰出来了？”
　　张岩红自嘲地说：“哎，她们呀，嫌我说话不好听。”
　　赵宝钢看着饭菜已经快做好了，便问道：“哎，小林呢？他没来吗？”
　　张岩红说：“哦，我让他再去买只扒鸡和一些熟食去了。”
　　赵宝钢想了一下，问道：“哎，岩红啊，小林在研究所工作，那单位怎么样啊？”
　　张岩红肯定地说：“研究所，肯定比您那单位强啊，那是事业单位，呶，这不，我们一结婚就分了一套房，会泉说了，我要是考上研究生，一毕业他就能帮我调过去。哎，宝钢哥，你问这个干嘛？”
　　赵宝钢若有所思地说：“平儿媳妇的发小，她爸就是跟我们合作的研究所的所长，结婚那天对孝先特别赏识，说是他们所缺少的就是他那种积极好学向上的人。”
　　张岩红立刻有点好奇地问道：“哎，我说，宝钢哥，别是他打主意要调他过去吧？”
　　赵宝钢连忙摇头说：“不会，谁走，李孝先也不会走，我们单位这么看重他，供他读研究生，还有，岩娟对他这么好，他呀，肯定哪儿也不会去的。”
　　张岩红撇嘴说道：“嘿，那不见得，他可不是能被老婆拴住的人，他可是个利己主义者，他一定会把利益最大化的，再说，你们单位就是一个国企，还是地方的，如果是□□兴许还能吸引住人。”赵宝钢听了皱起了眉头。
　　这时，饭菜都做好了，大家也陆续来到了客厅，林会泉也买东西回来了，张岩红立刻埋怨起来说：“你也忒磨蹭了，去那么长的时间。”
　　林会泉小心翼翼地说：“人多，排了会儿队，我还给孩子买了些糖。”
　　张岩红依然是不满地说：“买什么糖呀，小孩儿吃了生虫牙。”
　　张岩娟拽了一下妹妹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林会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说：“二姐，瞧，她呀，对我什么都不满意。”
　　张岩娟连忙替妹妹辩解道：“会泉，岩红呀对自家人都是有口无心的，你别往心里去，你可是她最挂念的人。”
　　这时，石兰英拉着王玉兰和赵宝钢坐到了桌子旁，她发着感慨说：“看见你们那，我就像又回到从前的筒子楼里一样，觉得洪民并没死，只是出差去了。”
　　王玉兰也是感叹道：“是啊，兰英姐，这就是我常来你这里串门的原因。”
　　赵宝钢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他激动着说：“两位大妈，我一定要让健在的和不健在的看到，咱们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