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受伤 ...
-
“纪尤,若你愿设计从朔北琰口中套出赤樱的线索,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朝晖道。
纪尤拿着洛婉的佩剑站起来,指着朝晖道:“废话少说,放马过来,有本事你们今日就杀了我!”
韶封一直看纪尤不顺眼,死了正合他心意,他道:“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他身上的碧芦果还未完全炼化,现在这些人尚可对付他,今日已彻底撕破脸皮,若不将他铲除,日后卷土重来谁都别想有好下场,所以他必须死在这里。
除洛祎门外所有人再次朝纪尤冲了过去。
纪尤的招式快得看不清,利剑狂舞,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罩,稍微靠近就会被伤,接连几名弟子中招,死在看不清的剑光之下,韶封和朝晖竟也受了伤。
众人近不得他的身,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他就精力耗尽,吐血倒地。
他擦去唇边的血迹,眼前一片模糊,耳里也是嗡嗡直响,他几次尝试站起来皆失败了,看来今日真的难逃一死了,只是就这样死在这些人手下太不甘。
此时突然有人蹲下来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正想反抗,依稀听见这人在喊他的名字。
“纪尤!纪尤!”
熟悉而急切的声音,他以为是将死之际出现了幻觉,自嘲道:“朔北琰?我一定是在做梦。”
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变大了,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
“纪尤,是我。”
他定了定神,抬起头努力张开眼看清眼前的人,竟不是幻觉,他一把将人推开,吼道:“你怎么来了!”好不容易将他放走了,又回来送死。
“华泠哥!”远处又跑来两个人。
是朝戈和华呈,他们都不放心他,两人在返回凌云殿的路上碰到了,就一起赶过来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华呈在他身边蹲下,看他浑身是伤,心痛道:“我们怎能丢下你不管。”
“是啊华泠哥,要走我们一起走。”朝戈带着哭腔道。
来得正好,这几个人一个都不该放过,朝晖大笑道:“哈哈哈,今日真是好生热闹啊,既然来了那就都别走了。”
朔北琰扶起纪尤交给朝戈,走上前对朝晖道:“你不是想要那一瓣赤樱吗,我可以给你,放他们走。”
“朔北琰!”纪尤喊道。
朝晖道:“我想要的可不止是赤樱。”
“你还想要什么?”
他盯着朔北琰的眼睛,目露凶光,一字一句道:“我要你的命。”
相比朝晖,朔北琰看上去冷静很多,他道:“你当真如此恨我?”
“没错,只要你愿意以死谢罪,我可以考虑放他们三个一马。”
纪尤吼道:“谢罪,谢什么罪!朔北琰你不要信他!”
“他的好父亲,魔尊朔崇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手下有多少无辜亡魂,纪尤,你这么快就忘了?华邺满门,还有你的亲生父亲莫培山,他们都是被谁害死的?”
华呈忍不住道:“冤有头债有主。”
“好,很好,非常好,有生路你们不愿意走,那就都把命留下吧!”
朝晖率先动手,其他人也跟着往上冲。
他们人太多了,朔北琰先前的伤还未好,加上这一日奔波,身体已然吃不消,纪尤又受了这么重的伤,站稳都难,只有华呈和朝戈还能应付一阵。
这样下去他们一个都走不了,华呈道:“朔北琰,你带他先走。”
“不行!”纪尤不同意。
朝戈也劝道:“华泠哥,你还是和师兄先走吧。”
“要走一起走!”
华呈不慎挨了一剑,忍痛道:“若是走不了呢?”
纪尤笑了笑,无所谓道:“那就一起死。”
他话音刚落就被华呈拍晕了,华呈将人丢给朔北琰,对他道:“我和朝戈掩护你们离开,朔北琰,拜托你了,务必照顾好他。”
“不行!”朔北琰知道他们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没时间在这儿耗,华呈急了:“朔北琰,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他们想要的是你和他的命,我们对他们没有威胁。”
“华呈大哥说得对,师兄,你快带华泠哥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朔北琰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头。
“那你们小心。”
“放心吧,快走!”
朔北琰带着纪尤先走,后面的人紧追不舍,华呈和朝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拦住,护送他们顺利离开,华呈和朝戈没能逃跑,受伤被擒。
在路上朔北琰找地方简单地替纪尤处理过伤口后马不停蹄赶回了魔宗,朝晖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外面始终不如魔宫安全。
和走时一样,朔北琰是悄悄回来的,他将纪尤安置在自己的寝殿内,知道这事的人不多,知也只知他带回来一个人,至于这个人是谁,没人认识,朔北琰交代过不许将此事传出去。
纪尤昏迷了数日都不见醒来,朔北琰日日守在床前,不许旁人靠近,凡事亲力亲为,煎药喂药,擦身子,换衣服,无微不至。
医师日日来看,开药,内服的外敷的,纪尤身上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但就是不醒,医师手搭上他的手腕半晌不说话,朔北琰看着他的手问道:“如何了?”
知道少主对床上的人十分紧张,他不敢胡说,收回手,谨慎道:“回少主,这位公子脉象平稳,按理说早该醒来了,可这……”
朔北琰没有耐性听他多说,道:“直接告诉我,他何时能醒?”
医师拭去额角的冷汗,回答道:“三日,三日内必定能醒过来。”
“下去吧。”
“少主,你身上的伤……”
“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魔尊闭关,少主不在时魔宗都是燕左使主事,燕左使是魔尊的心腹,做事狠辣不留情面,颇有些魔尊年轻时的手段,前几日少主私自离开魔宗,殿外负责看守的几名弟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燕左使千叮万嘱要尽快治好少主的伤,他不敢怠慢,幸好这几日燕左使忙,又以为他来是替少主看伤,才没有多问。
入夜后朔北琰喂纪尤喝了药,替他擦手时手指突然被握住,朔北琰以为他醒了,唤道:“纪尤。”
躺着的人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就是抓住他的手指不肯放,他一动纪尤就皱眉,神色不安,他索性放弃抽回手,任纪尤抓着。
纪尤醒来时发现自己像王八一样趴着,不太舒服,身下似乎不是床,有点硬,抬手摸了摸怎么是热的,还会动!
“啊!”他惊叫一声坐起来,定睛一看,朔北琰也正看着他,脸上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
无奈?生气?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舒服吗?”
他摇头,老实回答道:“不舒服。”
“那还不下去。”
他这才发现这个姿势有多不同寻常,尴尬一笑,抬腿从朔北琰身上下来。
“你怎么和我跑到一张床上来了?”他记得当初南下途中有一次他说要和朔北琰一起睡直接被赶出去了,还差点挨打。
……
纪尤环顾一周才发现这是什么地方,看来他应该睡了不少时日,不知大师兄和朝戈他们怎么样,这样想着就问出了口。
“他们在朝渊。”
“我就知道。”纪尤并不意外,问道,“那他们打算怎么处置?”
“暂时不知,我已派人前去打探,过两日应该会有消息。”
纪尤点头:“麻烦你了。”
“不必如此见外,你先安心在这里养伤。”
在朔北琰看来纪尤真的变了许多,可谁不会改变,何况他经历了那么多,但他的改变让朔北琰觉得心中发闷,朔北琰一直以为无论如何他都会一如既往地做个潇洒恣意的人,那样的他才是朔北琰最初认识的他。
“你把我带回来,朔……你父亲知道吗,他会不会……”
“我会处理,你不必担心,安心住着。”
这时两名婢女送了饭菜和煎好的药来,放下后头都不抬就退出去了。
“过来坐。”
他走过去坐下,对朔北琰道:“我看她们好像很怕你?”
朔北琰端起其中一个药碗,低头仔细嗅了嗅后才递给他道:“为何怕我?”
他接过碗,也学朔北琰的样子放到鼻下,深吸一口后嫌弃地放下,皱眉道:“或许是你长得太凶了,一副看谁都不爽的样子,一句话说错说不定就会没命。”
“长得太凶?”
“……反正就是生人勿近。”
朔北琰一口喝掉自己那碗药,面不改色道:“生人勿近,不好吗?”
“仔细一想也没什么不好的。”
药放桌上半天也不见他喝一口,朔北琰提醒道:“再不喝该凉了。”
“我觉得我已经好了,这个药……”
“不苦。”
他装傻充愣道:“啊?”
“这药不苦。”他昏迷那几日刚开始喂的药全部吐了出来,后来怎么都喂不进去,迷迷糊糊说苦,朔北琰才知道原因,叫医师想了解决的法子,药不苦了他才肯乖乖咽下去。
“谁说我怕苦了,我就是……”话没说完一勺汤药就被送进嘴里,奇怪了,这药不仅不苦,还有点甜,刚才闻着味道可不怎么样。
“真的不苦,哈哈哈,再来一口。”他说完张开嘴巴等待投喂。
“自己喝。”
他右手抬起又放下,左手按住右臂上受伤的地方,大叫道:“哎呀哎呀!我的手好痛,是不是动作太大伤口裂开了。”
朔北琰又将一勺汤药喂进他嘴边,无奈道:“好了,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