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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 61 章 ...

  •   一路走来,顺治帝游山玩水的心情都没有了,原来百姓比他想象的过的苦,他们曾走过一家人家,穷的连衣服也没有,家里五个孩子三女二男都穿的破破烂烂的,那其中一个女孩子都十岁多了,穿的衣服都盖不住手脚。
      说什么礼义廉耻,在贫穷面前算个什么东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对杜甫的这句诗顺治帝以前只感慨,现在是觉得刺在心头的一根针。
      比对百姓现在的贫穷更让顺治帝接受不了的是那些大富人家,特备是满清贵族的铺张浪费。
      顺治帝生来在皇宫,他对民间的理解都在那一本本的奏折上。
      “圈地”他知道对百姓的危害,但局势必然,他们大清朝需要人卖命,就当然要给为他们卖命的足够的报酬,但会造成百姓这样深重的苦难,是顺治帝没有预料的。
      大清已经入关十年多了,可各地的反抗势力却愈演愈烈,顺治帝以前认为是汉族的人看不起他们满洲人,所以不断的抗争,现在看来是他这个皇上没有当好。

      看顺治帝眼睛一直看着窗外,还一副若有所思的的样子,娜木钟默默的陪坐着,她知道顺治帝这些天心里难过,顺治帝看到的,她也看到了。

      这些天马车里面已经没有了起先的那些打闹与浑言浑语,一直恪尽职守的与有大内第一高手之称的斐战坐在外面赶车的安郡王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担心。

      安郡王知道这次跟皇上与娘娘一起落跑是在找罪受,他清楚自己的心,但就是自作自受,他也不能放任皇上与娘娘单独回京,套一句话“江湖险恶”,皇上与娘娘可都是出门都不知道要带钱包的主。

      走过一个个或萧条、或繁荣的城镇农村,看过一个个或善、或恶,可怜可悲、可憎可恶的芸芸众生,顺治帝在庆幸自己突发奇想的微服私访,知道了大清朝百姓的真实生存状态时,也在暗悔。
      原因是美丽真的是罪,娜木钟出众的容貌可没有少碰上登徒子,有胆有势的抢,没胆没势大流口水。
      安郡王出过个注意,让娜木钟在人前用面纱把脸蒙上,这样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娜木钟觉得安郡王的这个提议很好,但顺治帝反对,理由是“我四哥叶布舒不想自己爱的人见不得人,就是身败名裂也要把他带在太阳之下,我一国之君难道还要把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藏藏掖掖。”

      安郡王与娜木钟都傻了,这都是什么理由,这或许是十几岁的孩子会有的坚持,顺治帝很成功的让安郡王与娜木钟想起了他的实际年龄。少年老成的顺治帝大多时候是让人很容易忘记他的年龄的。

      顺治帝用叶布舒那事做榜样,安郡王的头隐隐的疼,以安郡王的思想来说,叶布舒的做法他理解不了。满清贵族尚男风的不是没有,玩伶人或弄几个漂亮的男孩子在家里亵玩的更不在少数,但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谁把这种事自己说出去自找麻烦,关了门是关了门的事,走出来还是正人君子一个。可叶布舒却是来了个昭告天下,把自己前途尽毁,而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给同是男人的爱人一个名分,一个让爱人与自己同站在阳光下的平台,而可笑这个名分与平台还只是叶布舒他自己自以为是的,没有人承认的,但叶布舒却是执迷不悔。
      安郡王与叶布舒私交甚密,想到叶布舒那种如同岩浆一样彭涌而出的火热情感,再想到顺治帝的这种言词,安郡王心里有点不祥,一个贵族被情爱冲昏了头是笑话,但一个帝王若被情爱冲昏了头是可怕的。

      因为顺治帝不让娜木钟把招惹事的容颜蒙起来,所以碰上麻烦,娜木钟阻止安郡王与斐战出手,让顺治帝一个人去打打杀杀。

      或许离京城近了,这些天走过的地方百姓的生活水平显然好多了,顺治帝的心情也相对的好多了,就对些新鲜事感兴趣了,这天他们看见一群走过的村姑每个人手上都捏着一块大红的丝帕。
      村姑们穿在身上的都是粗布衣裳,那红艳艳的丝帕就更引人注意了。
      顺治帝觉得奇怪,就找了个路过的砍柴人问了一下,那被问的人奇怪的道:“大兄弟你们是打哪来的,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因为三年前皇上大婚,听说大婚后皇后都是一方大红丝帕不离手,听说那样特美,这不大姑娘小媳妇的都争相的模仿。大红丝帕甩呀甩呀的那个招人眼,哪个小伙子不爱巧姑娘,不手拿一方丝帕的,都没有媒婆上门。”

      砍柴人走了,还在哼哼哟哟的嘀咕“自己辛辛苦苦砍一天的柴还不够给自家闺女与婆娘买方丝帕的,一世老婆奴,半世儿女债。”

      顺治帝眼神黯淡的回了马车内,进去就去看娜木钟的手。
      砍柴人的话马车里的娜木钟也听到了,真有往事不堪回首的沉重感。

      顺治帝用指尖抚摸着娜木钟的手心,好像怕碰疼了娜木钟只留了淡淡影子的疤痕,他摸的很轻柔。
      “疼吗?”
      “福临,你说什么傻话,怎么还会疼。”娜木钟想把气氛带的轻松点。
      “我是问你当时疼吗?”
      顺治帝深情的看着娜木钟要答案,实际上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娜木钟是血肉之躯,利刃割在肉里,伤口不包扎任血流淌吸入丝帕里,怎么会不疼。
      顺治帝眼里的深情、疼惜,还有自责与在乎,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娜木钟心里结的丑陋结痂掉落了,疤痕也被磨平。
      “一定很疼、一定很疼的……。”
      顺治帝狂乱的叫了起来,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把匕首抽出鞘就要握上去。
      对顺治帝这种行为,娜木钟急了,扑进顺治帝怀里抱住他手脚阻止他自残,带着哭音的喊:
      “忘了、忘了……。”
      顺治帝平静了,他捧起怀里娜木钟的脸,用舌尖舔掉娜木钟睫毛上还不及滚落的泪珠,将娜木钟的手心贴在自己心口说:
      “好,以前的种种我们一起忘了,以后的幸福才是我们的。”

      ***

      这天他们到一个市集的时候天已经暗了,这里显然是个小地方,就一家客栈,看客栈在灯笼照耀下斑驳的招牌,看客栈那两扇拼凑起来的门,顺治帝他们是不抱有什么幻想的,但自顾自的推开门进去,让他们眼睛一亮,小小的客栈被收拾的很干净,迎出来个模样俊俏的小媳妇,身边带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
      “客官是用餐还是打尖。”
      “先用餐,拿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出来,然后收拾三间干净的房间,最好被褥都新换一遍。”说话的是安郡王。
      “客官你们放心,小店虽然小,但被褥什么的,我们都是洗干净的。”老板娘笑着解释,然后向里间喊道:“当家的,有人住店,你马上炒几个热菜来。”

      不一会儿,闻着就让人嘴馋的饭菜香味就飘了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端着个放满热腾腾菜的托盘,老板娘手里抱着个酒坛就出来了,但马上一声巨响,中年男人手上的托盘掉在了地上,菜滚了一地。
      “当家的,你怎么了。”老板娘放下手里的酒坛去拉自己的男人,但她男人跪着向顺治帝他们爬过来了,抱住顺治帝的腿眼泪鼻涕一把的说:
      “皇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但求您放过秀云母女。”

      这个中年男子是谁,原来是在宫里被顺治帝下令杖毙的梁庸。
      梁庸那天擅自对娜木钟的父亲卓礼克图亲王说的一席话铸成了大错,盛怒中的顺治帝怎么肯放过他。

      梁庸实际上自己不露低,顺治帝他们就是觉得这个客栈老板与梁庸像也不会联想到梁庸的,不说梁庸在宫里被杖毙了,就是梁庸是个太监,怎么会有老婆孩子的。
      但梁庸就是离开了皇宫,那几十年的奴性也还是在他骨髓里的。

      顺治帝扶起哭的一塌糊涂的梁庸,毕竟与梁庸主从多年,就是从小被潜移默化把奴才不是人这个观念印入了脑子的顺治帝,在气消后也后悔过,梁庸作为奴才是个好奴才,虽然犯了大错,但罪不至死。

      “梁庸,看见你活着,朕很高兴。”
      伺候顺治帝许多年的梁庸听得出顺治帝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他知道顺治帝现在说的是真心话,是真的为他梁庸还活着高兴,跪下就猛对顺治帝磕头,他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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