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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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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变得开始爱发朋友圈,只发他自己的练习室单人舞蹈视频,而且每次发的时候都会设置成仅对庞滢一人可见。他不想去深究自己的心理,只在每次收到庞滢的回复后单纯而隐秘的快乐着。
今天这支编舞融合了爵士元素,某些动作会特别引人犯罪,陆严编辑好朋友圈熟练完成了仅对庞滢可见的操作后,心虚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一闭眼点击了发送。
庞飞端着洗好的草莓从厨房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他贯不喜欢玩手机的姐姐半撑着下颌,对着手机屏幕露出了几许女人味十足的轻笑。
护姐狂魔庞飞同学心中的警示灯立刻铃声大作,根据他为数不多的男女经验,他姐脸上这暧昧的表情,分明就是被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狙击了嘛。不行,他得去看着点,以防他姐上当受骗。
“看什么呢,姐,给我也看看呗?”
庞滢头也没抬,抬起左臂,反手精准地一巴掌把凑到脸颊边的大脑袋糊了开去。
庞飞犹不死心,见偷袭不成,改换撒娇策略:“姐,给我看看嘛,是不是有人追你啊?男人最会看男人了,我可以给你把把关,顺便出谋划策啊。”
小屁孩,毛都没长齐还想给她把关出谋划策呢,庞滢好笑。
“高中生,试卷都做完了吗?再有半个月就是期中考试,你英语要是再不及格,今年暑假的夏威夷潜水就只能去补习班潜了。”
庞飞今年十七岁,上高二,学习成绩还不错,但是偏科严重,数理化几乎回回都是满分,英语却总是在及格线以下晃荡。
庞飞瞬间犹如被点了死穴,生无可恋般委屈巴巴地看着庞滢:“扎心了,老姐。”
庞滢笑着从他手里端着的玻璃碗里拈了一颗草莓,不为所动:“为了不让你姐再有机会扎你的心,去奋斗吧少年。”
草莓很好吃,肉多水足,很甜,庞滢回去的时候给陆严带了一盒。
门铃响的时候,陆严刚洗完澡,短发半湿着,垂了几缕在额间,显出些有别于白日的性感。他这里除了高慧,平时不常有人来,而高慧自己有钥匙,自然不会按门铃。
陆严蹙眉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出去,庞滢沉静的眉眼毫无预兆地撞进了眼帘。他微微愣了愣,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晚上发的那支十分让人羞耻的舞蹈视频。
陆严的耳朵心虚地红了起来,赶紧打开了门。
视线扫过陆严泛红的耳朵和水汽氤氲的脸庞,庞滢立时猜到他刚刚应该在洗澡。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穿家居服的样子,居然意外的有些性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
“还以为你不在呢。”
庞滢笑了笑,把手里拎着的草莓盒子递给陆严:“这个给你,我姑妈今天送来的,很好吃,特别甜。”
透明盒子里的草莓鲜艳欲滴,还带着水汽,陆严愣了愣,才伸手接过来:“谢谢。”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下意识开口:“我冰箱里有刚腌好的泡菜,你等等,我帮你装一点回去尝尝。”
“好啊。”
陆严让开门,有些局促地招呼庞滢:“你要不要进来坐会儿?我很快就好。”
庞滢也不扭捏,大方地点头进屋。
陆严这间房子跟她那边的格局是一样的,但是看上去的视觉效果却完全不一样。他整间房子的装修风格特别温馨,几乎用的全是暖色调,但因为配色均匀,因此并不显得花哨,只让人感觉温暖,家里收拾得很干净,阳台上种了很多绿植,姹紫嫣红地盛开着,显得整个屋子生机盎然,就好像把春天种在了家里。
庞滢几乎是一眼就喜欢上了陆严家的阳台:“我可以去你的阳台上看看吗?很漂亮。”
“当然可以。”
看着庞滢仿佛误入了秘密花园的小女孩一样,一会儿好奇地摸摸还在休眠的酢浆草,一会儿看看碗莲里游来游去的小鱼,陆严紧张的情绪渐渐舒缓下来。
庞滢好像很喜欢他家阳台呢,陆严有些骄傲,轻轻笑了笑,转身去厨房给庞滢打包泡菜。
“陆严,你这几盆种得是什么啊?”
陆严闻声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哪几盆?”
“就是还没发芽的这几盆。”
“是铃兰,去年花开得很好,不过铃兰很难复花,不知道今年能不能顺利发芽。”
陆严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小惆怅,庞滢好笑,安慰他:“肯定能发芽的,你照顾得这么用心。”
尽管知道庞滢的话只是安慰,陆严听了也还是很高兴:“嗯,如果开花了请你来看花。”
邀请的话脱口而出后陆严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补了一句:“如果你有空的话。”
“一言为定。”庞滢轻笑,偏头看着陆严。
她脸上带笑,眼里有光,绰约的身影掩映在姹紫嫣红生机盎然的背景里,静默地伫立在他的阳台上,好看得就像是一幅画。
陆严的心跳忽的就漏了一拍,好想要她。
这想法以疾风骤雨之势席卷身心,陆严轰地回过神来,连忙偏过头,不敢再去看庞滢的眼睛。
“泡菜打包好了,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
暧昧的气氛因为这一句逐客意味明显的话瞬间消散,庞滢微怔,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站直身,看着陆严,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死一般的寂静,陆严这才意识到他刚刚的话太像逐客令,庞滢肯定是生气了。他半垂着眸躲避着庞滢直直落在他身上打量的视线,心里微微发苦。
原来最难抵抗的诱惑不是永远得不到,而是她明明近在咫尺,让你误以为你也许有机会可以得到,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擦肩而过。
陆严不声不响地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客厅,脸上的神情疏离客气,仿佛刚刚和她谈笑的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庞滢忽然就有些意兴阑珊,男女之间的关系,最令人心痒的时刻莫过于互相都属意时的那点暧昧,如果只是一方剃头担子一头热,另一方并不接茬,那就没意思了。
“是挺晚了,那我不打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庞滢的语气显而易见的客套和疏离起来,陆严的脊背微不可察地一僵,低垂的视线只来得及看到庞滢擦肩而过的身影,而她并没有接他伸手递出去的泡菜打包盒。
陆严的脑子轰地一声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庞滢就这么走了,不能!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奔到门口,一把抓住了庞滢的手腕。
庞滢蹙眉,微微有些讶异,四目相对,她在陆严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没有挣开陆严抓着她手腕的手,只是神色淡淡地反问:“还有事?”
“泡...泡菜,你还没有拿。”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庞滢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严:“你确定,你想跟我说的只是这个?”
陆严抿着唇不吭声,握着庞滢的手下意识紧了紧,看向她的目光沉默而倔强。
庞滢等了会儿,始终不见他说话,她的耐心终于告罄,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她已经两步上前,一把将陆严逼到门后的墙角,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壁咚姿势。
陆严被吓了一跳,脸唰的一下通红,后背紧紧贴着门板一动不敢动:“你...你....”你了半天也你出个所以然来。
庞滢本来也有些尴尬,但陆严一结巴,她反而镇定了。
“陆严,你不会以为我天天约你出来,就真的只是想跟你吃饭吧?”
这个姿势太羞耻了,庞滢越是镇定自若,他就越是羞得脑袋一片空白:“你...你能不能先让开?”
“不能。”
陆严又不吭声了,这回连脖子都红了。
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胸腔一样,陆严不敢去想如果庞滢听到了会怎么想。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庞滢忽然低头凑近他的胸口,微微偏头侧耳倾听了几秒后,忽的挑眉:“心跳那么快干嘛?”
“没有!”
陆严死鸭子嘴硬,身体不住后缩,俨然一副恨不得埋进墙壁里面的架势。
“哦~那大概是我听错了。”庞滢这声哦意味深长,陆严羞得恨不能立即找个地洞钻进去。
低低的笑声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陆严的自欺欺人再也维持不下去。
庞滢发现自己面对陆严的时候,好像特别容易生出无端的恶趣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好欺负了吗?
陆严骗不了自己,庞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喜欢他,此时此刻此地,不管这喜欢有多深,不管它能维持多久,至少现在,她是喜欢他的。
太心动了,庞滢也喜欢他。那,他是不是可以自私一回,就让他自私这一回吧,只要不让庞滢发现,只要她不发现,他想要跟庞滢在一起,真的太想了。
“我喜欢你!”
这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庞滢被他吓了一跳。
终于说出来了,陆严的表情逐渐由慌张转为镇定,他慢慢挺直脊背,迫得庞滢不得不跟着后退。
陆严黑沉沉的眼睛亮若星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庞滢:“我喜欢你,庞滢,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这句表白掷地有声,毫不拖泥带水,这回换成庞滢愣住了。
陆严这前后的情绪转变也太快了,快得庞滢强烈好奇他的心路历程,他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子的心路历程,才会一秒从被调戏的小媳妇状态反客为主。
陆严蜷缩在一起的双手不知不觉已被汗水打湿浸透,盯着庞滢的目光却是没有半秒退缩过。
“庞滢,你要跟我交往吗?”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带着潮热的湿气,庞滢看着他眼睛里亮得仿佛能灼热人心的神采,忽然就笑了。
心动吗?
心动啊。
那为什么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