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给二口的情书（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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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暑假过后，课业忙了起来。
我将老师吩咐的作业本搬运回教室分发后，好友贼兮兮地靠过来问：
“如何？隔壁班的那个男生？”
“什么如何。”
她用手肘捅了我一下，“就是告白啊，你刚不是被他叫出去告白了么……”
“并没有。”
我往抽屉里找寻一切可以塞住她嘴巴的东西，可惜一无所获，只好用言语试图堵塞。
“如你所见，我刚从办公室回来。”
“你不是下课时拿着早上收到的那封情书出去了……”
“——然后经过他教室的时候把东西还回去了。”
我紧接上句说。
好友瞠目结舌，不如说幸灾乐祸：“就这么还回去了？！”
我略一沉吟：“你是让我直接交给老师？这不太好吧……”
“我没有这么魔鬼好吗！”好友锤了一拳我胸口。
“好痛。”我说，“毕竟我现在已经有在交往的人了，所以话要说清楚吧。”
好友趴到课桌上问：“你不打算考虑考虑？后田君说不定比二口君还要好呢。”
“是前田谢谢。”
“哦哦哦你居然把人家的名字记牢了！这说没有猫腻我不信！”
我深深叹气，“用你那颗小水蚤脑袋回想一下，不要连去年同班过的同学名字都记不得啊。”
“水蚤有记忆吗？”
02
虽然我没有遮掩过和二口君交往的事，却也没有在大众的地方展示，排球部除外。
我开始反省起来，是否真如二口君所说，往日里的称呼过于普通疏离了呢……
“真由？！”
滑津的呼喊及时提醒了我，我稍往旁侧一躲，才堪堪避开了练习中的“流弹”。
“十分抱歉！真由前辈！”
我朝场内的黄金川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帮他们把球丢回去。
滑津走过来关心道：“还好么？感冒了？感觉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我任她探我的额头，笑笑道：“没事，刚想事情走神了，其实是我不对，不好意思。”
“不是感冒就好。”滑津边说边接过我手上的笔记本，“这里我来记录就好，真由你能帮我晾下洗衣机的背心吗。”
“好。”
滑津说是让我晾洗衣机里的背心，实际上她已晾好了一半。
我心领她的好意，拍了拍脸颊打起精神，不再胡思乱想。
等到所有背心晾好时，我听见了二口的声音。
“感冒了？身体不舒服？”
我摇摇头，“我没事，练习结束了么。”
二口“嗯”了声，“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应该没有了……”
我想着，二口已经走到我身侧，托住了我的腰，低头贴上了我的额头。
我失笑，推开他说：“都说了没感冒，担心过头了。”
“……那就是有什么烦心事？”
被一语戳中的我愣怔了一下，以致于没能马上回应。
我本想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足为道。
可转念一想之前二口曾有提过，是否心有介怀，便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二口君，我在想，其实……”
“不准。”
出乎意料，二口严肃又隐含怒意地制止了我的话。
以前他从不打断我说的话。
我略为吃惊，因他拽住腰间的力道而感到吃痛，下意识挣扎道：“你先放开我……”
没想到他反而勒得更紧了，用力将我抱在怀里，甚至令我脚下都离地了。
“二口君？”我满腔困惑，“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二口把脸埋在我颈边，尽管浑身上下都令我感受到了明晃晃的不悦情绪，他仍压制着声线缓声说话。
“……我说，分手的话不准。”
“我不准许分手。”
“？？？？？”
我简直傻了，他冷不丁地说什么呢。
在惨遭怀中抱杀前，我搓了搓二口的头，“说的对，我也不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二口茫然地抬头看我，“……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练习练傻了。”
我怜爱地伸手托住他的半边脸颊，忍不住笑了，“我说我也不想分手，坚治君。”
他居然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不说了。”我故意摆起烦躁脸，这种话怎么说的出第二遍。
二口瞪着我，神情复杂，眼睛却亮得很。
我一看心道要遭，下一刻二口就将我高高托举起来，欢呼雀跃地在原地转圈。
“住、住手二口君……我不是辛巴快把我放下来！”
我、我要生气了！！
“再叫一遍我的名字，真由由！”
“不说第二遍！！！”
03
好烦。
从洗衣间出来后二口就寸步不离我身侧。
“是真由由不好。”
“哈？！”
我真想抽他一耳巴子，烦了个吧唧。
忍了又忍，只掐了掐他腰间上的软肉。
二口一脸随你掐，等下我要掐回来的表情说：“X班的后田今天跟你告白了是不是。”
“是。”
“所以是真由由的错。”
“那么为我的美貌与才华向你道歉。”
“没错，真由由如果是个废柴的话就不会被其他人觊觎了。”
“居然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我叹了口气，使劲推开从后背抱住我的大型人形挂件，无果，“二口君，我能揍你一顿吗，不，我要给你满头扎脏辫。”
“诶，不要啦，况且连茂庭前辈都没打过我。”
“他打过。”我揭发。
“他没有！”二口撒谎，俨然把自己当成前辈们一直以来最疼爱的后辈。
“……算了。”
我无奈地朝后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笨拙地坦白：
“老实说二口君是我第一位交往的恋人，这方面我确实经验不足……不熟识的人常常说我这人看起来颇为高冷，我只是比较慢热罢了……其实我也想跟二口君表现得更亲密一点，但是一来实在令人害羞……二来我也不知道可以向其他人展现到何种程度……”
二口突然沉默不语。
从我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脸，我一时有些忐忑不安。
半晌，他搭住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翻转过来面向他，二口认真又郑重地向我竖起大拇指说：
“没关系，也就是说——从今往后我们尽管大胆坦然地秀恩爱吧。”
“……到时镰先前辈一定会下死手揍你的，我不想守寡。”
04
二口的粘人劲持续了整整两天总算有所消退。
这周休息日，因为临近考试，我们几人相约好到我家进行补习。
结果到了当天，好友有事无法前来，青根也因为要给家里帮忙没法来。
二口毫不犹豫地霸占了我为青根提前准备的小蛋糕，甚至打起了好友那份的主意。
我可从来不是什么重色轻友的人，“你会胖的，二口君。”
二口亮出了他的作业本，“其实作业我全都写完了。”
“请慢用。”
哪怕是二口，吃掉了三块小蛋糕也无法安然无恙。
“好撑……”
我建议他可以在房间里做下蹲或俯卧撑，于是下楼去给他续热茶。
上来甫一打开门，二口做贼心虚似的连忙掩盖起什么。
“你在干嘛，俯卧撑做完了？”
“我又不是镰先前辈那个肌肉锻炼狂魔。”二口吐槽，“话说我为什么要在女朋友的房间里做俯卧撑啊。”
“撑着没事干。”我流畅地接口，自己倒是把自己惹笑了。
“等下，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什么都没有！”
我看见他屁股底下坐着一张……一封信？
意识到那是我之前写给二口并且没能送出去现在还被对方一屁股压在底下的情书后，我脸都绿了。
“我，我可以解释的……”二口期期艾艾，“我本想随手翻翻桌上的这本JUMP的……没想到就看见……”
说到一半他觉得哪里不对，“话说我看到了也什么不好的吧，这本来就是给我的，你都欠多久了。”
我想要抢回来，又心知抢不来，强撑着瞪他，“现在给你也没有意义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里面写什么。”
“我不知道啊。”
“你、你不会猜猜么……”
我不由自主瞄了眼床上的被子，万分想用被子把自己团起来不见人。
一想到几个月前自己写的东西，那些乱七八糟的酸话，从书上、电视剧里抄来的东西，就恨不得现在立刻把二口丢出去。
“这怎么能猜得到。”
见我这副不敢反抗的模样，二口坏笑地用指尖捻起情书一角，“说说，你里面到底是怎么写的。”
“无非就是那些……那种……”我憋了口气，“那种话！”
二口忍笑，“那种是哪种？”
“典型告白的话。”我一口气吐出，“知道了就快还给我。”
二口迅速抽走情书，阻止我夺回，赖皮道：“不还，我说了给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了，不能还回去的。”
“而且……”他盯着我的眼故意道，“我不仅回去要读读看，每天都要打开来看看，最后再把它背下来。”
我嘴角抽搐，“还背下来，二口君你居然享受自我告白的快-感么，虽然我从很早就知道二口君你的自恋症程度不清，没想到却是严重到了这种程度……”
二口气笑了，咬牙切齿地说：“那就换你每天都按照信里写的那些对我说一遍。”
“……”我权衡利弊，“我错了。”
二口不依，“晚了。”
然后他一个上扑将我地咚，命令道：“现在就对我说。”
我不得不直面他，像只下锅烫熟的虾立刻把自己整个人蜷缩起来，藏住脸，“我……我不记得了，好久之前写的东西怎么可能还记得。”
“真的忘记了？”
我感觉到他抓住了我的手腕，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的双手钳制至头顶，宛若被迫剥掉外壳，露出无所防备的柔软的内里。
呼吸声离得很近。
从中夹杂了几道错乱的拍子。
二口慢慢俯下身，我紧张地闭上了眼。
他却是轻轻吻在了我额头上，“睁开眼。”
我瑟缩了一下，缓缓张开眼睛，二口又吻上了我的眼角，“你在担心什么？”
他的视线正在缓慢地下滑，我忍不住吞咽了一口水。
“一直想问……二口君真的喜欢我吗，如果没有这封情书的话，二口君还会喜欢我吗。”
“你是笨蛋吗。”伏在别人身上给人施加压力，嘴上还在说人家的坏话，二口简直肆无忌惮，“你不给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暗恋我，又怎么回应你呢，是不是笨蛋？”
虽然是这个道理，感觉像得到了安慰，又好像被数落了一番。
说来说去，还是我自己纠结太久，为显而易见的答案踌躇不前。
被二口君直接一挑明，反而十分不爽。
我抬起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哼了哼，“你才是笨蛋。”
二口说：“实话实说，如果你没有告诉我，我或许不会动这种念头；而如果递情书的不是你，我也不会是现在这种模样。”
“现在这种很傻的模样？”
二口笑了笑，“没错。”
窗外分明仍是晴朗的下午，打开的笔记本右下角却跳出了或有小雨的提示窗口。
阴天至小雨，宜带伞。
远处蝉的鸣叫尚未停止，不久，空调嗡嗡运作了起来。
桌上的热茶从热气腾腾到凉透，满满一杯还没人动过。
我与二口十指相扣的时候，心想。
如今他打破了我防备的壁垒，却又重新为我筑造了一面坚定的铁壁。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给二口的情书（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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