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你的灿烂一笑》初始不识

5、05

　　下午第四课多数也是自习，只有周三那天是体育课。
　　第四节课铃声一响，林绿繁就跑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工作。
　　“哎，五哥，你说这林同学怎么晚上跑这么快。中午也没见她这么积极。”
　　“我怎么知道？你废话真多。”嘴上这么说，但季明珏心里也好奇。

　　吃过晚饭，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回来了，却唯独不见林绿繁。
　　“五哥，你看啥呢？她还没回来呢！”
　　“我知道，用你说？”
　　“你知道你还看，你也不怕脖子扭断。”沈嘉瑞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呢？”季明珏说着就上手敲打他。
　　沈嘉瑞赶紧用手护着自己，嬉皮笑脸地说：“没，没说什么。”

　　“哎……五哥，回来了，回来了。”
　　沈嘉瑞刚说完，季明珏就把头转向后门，刚看到林绿繁，他假正经地把校服拉链全拉上去，掩饰心虚。
　　可惜，林绿繁根本就没看见，直接坐自己凳子上了。
　　刚好铃声响起，晚自习开始了。

　　虽然是自习课，但安排的也有任课老师，一般老师都会布置作业，让当堂完成。
　　今晚第一节是数学，老师让同学们自己找张试卷写，一节课能写多少是多少。课间会找十位同学把这节课写的卷子交了。

　　林绿繁用中午的方法，每道题基本只写一个答案，大题也只是一些她自己才能看懂的步骤，一节课就把一张卷子写完了。

　　下课后，老师喊了十个同学。很不幸，有我们的季大学渣。
　　“你的给我！”季明珏问沈嘉瑞要。
　　“不好吧，咱数学老师又不傻，上学期咱俩可没少因为这被叫去他办公室。”

　　季明珏想想，突然扭头对林绿繁说：“你的卷子借我用用。”
　　“凭什么？”林绿繁从课外书中抬起头。
　　“凭……我可以满足你一件事。”笑话，他季明珏长这么大，还没被拒绝过呢。
　　林绿繁用牙齿咬了一下嘴唇说：“行，我要疯狂阅读的微阅读系列。”
　　“就这？”
　　“怎么？”
　　“没什么！成交。”

　　季明珏到讲台上把卷子递给数学老师。
　　“你脸怎么回事，又打架了？”数学老师看他脸上的伤都结痂了。
　　“嗯。”季明珏从上学期就觉得数学老师对自己有些过度关心了。
　　“嗯”了之后，他就要走，可他还没回到座位上。
　　只听老师开口，“咱班今天新来的那位同学，把你的也交上来吧。”
　　听到这，季明珏都不淡定了，站在走道上怔怔地看着林绿繁。
　　对方却没有一丝担忧，反而对着他笑了。
　　什么意思，她刚刚的轻嗤是什么意思？季明珏非常不解。

　　只见林绿繁从容地又撕下一张数学卷子，写上名字，站起来，走到季明珏身边说：“同学，让一让。”
　　季明珏有种被挑衅的感觉，但他身体跟不上脑子，本能地让开了。

　　等林绿繁坐回位子上，季明珏就问：“你哪来的第二张卷子？”
　　“写的。”林绿繁仔细想了一下说：“准确一点是在你午休睡觉的时候写的。”
　　“中午不休息，脑子有问题。”
　　“是吗？我脑子还行吧。”林绿繁挑眉看着他说：“至少不需要用别人的作业。”
　　季明珏看着她，左手撑着脸，舌尖顶了一下右脸颊。
　　刚好上了铃声响起，他只能转回去。

　　两张数学卷子都是林绿繁写的，加上卷子的风格太过林绿繁化，第二天大课间，两个人就被叫到数学教研组了。
　　“你们两个的卷子，有点一样，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些符号都是什么意思？”数学老师看着他俩问。
　　季明珏看了一眼老师指着卷子上的符号，随口说：“我胡乱画。”
　　“上课让你做题，你画这干啥？”
　　“好看呀！”
　　数学老师白了他一眼问林绿繁，“你呢，也是好看？”
　　林绿繁摇摇头说：“那是我做的标记。圆圈代表类型题，三角代表难点题，五角星代表新题型。”
　　听林绿繁说完，老师满意地点头，“那前五道选择题怎么不做？”
　　“基础题我从来都不做，浪费时间。”林绿繁确实从不做前五道选择题，除了考试。
　　“哎，老师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做了。”写名字的时候，季明珏看林绿繁没写前五道选择题，就随手在每道题的某个选项上打了个对勾。
　　“你好意思说你写了！没一道是对的。第一题那么简单的集合题，你居然都能错。还有，你前五道的选项上打对勾，后面几道选择题你又写ABCD，我看着都觉得别扭。”
　　“我不就换个风格，不至于吧。”
　　“季明珏，你是对咱学校不了解，还是认不清自我？以你上学期的成绩，要不是你爸给咱学校捐栋楼，咱俩可能早就说拜拜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哪栋楼啊？”
　　“就咱学校图书馆。”
　　“图书馆五年前不是都竣工了。”
　　“是五年前盖成的，所以还是你爸有远见。”
　　“哦，我还以为我待在咱学校是因为我小舅呢。”
　　数学老师摇摇头说：“你呀，就不能多努力点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人，你们一班每次考试各科成绩的平均分几乎都是四个重点班的倒数第一。”
　　林绿繁听到老师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没忍住就笑了。
　　老师这才又注意到旁边的林绿繁，“我也听你们班主任提过你，既然转到咱学校，以后做题就要踏实，前五道也要做，就当练练口算和心算。”
　　“好。”
　　数学老师又对季明珏说：“也就徐清老师人好，要换二班班主任你早就被赶到普通班了。你这成绩跟你爸高中时有得一拼。”
　　“您认识我爸？”季明珏可算是明白了，怪不得数学老师这么喜欢管他，原来和他爸认识。
　　数学老师咳嗽了一声对林绿繁说：“你俩离得近，你有空教教他。”
　　“好啊好啊。”季明珏突然觉得数学老师真伟大，也不管和他爸是什么关系了。
　　“好。”林绿繁也答应了。
　　看着季明珏开心的样子，数学老师没忍住，吐槽道：“也多亏一班有你，学校才把林同学分给了徐老师。”

　　他们两个自然是不知道数学老师为啥这样说，但老师们谁不知道。
　　当初学校要把季明珏往四个重点班放，没一个班主任肯接，最后还是徐清老师站出来收了。
　　这次又是，不过是四个班争先恐后地向教导处要林绿繁，学校领导也不傻，自然是把林绿繁给了徐老师。
　　这样看来，两个人一个班是注定似的。

　　两个人拿着其他同学的数学卷子一块儿出了办公室。
　　“哎，你为啥转校？”季明珏挺好奇的。
　　“就，在那儿待不下去了。”
　　“可你家不是在那儿吗？”
　　“我在那儿已经没家了！”
　　“那你在这儿有家吗？”
　　“如果你是指房子，那没有。”
　　说完，林绿繁也不管季明珏的反应，就往前走。
　　她在这没房子，却有家，和她母亲相依为命的家。

　　到了教室，林绿繁问：“数学课代表是谁？”
　　“啊，我也不知道。”季明珏又拍拍沈嘉瑞问：“数学课代表是谁？”
　　沈嘉瑞指着一个女生说：“就她，咋了？”
　　“把昨天老师收的卷子给她。”林绿繁拿着卷子就要过去。
　　“也不多，你直接发了不就行。”沈嘉瑞搞明白说。
　　“不在其位，不谋其职。”林绿繁说完就把卷子给了课代表。
　　然而，令季明珏和沈嘉瑞不解的却是，课代表接过试卷好像很开心，还向她道谢。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绿繁还像昨天一样坐在位子上没动，在写题。
　　这好像是她的一个习惯，一定要把手上的作业写完，仿若一个强迫症患者。

　　林绿繁吃饭虽然细嚼慢咽，但做事从不磨叽。她也不喜欢磨叽。
　　吃完饭，刚上一楼台阶，就看到前面一群男生。林绿繁没太在意，走得很快，突然有人站在她前面。
　　要知道，这可是楼梯，很危险的。
　　林绿繁抬头就看到正低头浅笑的顾林。
　　“你又有什么问题？第二名！”林绿繁觉得这已经是第二次，对方挡自己路了。
　　听到“又”，顾林就笑了，“没事，就想和你打个招呼。”
　　“哦。”林绿繁说完就绕过那群人，走了。

　　“哎，顾林，你什么时候认识的美女？”旁边的同班同学王文凯搂着顾林的肩膀说：“这姑娘长得漂亮啊，比咱班班花都好看。”
　　其他男生也附和着。
　　只有顾林小声说了句，“很久之前。”

　　有多久呢，也不过是初一那年参加市竞赛考试，就遇见了她。
　　当时两人同一个考场，林绿繁是第一个交卷离开的。
　　那时的顾林是骄傲的，从小到大都是第一，仿佛只要有他在的地方，第一就非他莫属。
　　看着女孩扬起高高的马尾走出考场，当时的顾林只是在心里冷笑。
　　他自然是第二个交卷离开的，可是当他站在讲台上时，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女孩的试卷。
　　“林绿繁”，他离开考场时在心里默念女孩的名字，还挺好听的。

　　成绩下来后，当时的班主任把顾林叫到办公室，把荣誉证书递给他，上面赫然写着“第二名”三个显眼的黑体字。
　　老师看出顾林脸上的不解说：“不要丧气，第一名也是隔壁县的小升初状元，明年还有机会，你好好努力！”
　　“老师，您知道她叫什么吗？”一瞬间，顾林脑海中闪现出那个交卷后一脸自信从讲台上出去的女孩。
　　“是个女生，姓林……”老师也没仔细注意过。
　　“是叫林绿繁吗？”
　　“对对，是她！”在顾林的提点下，老师想起来了，“你们认识？”
　　“不认识！”
　　是了，那时也只一面之缘罢了。

　　初二的竞赛考试，顾林也参加了，可是他却没见到她。
　　往后也没再见，直到林绿繁转学，他们竟成了校友，甚至只一墙之隔。

　　林绿繁并没有将刚才的小插曲放心上，到了教室还和往常一样，不是看书就是写题。
　　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努力，抬头看看黑板正上方，红底黄色的八个大字——天道酬勤，厚积薄发。
　　这是她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可以扼住命运咽喉的机会。
　　既然老天让她拥有过人的智商，她就一定会让自己拥有超群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