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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春风南里(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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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刚走进国学监就被吴长俊拉到了僻静处。
还未等我开口,他就急匆匆地问:“你昨晚去哪儿了?怎么回来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生气。
我没好气地回他:“你还好意思问?我还想问你呢!你昨晚为什么把我扔在屋顶?”
吴长俊移开目光,有些心虚地回:“我,我那时候有事,你先回答我!”
我暗想:你能有什么事?怕不是被漂亮姑娘迷了心神,把我给忘了吧?
“我后来被太子抓住了,跟他回来的。”
吴长俊倒吸一口凉气,“你……”
“别担心了!”我瞪了他一眼,“我没把你们供出去,放心好了。”
“嗐,瞧你说的。我又没怀疑你。”吴长俊没心没肺地笑着,“一会就考古文学了。到时候全靠你了,我的公主?”
我哼了一声,心想着这事你倒是没忘。
“知道了知道了……”
监考古文学的是学院里最和蔼的胡太傅,这让我放心很多。
吴长俊的座位离我不远,传起答案来应该很容易。
我早早地将试卷写完了,又以最快速度把答案抄录了一份并在最后写道——“不要全抄,故意错几个”。
吴长俊早就等不住了,不时往我这个方向看。
我找了个胡太傅背过身去的时机将纸团扔了过去。
此时,一阵妖风吹过,那纸团拐了个弯,居然落到了苏知效的桌上。
苏知效僵了一下,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疯狂挤眉弄眼,示意他将纸团传给吴长俊。
苏知效默默转了过去,把纸团收了起来。
这下不仅吴长俊傻了,我也傻了。
是我的表达出了问题吗?
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案没了,我还得再给人家制一份。
于是我争分夺秒地又给吴长俊抄了一份,并且精准地扔到了他的位置上。
看着他遮遮掩掩地狂抄答案的背影,我差点笑出声——有的人平常那么嚣张,一到考试就怂得跟什么似的。
时间过了大半,陆陆续续有人交了卷。
我怕吴长俊出什么幺蛾子,于是耐着性子等他。
终于,在考试结束的前一刻钟,吴长俊潇洒地站了起来,去交卷了。
我放心地长吐一口气,也去交了卷。
出门看见吴长俊的时候我有些意外——难道他还有什么事吗?
“今天多谢公主了。”吴长俊笑着走上前,“虽然我平常没怎么听课吧,但您这答案一看就很有水准。”
我揶揄地看他一眼,冷嘲热讽:“别奉承我了,还你个人情罢了。”
“别那么冷漠嘛。”吴长俊拍了拍我的肩,“以后要出宫还是可以找我帮忙。”
我心想;太子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似乎也没什么出宫的理由了。
但话还是不要说那么绝,所以我点头回道:“我不会客气的。”
和吴长俊告别之后,我转身看见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人物——苏知效。
不知怎么,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刚抓住了我和吴长俊作弊的现行。
我心虚地走上前,尬笑:“你怎么考到现在啊?”
他没回我,直截了当地问:“你最近怎么了?”
这个问题把我问得一懵,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
苏知效接着说:“也许是我多事了。公主你以前很好学,经常向我求教问题。”
“但是最近你上课也心不在焉,现在还和别人传答案。”
“恕我冒犯,也许王室对女子的要求不高,但是我看公主天赋很高,不该浪费。”
他的话句句恳切,听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说的是。”我挠着头,“谢谢提醒,我以后不会了。”
苏知效红了红脸,也许没料到我居然这么好说话。
“刚刚的话草民有些冒犯了,还请公主恕罪。”
我摇头,一脸真诚地看着他,“没什么冒犯的,你说得很对。”
“还有,都说了不要自称草民了。我们是同窗不是吗?”
“好。”苏知效的脸更红了,“多谢公主。”
“你谢我什么呀?”我笑了,“你那么为我着想,该我谢你才对。”
苏知效连忙摆手,一副正经模样,“督促公主读书是我应该做的。”
“你这话我听着耳熟。”我费力地回想着,“我以前偷看过父圣上朝,那些大臣就是这样劝父王的。”
“公主!”苏知效急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无所谓地摆摆手,朝他笑道:“别那么敏感嘛。不过你现在就有当臣子的范儿了,要是当上了肯定是出了名的好官。科举加油啊!”
苏知效有些无奈,但还是应了:“谢公主抬爱,我尽力而为。”
我突然想到了昨晚在春风南里发生的事情,这时候问苏知效不知道能不能有个办法。
“苏知效,我问你。”我一脸认真,“我有个朋友想来国学监学习,但是他的出身不太好,参加不了学试。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主意?”
苏知效蹙着眉思考了半晌,随后说道:“国学监不收奴籍和娼籍,若是想要参加学试,我想只能赎了身入新的籍贯才有资格吧?”
“这样啊?”我喃喃自语,“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苏知效很好奇,“公主,是你什么朋友啊?”
“啊?这个……”我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春风南里认识的,但他们人很好的,不是你想的那种……”
“春风南里?”苏知效一脸迷惑,“那是什么地方?”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
苏知效是平民出身,平常又专心于学业,不知道这种地方似乎也不奇怪。
所以我一脸真诚地看着他,“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苏知效歪了歪头,但还是点了点头,没继续问。
回芝兰殿的时候,我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平常这个时候,母后应该在后院磨茶粉,或者摆弄花草。
但此刻,母后坐在靠窗的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满果聊着天。
我小心翼翼地出声:“母后,我回来了……”
“雨雀,回来得正好。”母后朝我招了招手,“你父王过几日就要举办寿宴了,你给母后想想该送什么贺礼?”
原来是在想给父王的收礼呀……
我倒是认认真真地想了,再加上昨晚太子说的,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送个美人给父王吧,我看父王最喜欢这个了!”
母后嗔怪道:“胡说什么呢,没个正经!”
我吐吐舌,没有搭腔。
“你回来得正好,刚刚乘风来过了,还给你带了礼物。”
“礼物?”我很疑惑,“好久没见他了,怎么一来就送礼啊?”
“他这几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母后也一副迷惑的样子,“礼物放你房间桌上了,记得看。”
我应道:“知道了!”,转身走进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