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大傻子》木千飞

44、如何分好坏

　　高二没有暑假了，跟正常一样放一天月假。新的班级好些人杨奕都认识，大家都是一次次的考试筛上来的。

　　在这个班，老师真的连讲的题目都不一样，卷子难度都涨了上去。前一个星期杨奕还有些不适应，缓了几天，渐渐的也融入了他们。

　　霍州在备战省里的物理比赛，这段时间不是特别需要霍州讲解的题目，杨奕都会攒起来，等他结束了再问他。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明城高中物理组得了第八名，学校高层备受打击。

　　晚自习放学，杨奕第一时间冲回家拿手机给霍州播了电话。

　　霍州： “喂”

　　听着好像没有要死要活的样子？杨奕挂了电话重新给他打了视频。

　　霍州盯着手机困惑，“手要是太滑，就用洗洁精搓搓。”

　　杨奕嘿嘿愣笑，“我不是怕你眼泪鼻涕粘的满脸，不好意思让我看到嘛～”

　　“我可是这世界的主宰！才没那么脆弱。”霍州捏住头发，一搓搓的搓成卷，“瞅见哥的绝妙容颜了吧，唉，就脑门起了几个痘。”

　　忽的脸猛的怼上屏幕，睁大眼睛似乎要在杨奕脸上寻到什么。

　　一下放大的脸，吓得杨奕挺直了腰，“干嘛啊，你这样可丑了，我都看清你的痘冒白点了……”

　　霍州死盯着杨奕脸看，“你靠近点，我数数你该降几级！”

　　杨奕憋着笑，伸手在脸上一块块的摸过去给霍州看，“呐，光滑吧！”前些日子脸上是起了几个，但就巧了那段时间没有通视频，连消息发的都少。

　　“奇了怪了还，大家都正当小青年，怎么连这玩意都要区别对待呢？”霍州砸回床上，鼓起嘴心情不大好。

　　杨奕安慰道：“没事没事，丑点就丑点，大不了以后出门把脸放家里，不戴出去就行了。”

　　“绝啊！这是人能想出来的点子？”霍州备受震撼 ，给他竖个大拇指，“大哥就是大哥，佩服！”

　　杨奕有模有样的回礼，“承让承让。”

　　不能聊的太久，还有题没讲呢。这些题是难，霍州一道题扣了十多分钟，才稍微有点眉头。

　　几题辩论下来，都快两点了，剩下的留明天再算。

　　“终于轮到我们啦！”班级隔的更远了，但这一点都不妨碍陈宇串班。

　　杨奕个子高，任别人怎么调位子，他都稳坐最后一排。

　　没有空的板凳时，陈宇都是靠着墙，或者直接坐杨奕桌上，“这要是从高一开始就有空调的话，保证绝大多数人成绩都不至于现在这样。”

　　“这绝大多数人里面应该没有你。”孙悦掉出过一次火箭班，自那以后回回占着火箭班前几名的位置。

　　陈宇不以为然道：“无所谓，我不还有体委陪着嘛。”

　　孙悦打破陈宇最后的堡垒，“体委可厉害的，专业那么强，文化课成绩也相对优异，他最差也能上二本！”

　　“啊，这～那我怎么办？我不就成孤家寡人了嘛！”陈宇也怕呀，到时候大家都是985、211，然后自己一大专生混在里面，这画面绝不能出现！

　　“那你抓紧时间啊，凭死命学这一年，将来开心的可是一辈子！”孙悦说话的语气，杨奕都能强烈的感知到这件事的严重。

　　“说得对！”陈宇临走之际，一个回手掏抓走了杨奕的面包，“多谢奕哥相赠！”

　　杨奕，“下次十倍返还！”

　　高三容不得半点马虎，班主任叫了几个高个男生，把自己的办公桌搬到了教室后面，“学校也太抠了，直接在班里装七八个摄像头多好，搞得我还要成天守着你们，还不加工资。”

　　众学生一致抗议：“咦～”

　　班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同时担任高三数学组的组长。一副白金边的眼镜卡在鼻梁上，到哪都端着水杯，课间在班里转悠都不离手。

　　“咦什么咦，再是男神也得吃饭。有些人那个手机可得藏好了，要让我逮到了，我高低得给你来十套卷子，再叫你家长来拿手机，都听见了没，一个个死气沉沉的！”

　　传来稀疏的低吟声：“听见了。”

　　生活是什么？是卷子，全是卷子，从早做到晚，不休不止。

　　班主任开完会回来站到讲台前，“笔停一下，跟大家说个事，待会再写耽误不了几分钟。昨天不是月假嘛，二班的孙子子同学在勇救落水小学生时，不幸牺牲了。”

　　“什么！”

　　“我昨天还跟他打球的！”

　　“太突然了吧！”

　　“不管你成没成年，没事千万不要在河边溜达！”班主任用中指推了一下眼镜，“我说个自己的看法啊，人又不是你推下去的你干嘛去救，这好了，他救上来了，你下去了，那你救他干嘛！？让他淹死好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别去救！除非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你因为一个无光紧要的人死了，那你父母怎么办，他能还是他们家能给你父母养老送终！”气到急处，讲台被拍的啪啪响，青筋都绷劲了，“这世上你不欠任何人的，唯独欠你父母的！掉河里就掉嘛，死就死嘛，谁该他的要去救他。那河边那么高的护栏，他若不往上爬，天塌了他都掉不下去！”

　　底下的学生头一次看到班主任动火，不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事，你们接着做题，我出去透透气。”杯子也不拿了，站在走廊上叉着腰上大口喘气，拿下眼镜似乎在擦泪。

　　班长拿起杯子出去递给班主任，班主任咕噜噜全部喝完了。

　　班长杯子拿回来关上门，让靠走廊窗口的几位同学把窗帘拉上。

　　班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

　　杨奕低下头，摸上腹部，那里是霍州挨刀的位置。

　　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知道的，最后班主任被扣了奖金，还在周一的国旗下讲话下，念了偏文《如何正确树立观念》。

　　后来才知道，班主任的弟弟就是救人牺牲的。

　　时间会淡化某些人、事、物，同时也会让一些加深。

　　玉米粒：“新年好啊，新年好啊！ 祝福大家新年好～”
　　孙悦：“新年快乐！”
　　霸王花：“新年好新年好，太好听了，那我来一首，咳！喜羊羊，美羊羊，灰太狼，红……”

　　郭金花：“退票退票！”

　　陈宇：“下面由陈天王来一首天王级别的，叫《爱你一万年》”

　　张大花：“撒花撒花～鼓掌鼓掌”

　　陈宇：“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下面齐刷刷的一片：“退票，退票！”

　　满天炸着烟花，今年是两人在一起后过的第一个异地年。

　　霍州裹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阳台上，客厅里满是小屁孩在跑，“什么？我听不见！”

　　杨奕对着收音孔一个字一个字的大声喊：“看！我高了一厘米！”

　　视频里杨奕站背靠着门，一手拎着卷尺指给霍州看。

　　霍州喊：“好，我看见啦！”

　　杨奕这边听见的霍州声音超级大，门不怎么隔音，客厅里面的杨爸能听到一清二楚。

　　杨奕抱着手机蹭蹭跑到楼前的空地上，“你等一会儿，马上就画好了。” 蹲成一团，手指在地上的积雪上戳戳画画。

　　当杨奕画出一个大爱心时，霍州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静静等他画玩，手机这头能看的出写的是什么字，但霍州偏要问他，“写的什么？”

　　杨奕镜头转向自己，大声喊：“霍州我爱你！”

　　霍州依然用喊的回应他：“杨奕我爱你！”

　　　 “嘭！”一朵烟花升空照亮了彼此。

　　霍州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小一点杨奕是能听见的。算了，不管了，声音就是要大，就是要杨奕满脑子都是自己，“期待我们顶峰相见！”

　　杨奕：“顶峰相见！”

　　视频都挂了，霍州还甜甜蜜蜜对着手机笑。周转承不过那些小孩，又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拿了个毯子出来，坐在藤椅上跟同学发消息。

　　霍州跟杨奕的对话，从开始到结束她一字不差的都听了进去，还偷偷录了视频。

　　等霍妈叫吃饭了，霍州才回过神来，眼睛都不斜一下，潇洒拉开门进去再关上。

　　刚走一步，身后门突然被打开，周转余光都不瞄他一下，甩起胳膊径直走向饭桌。

　　“？？”霍州瞪着惊恐的眼神，呆愣在原地，什么时候进去的，怎么没有吱一声呢！？

　　这么私密的情话，让人听了怪不好意思的，等等，刚刚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吧！

　　周转自顾吃着饭，霍州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暗示，或者是坏笑，难不成她聋了！不对啊，叫吃饭她也听见了。

　　奶奶家容不下那么多人，家里孩子小的，就在这住一晚。像霍州和周转都那么大了，他们两家一般都会在附近住宾馆。

　　等到离开，霍州都没有看出来她有什么不对劲。躺在床上翻群里消息时，收到了一条她的微信。

　　呀呀呀呀～，这小腰扭的，这大屁股撅的也太辣眼睛了，霍州用被子捂住头嘤嘤嘤。

　　想了一下，霍州钻出被子坏笑。

　　一个视频，看得杨奕面红耳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