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城一凤》公子名宸

17、第 17 章

　　奚音擦擦嘴角，看看时间，其实还早，她烟抽没了，这点时间刚好去对面的便利店买包烟。
　　这样想着，她干净利索的起身，捋顺自己的头发，扫视了一圈，对和自己同桌的男生礼貌地笑笑，又在桌边扫视了一圈吴沽他们，驻足两秒，微哂，再没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吴沽头都不敢抬，他视线所及是奚音的腰际，他只敢微微抬眸，近乎贪婪地观察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处，她爱穿紧身的衣服，不为凸显好身材，只是觉得利落，这么多年了，她习惯依然，时间固然能改变许多，仍有许多细节被留下。她腰还是很细，不盈一握，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为了保持身材吃什么都有所顾忌。皎白的两根手指垂在腰间，像是无意识地来回摩挲。
　　许久，奚音走远了，吴沽还没回神。
　　和奚音同桌的男生大气都不敢喘，兴奋地问向自己的同伴：“她刚刚，是在朝我笑吗？”
　　“她看的是我吧？我看她对我眨眼了。”
　　“.......”
　　何泉这才发现吴沽在愣神，用筷子敲敲他的碗：“九哥？嘛呢？”
　　吴沽这才回了魂，一摔筷子，像在生气，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在生哪门子气，他直站起身来：“我去买包烟。”
　　没等何泉他们答话，已经快步走出了店门。
　　奚音犯烟瘾的时候会下意识地用大拇指摸的中指，这是吴沽在多年前暗中观察下注意到的小习惯，这种微末的事情怕是奚音自己都没注意过。
　　何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纳闷地拿起了面前的烟盒，刚吃饭前买的啊，九哥没看见吗？

　　奚音出了门深呼一口气，店里空气浑浊，她有点喘不上气，刚才吃饭的时候她总感觉毛毛的，像是有人一直在关注她，她不知道这感觉哪来的，周围也没人看着她，一顿饭吃得格外紧张。
　　她摇摇脑袋，想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抛掷脑后，走进便利店。轻车熟路的点点自己常抽的那款烟，刚打开手机准备付钱，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打断，一只手就伸到店员面前：“要两包。”
　　手指里夹着五十块钱。
　　店员看看奚音又看看他，大概以为是小情侣吵架，默默收下了五十块钱。
　　奚音和吴沽面面相觑。
　　奚音先动了，她扯扯嘴角，露出一个说不上讽刺也并不太友善的笑。她收了手机，向门外走去。
　　吴沽拿了找的零钱和两盒烟，默默跟在她身后走出门去。
　　奚音抽的烟很便宜，是十八岁那会习惯的，那会儿她没钱，烟瘾又大，三毛钱一根的旱烟都抽，对这些根本不讲究，一个牌子她抽惯了，就懒得换了。她接过吴沽递来的烟，又就着他伸过来的手点着，深吸一口，借着袅袅烟雾看他，并不开口。
　　吴沽更沉默，也点燃根烟，默默地抽。
　　奚音看着他。又露出招牌坏笑，她心想，真是有意思，这小狗眼的小混混，可真是太有节目了。
　　一根烟快抽完了，她将烟蒂一丢，伸出脚去踩，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你想泡我？”
　　她的语气像是问他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自然，若无其事。
　　吴沽脑子霎时空白，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她说这话是不是认出他了，她，是什么意思？
　　奚音看他目瞪口呆，觉得有趣，又开口：“哑巴了？”
　　吴沽不敢深思，赶紧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脑子里闪过万千个可能性，心里却懊恼，怕她觉得自己木讷，琢磨再三，咬紧牙滚，只吐出一个字：“是。”
　　奚音又笑，这混混看着比自己还小，往日看着威风凛凛，怎么泡姑娘的时候娘们唧唧的。她又说：“姐姐有男人了，你趁早死了这心吧。”这回她话里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意，她是觉得有趣，外表看起来这么凶悍的人居然说话磕磕巴巴。
　　吴沽抿抿唇，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只是重逢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大脑，话便脱口而出，不给他一丝悔过的时间。只是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疼，他不想再在奚音面前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让她瞧不起，只抿着唇，许久一言不发。
　　奚音这样的女人是猫，只有狮子一样的男人才能站在她身侧，野狗她可从来瞧不上。他八年前就清楚地明白这个道理。
　　他张张嘴，听得见自己的声音：“是上次接你的那个男人吗？”
　　奚音挑挑眉，一时有些哑然，没想到吴沽会误会是阿邹，：“不是。”但她不愿和毫不相关的人过多透露关于李祉的事儿，简短的否认后就闭上了嘴。
　　两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的意思。
　　一阵微风吹来，像是把奚音吹醒了，她看看腕表，到上课的时间了，又看向吴沽，吴沽也看她，什么都没说，一双眼里，满满的茫然，像只刚被主人抛弃而不自知的幼犬。奚音有点心软，这混混也没见过自己两回，按理说不过迷恋自己的这张脸皮，就算被拒绝也断没有这么凄惨的道理，怎么一幅情根深种的样子。她心里这么想，脸上却又挂上招牌的笑，眼里没有感情：“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大几岁你就知道了，世界上好看的女人太多了，你啊，晚上跟那帮小兄弟喝点酒，过几天就忘了我是谁了。”
　　说罢，她没有再逗留的意思，转身朝学院大门走去。
　　吴沽站在她身后，直直地看着她的背影。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变了，可以直视她了，却没想到，就算时间过去了八年，他依然只是站在她身后只能看着她背影的可怜虫罢了。
　　过几天就能忘了她吗？
　　可是已经八年了，无数个日夜，午夜梦回，令他悸动的那张脸，仍然还是她啊。
　　她说得这么轻易，甚至在她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他这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的出现。他，怎么就是忘不掉呢呢？
　　吴沽烧本来就没完全退，这会受了刺激，脚下一个不稳，眼看着整个人就要直直栽在地上。刚吃饱饭出门找他的何泉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他，吴沽也泄了力，失去了意识。何泉被他带的差点摔了个大跟斗，却没空计较，焦急地喊吴沽：“九哥，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