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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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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被押走后,陈枫愣神了许久,缓缓站起身来,脚底有些麻木,她靠在桌子沿儿,颤抖着手从裤兜里掏出包烟,抽出一根,手抖地更加剧烈,点火,猛吸一口,吐出烟雾,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陈枫失神看着前方,背对着木屋外正被押走的祁同伟,木窗内外,像是两个世界,外面已经拨开云雾见日明,屋内却昏暗模糊。灰白色的烟雾从下向上飘,在她的视线内越来越浑浊。
这件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但她却没有半点结束的轻松。
如果真是为了祁同伟好,陈枫是希望他能够趁早解脱的。祁同伟早晚都是这个结果,他自己亲自动手了结比接受审判对他来说更加畅快。陈枫这么做是因为职责,她说的话也是用了谈判技巧,祁同伟肯心甘情愿的“上当”,她也再明白不过。
“陈枫?走了!” 侯亮平在门外喊她。
陈枫将手中抽了一半的烟在桌子上捻灭,弹了弹落在身上的灰,重重的吐了口气,开门走了出去。
没必要纠结,就当一切都结束了吧。
回归正常生活的第一件事,她没有去找李达康告诉他自己还活着,而是去了支队,然后又去了舅舅家,就是没去她最想去的地方。陈枫还没有准备好,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李达康,她这么一“闹腾”,别说李达康,是个人都得气得不行,她害怕李达康会不原谅她,害怕他俩来之不易的感情就这样到此为止。
但没有办法,就算重来一次的话,陈枫还是会选择案子,刑侦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比她自己都重要。
另一边在办公室的李达康,他依旧在工作,表面上跟以往忙碌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公开说明自己与陈枫关系的事情只有沙瑞金那几个人知道。李达康能看出来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尤其是陈岩石,听李达康解释自己与陈枫的关系的时候陈老从头到尾都铁着个脸,当时看着王馥真听到陈枫名字就忍不住掉眼泪时,李达康心里也难受极了,如果陈枫看到这两位老人现在如此悲伤的样子,肯定会很难过的。
李达康停下手中的笔,放松下身体往后一靠,抬眼看着外面的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她不喜欢太阳天。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不喜欢晴天。” 李达康自言自语着,捏着笔盖的手指尖逐渐泛白。
他垂下眼眸,视线最终落在手边的咖啡杯上,那天早晨她的话忽然出现在耳边...迅速反应过来的李达康眨了眨眼,吞了吞喉咙,他不能沉浸在回忆与悲伤中,别人可以,他李达康不行。
等他下班回家时,已经是照常的披星戴月了。
“达康,我回来了...啧不对...书记,我还活着...也不对...对不起啊书记,瞒着你也是迫不得已...唉,还是不对...”
听到声音的李达康先是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疲劳过度又出现幻听了,但随着他慢慢靠近声音变得越来越真实的时候,李达康呼吸一紧,他日思夜想的人,他悲痛哀悼过的人,他苦苦寻找过的人,此时此刻就站在他家门前低着头不敢看他。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李达康的鼻尖变得酸涩,胸口猛烈的起伏,连吐出来的气都是颤抖着的,他伸手想要触碰一下她,却还是卷缩回手指,把手放了下来。
李达康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他忍着情绪,等她一个解释。
“我...我还是...” 陈枫也紧张的说话磕磕绊绊,她微微低着脑袋不敢看李达康的眼睛,“那什么,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她是真的害怕这段感情就这么结束,害怕到想逃避,想跑掉。
见她急匆匆的想要离开,李达康一下子拽住了她的胳膊,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别走。” 两个字,李达康的语气里不知道掺杂了多少东西,有愤怒,有急切,有不想承认的乞求,有隐忍了许久的痛苦...
“对不起。”
“是因为案子?” 李达康微微低头上下打量着她。
“是。”
“没受伤吧?”
陈枫猛地抬头盯着李达康的眼睛,泪水开始聚集,视线逐渐模糊,她不想让自己声音中夹杂着哽咽,便笑着摇了摇头。
她瘦了,看起来也没精神,妆也没化,脸上甚至还有黑眼圈,李达康记得之前她没化妆的时候也不是这个样子的,没好好吃饭吗?没睡好觉吗?难道又是受伤了也不跟他说吗?这些日子她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李达康打开院门,
“先进来吧。”
他先走了进去,只留给她个背影。
陈枫抓紧用袖子擦了把眼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如果这段感情早晚要因为她的工作而结束,不如趁早有个了断。她劝祁同伟的话也同样适用自己,虽然很难,但不管怎么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