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则》勾影

4、可恶的二公子

　　郭向阳请假了！

　　柳冬晴有种不好的预感。

　　“郭主任的工作，你都熟悉吗？”顾彦把柳冬晴喊了进去。

　　“是的。”事实上，柳冬晴在郭向阳的刻意栽培下，很多事都是她在代劳。

　　“好，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顾彦站起身，突然向她伸出手。

　　柳冬晴被呛了一下，满脸通红，僵硬地伸出手与顾彦相握，“是！有事请尽管吩咐！”她几乎是用发誓和保证的口吻。

　　顾彦便看着她笑，淡淡的眼神里有了别样的味道。

　　“我相信你可以，把你的能力拿出来，我要的不是一个唯唯诺诺的秘书。”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我也是秘书出身，我要你做一个不一样的秘书。

　　“顾总的意思是，要升我做你的秘书？”她有些口吃，第一反应是，李映珍会说，你真幸运，连升三级。她忙摇摇头，挥走这诡异的思绪。

　　“这是很有挑战的一件事，不是吗？”顾彦用逗趣的口吻说着。

　　是，确实是很有挑战的一件事。两面夹击，他们在中间左右抗敌，自然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

　　没有郭向阳坐在后面，其实是件非常轻松的事，至少她偶尔偷闲和酒肉朋友聊两句，不需要像做贼一样。

　　一上午她都在努力适应秘书的工作。她告诉自己，以后再没有一个郭向阳会教她怎么做，安排她工作了，她必须调整过来。

　　“友青，请问慕朝阳回来没有？”不知道是不是乐高的风格，办公室的人对慕家三兄弟，要不就是随和一点儿地称太子、二公子、三三，要不就是直接唤名字，约定俗成似的，没有人会觉得不敬。

　　“冬晴，你每天三个电话来催，干脆以后早中晚饭你叫我吃算了。”友青是慕朝阳的秘书。她这个秘书是全集团里最让人羡慕的职位，一个月，慕朝阳有一个星期在公司算是好的了。她一个人一个办公室，尽忙活着聊天看电影。

　　柳冬晴赶紧赔笑道：“姑奶奶，慕朝阳的行踪我要是知道，夜宵叫你都行。”

　　“去，我不吃这一套。今天不是周五吗？照往常，他一般会来一下的。”许友青虽然不悦冬晴打扰了她独修的时间，却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

　　“行，谢谢啊。”柳冬晴松了口气，不枉她经常去找友青聊天培养感情。

　　不过，她却始终和捷运总经理曹安的秘书处不好。曹安是慕朝阳的得力助手，死忠骨干成员，对顾彦一向都是抱着排斥的态度，他的秘书也是一样的脾气，冷热不吃。柳冬晴气起来，心里暗骂他们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她对曹安也没有好印象，觉得他趾高气扬，但他手下人多，有一千多号员工，真打起架来，顾彦肯定吃亏，她有时也在心里这样可笑地想。

　　周五总归是很忙的，顾彦要用整个下午的时间和慕老董事长汇报一星期的工作，柳冬晴都替他觉得累。好在顾彦本身就是个很细致的人，很多材料，他都自己整理，省了柳冬晴很多工作。柳冬晴自然也是领他的好的，二人相处越来越融洽。

　　吃罢午饭，柳冬晴就开始看越南客户的资料，怕到时万一慕朝阳为难，一问三不知，她就错过了一次签字的机会。

　　半下午时，集团总部老何打电话过来，说要给维扬公司配两辆车。

　　“一辆是给顾总的，另一辆是专门配给研发部的叶开。这两辆车以后就由你安排，司机等会儿就去你那里报到。”老何热情地说。

　　柳冬晴想，看来这星期顾彦的汇报甚合老董事长的心意，一下就配了两辆车。

　　“哦，谢谢，市场部和研发部这回就不用再跟顾总抱怨不方便了。”她由衷地说。这两天开会是由她组织的，叶开和顾新全在会上，屡次提到集团对维扬不公平。这些都是大家眼能瞅见的，其他分公司都有车。

　　“对了，小柳啊，以后要多多帮忙啊，集团这边也才四辆车，有时候忙起来，要借调你们公司的。”

　　“老何，放心吧。我们公司有时候客户多，你也多多关照。”柳冬晴也不失时机地道。她心里清楚，乐高的风格便是这样，明义上各个分公司的权限很大，事实上最后一关，还是通过慕家三兄弟，派车这事也一样。车落到她手里，其实说到底还是集团的车，最终还是要在老何那里记录在案，闲时，老何有权力安排。

　　两个司机，一个小张，一个老贺。他们以前为老二和老三开过车，看起来滑溜得很，来报到时，他们也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又是乐高的一大特色，谁带的人，就是什么风格。他们沾了上头的习气，不可一世的样子。

　　柳冬晴留下了他们的手机号，“一定要二十四小时开机，油费当天要报掉，车子要定期进行保养。没事时，就在司机休息室；出门时，要顾总签名的放行条。”

　　“怎么规矩这么多！”老贺是个老司机，当场发难。

　　柳冬晴耐心道：“维扬和其他分公司不一样，顾总有自己的想法。”

　　二人骂骂叨叨地甩着钥匙出门了。柳冬晴想，顾彦不止要让老董事长、公子、下属信服，连司机也一样，围在他们面前的困难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下午四时，友青打电话说慕朝阳回来了，“不过和老曹在一起，不知道他们聊到什么时候去。”

　　“没关系，我等。”柳冬晴早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她将顾彦的办公室关好、上锁，又去市场部那里交代马新梅帮她看一下门，如果谁有急事找她，就打她手机。

　　“你干吗这么卖力啊。”

　　“没办法啊，都是难侍候的人。”

　　和顾彦相处久了，柳冬晴还是会产生护主的心理，顾彦都能撑下去，她没理由先喊累。连升三级，她还能说什么？

　　“喂，那你这星期跟我去西湖，听到没？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出去过！”马新梅抓紧交代了一句。

　　柳冬晴头也没有回，“行，肯定去！”

　　到了慕朝阳办公室，友青正格外地忙碌着。柳冬晴没几下就看出来，她是在瞎忙，于是偷偷朝她使眼色。

　　两人心知肚明。

　　“你自己去吧，我可不去触霉头，他最近脾气可大了。”

　　柳冬晴无奈，拿着文件夹去敲门。

　　“谁啊！”

　　果然脾气不好，她心神定了定。来开门的是对待上司如笑面虎，对待下属如狼似虎的曹安。

　　“曹总。”她先笑颜和他打了个招呼，便越过他，走到慕朝阳的办公桌前。

　　慕朝阳懒散地躺在椅子里，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歪头打量了她好几秒，“你是哪个公司的？”

　　柳冬晴微微地恭恭身，“慕总，我是维扬顾总的秘书柳冬晴。顾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名。”

　　“他自己怎么不来啊？”慕朝阳来了兴致，一副我今天就是要找碴的口吻。

　　柳冬晴仍然笑着道：“今天是顾总向慕董事长汇报工作的日子，但这份文件拖了很久了，请慕总看一下。”

　　“你懂不懂规矩啊，没看到我正忙吗？”慕朝阳看人头从来不摆正，眼珠从来不是在正中的，嘴角流氓气地歪向一边，一副随时会发火的样子。

　　“那你们聊，我在外面等您。”她仍然不温不火，不卑不亢。

　　有点儿意思，慕朝阳眼神里透着点儿这样的信息。公司里的女职员，要不就是熟得可以跟他滚上床，比如捷运采购部的魏落眉；要不就是怕他怕得要死，尤其是捷运一分为二后，维扬的员工，看到他都是低着头走。

　　“签什么东西啊，啊？”他不耐烦道，却是收下了腿。

　　柳冬晴忙把文件递上前，恭敬地翻开。慕朝阳的大班台有一米宽，纵然柳冬晴有一米六五的个头，这样凑上前去，翻开需要签字的那页，整个人也几乎都趴在桌面上了。

　　天气炎热，蓝色的工衣，她虽然只解了两粒扣子，可这样看过来，还是让她心虚。于是她左手虚按着衣领，右手指着签字栏，“只要在这里签字就行了。”

　　慕朝阳一把抽过文件夹，柳冬晴身子没了支点，下巴咚的一声便撞到台面。来不及呼痛，她马上撑起身来。痛是其次，只是这耻辱一下子让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但她很快便恢复了。

　　慕朝阳叼着笔扫了她一眼，“这个项目是什么情况？”

　　倒是曹安在一旁不屑道：“把老顾喊过来，不清楚情况怎么签字。”

　　柳冬晴忙道：“慕总，半个月前，顾总有将这个项目和您探讨过，您当时表示出非常大的兴趣。这个越南客人上星期才走，本来想与您见一面的。顾总花了许多心思，才将项目谈妥，技术部门也针对客人提出的要求做过分析，我们可以完成开发工作。因为这个项目涉及到捷运和模具厂、印刷厂，客人制定的时间也比较急，所以迫切需要您通过这个方案，我们好继续下一步的工作。”

　　未等慕朝阳答复，她又转向曹安道：“曹总，这个项目顾总和您商讨过多次，当时客人在时，您也见了一面。”

　　“有点儿意思。”慕朝阳突然道。

　　“既然和老曹说过，那我要和他好好沟通一下。柳小姐，不介意的话，你去外面等？”

　　柳冬晴被他突然换了语气又刻意礼貌的话吓了一跳，搞不清楚他是什么心思。

　　关门退出来，友青已经准备下班了，“我就说嘛，哪有这么好对付的。”

　　柳冬晴这时垂头丧气的，也只好认命地坐在外面，又不敢走开。

　　这一等，就没个时候，曹安都出去了，慕朝阳也没有叫她进去。

　　她敲过一次门，见慕朝阳正抱着电话打个不停，也没有办法。马新梅急得跳脚，跑过来找她，“今天你再爽约，我就让你死！”

　　柳冬晴指指里面，把她哄走后，便搓着手在外面走来走去。

　　直到老三慕正中一身运动装扮哼着歌来找慕朝阳出去找乐子，慕朝阳才放下电话。

　　面对慕正中扫视的眼光，她故作镇定地四处张望，当做不认识。

　　“别搞了，多大的事。走，老贺他们人都到齐了！”柳冬晴听到老三这样说。

　　果不然，慕朝阳喊她进去，文件已经签好了。她开颜松了口气，“谢谢慕总。”

　　慕朝阳起身，拿起文件夹轻轻地敲敲她的头，“你倒挺忠心的啊？要不到我这边来？”

　　柳冬晴直觉反应，马上摇头，“不了，我在顾总那边挺好的。”

　　两兄弟对视着诡异一笑，慕正中拍拍她的肩膀，“那你以后小心着点儿，跟错了人可没好果子吃。”

　　秘书守则第三条：对领导忠心，同进同退！绝不向恶势力低头！

　　这条是柳冬晴自己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