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他脸红》合成星星台

29、Part 28

　　温羡挂了电话看着镜子里带着水珠晕着红色的脸，皱着眉头在镜子上哈出了水雾把脸颊上的红色遮住，看了一会儿却是忍不住低头捂着脸笑了出来。

　　总是有那么一个人，一想到他，你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温羡攥着手机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宛月明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的墙上，挑了挑眉毛：“还不如实招来。”

　　温羡举着手机挡着脸，赶紧溜：“我和他没什么。”

　　宛月明把她挡脸的手机一把拿过来，看着她红扑扑的脸，捉黠地笑着：“这还没什么呢，你这脸就像打了催红素一样。”

　　温羡一把捂住脸：“真的这么红吗？”

　　宛月明努着嘴点点头，又笑着把脸凑到温羡面前：“阿羡，你和沈川在一起了？”

　　温羡一怔，有这么明显吗……没办法，只好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宛月明虽然差不多都猜到了，却还是惊讶的很：“阿羡，你前几天不还不喜欢沈川吗？是不是那混蛋玩意儿强迫你的？”

　　温羡有点哑然失笑，原来沈川在月明心里就是个强抢民女的形象……

　　温羡笑着摇摇头：“没有。”

　　“不是，那你喜欢他什么呀，”宛月明一脸疑惑，她一直是觉得温羡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成绩好脾气好，无不良嗜好的乖学生形象的小男生。

　　不应该是沈川那么一个把校规全犯了一遍，名声形象臭到没有上升空间的混世头子啊……

　　温羡认真想了想：“乐于助人，关爱同学，而且还帮了我很多次，他人真的很不错啊。”

　　宛月明：“……”

　　到底是你认识的沈川是假的，还是我认识的是假的……

　　除了对你好这项，其他的，和沈川有个半毛钱关系……

　　一中谁不看到沈川，想到他那些传说心尖尖都发颤……

　　温羡是想到她第一次看到沈川为了保护学校低年级学生和别校人打架，第二天还请自己吃火锅这件事了，所以随便说了这些。

　　至于为什么会喜欢上沈川，这她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概括出来呢，感觉毕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宛月明缓了缓，吞了吞口水：“你要是说你看上他那张脸了，我还能信。”

　　温羡想了想：“他确实……长得很好看啊。”

　　宛月明：“……”

　　她刚刚受了情伤，犯得着吃这么一口狗粮吗……

　　“沈川还真的把你这仙女拉下神坛了，我真是……”宛月明皱着眉头撇着嘴摇摇头：“还没缓过来，你们两个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类人啊。”

　　还没等温羡说些什么，宛月明赶紧补救：“但是沈川那人虽然干别的事浑得很，对你也是真的不错，他十六岁的时候回到沈家的，却和我们一起念初一，四年以来真的是旁边女的飞来飞去，尤其是那个年光素，在他旁边折腾不知道多久了，沈川真是一个都没放在眼里过。”

　　“你就不一样了，你才来几天啊，他可就把你放心尖尖上了。”

　　“十六岁读初一？”温羡有点诧异。

　　宛月明和她一起坐到沙发上，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沈川是在十六岁的时候被沈家接回来的，十六岁以前他和他妈住在港城，好像是没念过几天书，沈家就直接让他从初一开始读。”

　　温羡接过宛月明递给她的一半橘子：“他回来了，那他妈妈呢，还在港城吗？”

　　宛月明撕着橘子的经络：“他妈死了，就在他回到沈家的第二年，抑郁症，跳楼自杀。”

　　“当天晚上，沈川开着他的那辆跑车撞开了沈家老宅子的大铁门，一直撞进了沈家的会客大厅，停下来的时候，车头距离沈家老爷子只有十公分。”

　　“我当时和我爸妈正好在现场，把我吓得，为了躲那飞过来的车，从椅子上直接就摔在了地上，要不是我姐当时拉了我一把，车轮就从我腿上轧过去了。”

　　“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那种样子，怎么说呢，眼珠里全是血丝，表情就像是电影里变态杀人狂一样，就那么盯着沈家老爷子，我他妈以为他要杀人，当时还偷偷打了110。后来是沈老爷子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吧，让我们家先走了。”

　　温羡听着宛月明一惊一乍的语气，眼角却是忍不住的发涩，她根本无法通过宛月明的描述想象出来沈川当时的疯狂。

　　当年母亲死讯传来的时候，她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生了一场大病才熬了出来。

　　沈川会有多痛苦，她大概觉得自己能感同身受。

　　“温羡？”宛月明看着她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喊了她一声，安慰她：“沈川也不会经常那么发疯，大概他之后再发疯也不会超过那一次了，你别害怕。”

　　温羡摇摇头：“我没怕。”

　　想了想她主动问宛月明：“那沈家的人后来对他还好吗？”

　　宛月明摇摇头：“不清楚，看样子肯定也没有多好，但他是沈家第三代唯一的孙子，他们嫌弃他之余还不得不指望着他。”

　　“嫌弃？为什么嫌弃他？”温羡心头一紧。

　　宛月明说的时候有点犹豫，可还是说了出来：“他是私生子，他妈是港城的一个交际花。”

　　温羡真的是一句也问不出口了，她听说过港城的交际花是怎样一个堕落无助的存在，都是生活在怎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带。

　　她也曾经是在上层社会待过一段时间的，她能明白在一个大家族中一个私生子，还是母亲社会地位低微的私生子，会被人怎样看待，会遭受多少白眼。

　　光是走在外面，别的那些多舌的贵妇人背后诋毁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一个人的脊梁压垮，何况沈川在家族中也不那么受人待见。

　　他不过被沈家人看作是一个繁衍下代，坐镇家业的工具。

　　她一直以为沈川一身的反骨与戾气，所有的羁傲肆意是因为他一直生活在沈家的庇佑中，所以不可一世的让人不能直视。

　　原来少年刚硬笔直的脊梁下都是一片又一片的疮痍，关乎被舍弃，关乎冷眼嘲讽，关乎生离死别。

　　她想起七堇年说过的一句话：

　　人间就是无数人的活着。

　　人间尔尔，各有悲欢。

　　能看到的一个个活在阳光下的人，有多少是从无间地狱爬出来的，完美的外表下掩盖的都是关乎过往已经腐臭的道道伤痕，没有人能逃过世间所有的打磨。

　　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没有人活得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