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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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我说的，”袁天佑凝视着卫靖的双眸，“哥，我想当你的剑……我不想拖累你，更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如果可以帮上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话音落下，卫靖的表情有些恍惚。他沉思了一会，最后轻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伸手……安静地抱住了袁天佑的肩膀，将他揽在怀里。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剩下的，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嗯。”
袁天佑将脸埋进了卫靖的胸口，直到鼻间都是彼此熟悉的味道。
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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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家里。
再次爬上陈旧的楼梯，袁天佑心中涌上一股久违的感觉。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卫靖的身后，直到卫靖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推开门，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小房子。方桌、还有能吹夜风的阳台……还有坐在轮椅上的卫爸爸。
“叔，”袁天佑见卫爸爸摇着轮椅想够东西似的，连忙走过去帮忙——把大汤匙递给了他，“您怎么到厨房来了……小心点。”
卫爸爸见到袁天佑，脸上一闪而过惊愕的神情，但很快又被欣喜代替，“天佑？天佑，你……回来了啊。”
“嗯。”袁天佑苦笑着叹了口气，“叔，对不起，之前让你担心了。”
“不担心，不担心……”卫爸爸欣慰地摸了摸袁天佑的手背，又转头看向随后跟来的卫靖，“我还以为你们俩吵架了，感觉卫靖最近心情也不好……我不敢多问。不过……你们现在能和好就行，我就放心了。”
袁天佑眼眶一热，下意识回头看向卫靖。这几天真是发生了太多事，袁爸爸大概还蒙在鼓里。不过……这也恰好就给了他们能稍作喘息的空间。
直到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里，卫靖的心情才总算是放松了几分。
而卫爸爸也很高兴，忙摇着轮椅走到案板边，拔下电饭煲的插头，“你们这么晚回来，应该还没吃饭吧？我煮了点粥，你们赶紧垫垫胃吧。”
袁天佑忙去帮忙，揭开电饭煲的盖子，看着里面一锅热腾腾的粥，心下却是五味杂陈。很难想象下半身瘫痪的卫爸爸是怎样辛苦地在厨房煮粥的。袁天佑下意识看向卫靖，后者的表情也非常复杂。
“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吗？”卫靖走上前去，扶住了卫爸爸的轮椅，“你怎么还自己下厨，太危险了……”
卫爸爸摇了摇头，轻叹口气，“我知道你最近忙……就想着，给你减轻一些负担。”
听到这里，卫靖终于眼眶一红，情不自禁蹲下来……伸手抱住了卫爸爸。
“爸，对不起。”
卫靖的声音很是沙哑，他再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就像个孩子似的，靠在父亲的怀里差点哭成了个泪人。
卫爸爸刚开始还有些慌张，他抬头看向袁天佑，后者也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卫爸爸欲言又止，最后伸出手掌，温柔地拍了拍卫靖的肩膀。
“孩子，为什么突然道歉？”
卫靖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
窗外如血的夕阳似乎也凝固在了此刻。
发泄完情绪之后，三人默契地谁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他们围坐在餐桌旁，共享着温热的饭菜。席间，没有恼人的亲戚琐事、没有被陷害压制的痛苦……一家人就像无事发生一般，安静地陪伴着对方，享受着短暂的安宁。
卫靖没什么胃口，最后也只喝了半碗热粥便放下了筷子。把碗筷收拾进洗水池之后，又转过了身，独自去到了阳台。
卫靖开始变得很沉默。
他独自望着天边的晚霞，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似乎在想着心事。
袁天佑看见卫靖这副模样，最后还是不忍心，收好碗筷后便走到他身边——悄悄地伸手，碰了一下卫靖的手背……
结果冰得他差点一个激灵。
袁天佑眼睛一红，“哥，外面太冷了，进来坐吧。”
卫靖摇了摇头，只是将撑在栏杆上的手收了回来。
“你先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袁天佑轻叹了口气，他又怎么会抛下这样的哥呢？
“那我再陪你待一会儿。”
“嗯。”
袁天佑抬起头，感受着清冷的夜风。晚霞将天空染成了淡红，云层相互簇拥更显立体，就像份瑰丽的油画卷，大自然的美格外动人。
仿佛让人情难自控地沉醉于其中……心情也逐渐地平静了。
沉默了许久，卫靖最终缓缓地开口了。
“天佑。”
“嗯？”
他忽然问，“你觉得……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
袁天佑认真地思索了起来，这个问题太过宽泛，很难用一句话来概括。
“如果真的有命运存在，”这时，卫靖又接着问，“那它会是公平的吗？”
袁天佑一时语塞。
卫靖低下了头，眼神逐渐变暗。
“为什么天性善良，一辈子都没违反过原则、做过错事的老师，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为什么惯用家暴、下流又无耻的袁立成，最后却能顺利地获得一切，还抹去所有的证据？”
“这样的结局，真的公平吗？”卫靖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说，其实公不公平，并没有那么重要？”
“哥……”
一阵酸涩浮上心头，袁天佑顿时失语。
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袁立成和卫靖，他们两个人实在是相差太多了。
袁立成和卫靖，就像是两个阶级的两种标准。一个是小有名气的厂长老板，手握钱权、人脉遍布全城；一个是从偏远地区来的打工仔，住在破旧的出租屋里……他们的结局好像从一开始就早已注定。
可这一切……就真的公平吗？
袁天佑难过地喃喃着，“也许，从来都不存在绝对的公平……我们永远只是在追求相对公平的路上。”
他话音落下，卫靖不禁怔住了。
绝对公平……相对公平？
思索片刻，他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卫靖收回了目光，“假若真的存在命运……那命运也应该被掌握在自己手里。”
“袁立成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颠倒黑白——是因为谁掌握了笔，就由谁来书写历史。”
“的确是这样。”袁天佑也叹了口气，“只要捂住受害人的嘴，再把谎言铺满舆论场，最后，连真相也变得可以被篡改了……”
“也许，这就是社会的规则。”卫靖忽然重新抬起了头，“但是，我向老师学到了一点……那就是永远都不要放弃。”
他话音落下，袁天佑心里咯噔一声，他看向卫靖，迎面的晚霞将卫靖的侧脸轮廓也镀上了一层金边。袁天佑看着他一点一点地闭上了眼，表情逐渐变得舒缓而放松。卫靖振作了，可袁天佑为他高兴的同时，心里又有些不安起来。
试探地开了口：“哥，你是不是想……”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袁天佑一个激灵，主动提议：“我去接。”
他本以为是陈若灵打电话过来问情况，没想到一看手机屏幕，来电提示上写着的是：“钱欣”两个字。
袁天佑只看了一眼就不说话了。卫靖在阳台问，“是谁？”
袁天佑有些犹豫起来，卫靖看他的表情，不难就猜了出来。
“……是钱欣吧。”
袁天佑点了点头，一边把手机拿给了卫靖。卫靖接过，只淡淡扫了一眼屏幕。
“看起来，好像不管有钱没钱，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不要脸皮的。”
“毕竟，”袁天佑苦笑了一下，“无赖可没什么准入门槛啊。”
卫靖低下了头，攥着手机，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酸涩。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做下酒菜了。”
“哥？”
到了这里，袁天佑终于发现了卫靖的不对劲，他一把抓住卫靖的手，“哥，你在想什么？你已经有什么打算了吗？”
卫靖摇了摇头，后背无意间撞到了墙壁。不知是不是伤口又发作了，牵起浑身一阵又一阵的疼。
可这远远也比不上心灰意冷让人痛苦。
卫靖长叹一口气，最后重新抬起眼来，“天佑。”
“嗯？”
“你当时说过……”卫靖说话时语气仍有些举棋不定，“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袁天佑心下猛地一颤，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望着卫靖的眼睛，袁天佑忽然什么也说不出了。
那一瞬间，他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了很多张脸。袁立成、钱欣、周岩、陈若灵、袁伴月、卫靖……
最后，袁天佑抬起了眸，凝望着卫靖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哥，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站在你这边。”
卫靖沉默了几秒，最后弯起唇角来……像个孩子一般纯粹地笑了。
“谢谢你……天佑。”
“哥，不要说谢谢。”
袁天佑伸手搂住了卫靖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处……遮住了通红的眼睛。他忽然觉得他们就像是一对患命的伴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像怎样做都不得要领，始终无法顺利。
最后，袁天佑半抬起头，朝卫靖靠近了一步……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双唇。
就像蜻蜓点水一般的温情，带着几分安抚人心的力量。两人相拥着亲吻了一会，直到彼此的情绪都逐渐地平复了下来。接着，袁天佑松开了唇，低下头，“哥……那，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留下卫靖一个人，温热的脸颊被冷风吹痛。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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