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璀璨星途》元恪

15、合同

　　在《急诊室》剧组待了两个月了，说实在的，要不是今天早上徐炎给自己打电话说要来探班，他都快不记得这个人了。
　　说是自己的新经纪人，可是也没签明确的合同，只是一个口头承诺而已。也说了会帮自己，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可是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
　　所以，苏玖对这个人，也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而且总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些敌意，一直没想明白是为什么，莫名的敌意。
　　于是这天，苏玖仍然是早早的到了剧组，先是在剧务那边做了点杂事，然后站在导演的后侧方，看着他拍戏。
　　今天上午苏玖也有一场戏份，是陆泽和女主起争执，抱怨女主，然后方天正好看到，误会了陆泽，以为陆泽是故意在找麻烦，之后和陆泽大吵一架。
　　“陆泽，请你离我们远一点。”
　　“你们？！”陆泽的眼神闪烁，像是有一潭水在里面微荡。带着不好的预感，陆泽还是问出了声，“我们是快十年的朋友了。”
　　“你做的这一件件事，是朋友会做的吗？”方天直视着陆泽的眼睛，让对方藏无可藏。
　　陆泽被逼的只能微敛目光，将自己的视线放在方天的胸口前。
　　“陆泽，我们在一起了。”

　　向导透过摄像机的显示屏，看到陆泽瞬间抬起的视线，没有瞪大双眼，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方天，也不开口说话，保持着这样的沉默差不多几分钟，就连方天都忍不住四处乱看。
　　这时候，向导让给陆泽近景。屏幕里只有陆泽的一张脸，眼睛里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涟漪。
　　“祝贺你们。”陆泽突然笑了，“无论在哪儿，我都会祝福你们。”
　　方天因为他的第二句话皱起了眉头。
　　“卡”
　　瞬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路枕则挽着苏玖的脖子下场。兰岚在后面气急败坏的。
　　“喂，到底谁是女主角啊，路枕你是不是搞错啦。”
　　“哟，这姑娘是谁啊，我这不搂着我女朋友呢嘛哈哈哈哈。”
　　说完，场内的工作人员也跟着一起笑了。兰岚则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苏玖跟着一块笑得不行。他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来到《急诊室》的剧组，认识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正往外走着说着话，苏玖就听到有人叫住了他。
　　“徐总监。”
　　徐炎身后跟着三个小助理，步履匆匆，也没有理苏玖的招呼，直接从他们俩面前走了过去。
　　“这是你们公司的总监徐炎吧，他怎么来了？”
　　“其实，他现在是管着我的。”回头看了看，这时候已经不见徐炎的身影了，“不过看样子不是来找我的，我也不懂。”

　　化妆间里，
　　“这么急着要我来，什么事？”
　　“徐总监，那个叫苏玖的是我们公司的吧。”詹泽在徐泽这边，完完全全换了一副嘴脸，全程笑呵呵的，很谦虚的样子。
　　徐炎来回看了詹泽几眼，“他怎么惹你了？”
　　“昨天陪李总吃了个饭，然后回的晚了点，他就嫌我吵了，今天还在导演那儿告了我一状。”
　　“那你是想怎么办？”
　　还没等詹泽接着说，徐炎就接着说道：“苏玖这人你就别想了，现在是我负责他的工作。”
　　詹泽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呢，感觉跟吞了苍蝇似的。
　　“我给导演打过电话了，你过会儿好好去给他道歉。不管是什么原因，迟到了你就得承担后果。”
　　“那好吧。”
　　“还有，苏玖也是公司打算开始捧的新人，你和他要好好相处。”
　　詹泽一边眉毛一挑，“公司要捧他？就凭他的脸？”
　　徐炎淡淡看了他一眼“今天这事，你别忘了好好去跟导演道个歉，你这才刚进组，不要再惹麻烦了。另外，按你的意思，公司给你安排了两个新的助理。”
　　还没出门，就听到新到的助理在和詹泽小声说话。
　　“……在公司听说，本来是让您来演他那个……”
　　徐炎淡淡一笑。

　　和徐炎说完，詹泽客气的把他送出门，关门后，嘴角立马垮了下来，
　　“好你个苏玖，原来是这样！”帅气的脸因为凶狠的表情看着有些狰狞。
　　第二天，没有戏份的詹泽也来到了拍摄现场，先和导演打了个招呼，见对方完全没打算搭理自己，心里愤愤不平，只能带着小助理四处转悠，这里看看，那边瞅瞅，美其名曰，学习学习。
　　詹泽醒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这边苏玖拍完了上午的两场戏，和导演路枕他们打完招呼，去领了份饭盒就找了个角落，一边看着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一边自己先把饭吃了。
　　这部戏虽然是做了男二，但是因为戏本身的立足点不是在感情方面，所以，他的戏份与男女主相差其实非常的大，几乎只有男主戏份的一半，即便如此他也是很满足的了。另外，他始终没有想明白的是，说负责安排工作给他的徐炎，一直没有联系自己，也没有收到通知说有别的工作安排。这让苏玖有一瞬间的迷茫，听徐总监的意思，自己不能再这样私自接活，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从徐总监的态度来看，似乎他不太待见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想想上一世，那个时候，给自己做经纪人的是NT公司的金牌经济，没有和徐总监有过什么直接接触。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自己主动联系对方，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理睬，看在岑曦的份儿上，应该吧。

　　下午苏玖原计划是待在剧组，看看路枕他们的戏，现在的他最不愁的就是时间了。可是计划不如变化，突然收到徐炎的信息，让他下午到公司一趟，把经纪人的合约变更一下，并且还会派车来接。看到信息的时候，已经离收到信息过了快一个小时，苏玖刚才在帮剧务的忙，一边看着一边学习着拍摄用具的管理。看到信息的他，跟负责人说了一声，出来的时候，就感觉很多工作人员时不时地往进门处看。
　　这时候，有个穿的颇为正式的人朝他走来，说道“您是苏先生吧，徐总监让我来接您。”
　　苏玖说“好的，麻烦了。”心里还在奇怪大家在看些什么。
　　出了“医院”的门，他瞬间就明白了。
　　看着来接人的这位知名不具先生打开了黑色加长林肯的后座，向他示意，苏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都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边。
　　等苏玖上车后，和司机通过后视镜打了哥招呼，接人的那位也跟着上来，坐在一侧的位置。
　　片刻的沉默后，苏玖主动开口道“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我叫段韧棋。”
　　“您是徐总监的助理吗？”
　　苏玖注意到，他这么问的时候，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瞄了他一眼，虽然很迅速的转过眼了，还是被苏玖捕捉到了。段韧棋也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那就应该是了吧，让苏玖觉得奇怪的是，徐炎之前不急着变更他经纪人的合同，但是又这么突然的通知他去公司，还用这么有派头的车去影视城接他，这是安的什么心。苏玖并不觉得他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类型，因为长得太过精致，让普通人很难产生亲近感，也正是因为这样，上辈子岑曦为他宣传了”吃货“这个人设，让他显得更接地气一些。
　　更何况，徐炎总监，前段时间这么冷落自己。
　　-难道之前是下马威？让自己别仗着大老板的关系翘尾巴？

　　段韧棋将苏玖送到楼下，重新钻入车内。
　　苏玖看着这辆他可能这辈子都买不起的高级车离开。
　　办公室内——
　　“徐总监您好！”
　　徐炎正浏览平板上的内容，低着头向苏玖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微笑道“请坐吧。”
　　等苏玖在他办公桌面前坐好后，徐炎给了他一份厚厚的文件。
　　“关于你是如何进公司的，还有之前的经纪人是如何带你的，请你忘了，之后我会给你提供足够好的资源和平台。”顿了顿：“当然，这也需要你的努力才行。”
　　“我会的，谢谢您。”翻开眼前的合同，苏玖心情复杂地浏览起来。
　　“你可以先拿回去看看，签字以后，之前的合约就会自动作废。”看着苏玖一页一页很认真的看着，徐炎嘴角微微向上，看似嘲讽，开口的时候，又换上了友好亲切的笑容“你看好了给我打电话，我们再签。”
　　从NT的高级办公楼出来的的时候，除了手上多出来的合同，还有苏玖的疑问，所以，只是为了签个合同，就派了那么好的车和助理吗？那个姓段的穿的西装估计就比他目前衣柜里的所有衣服加起来还贵了。
　　苏玖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看着很反常，但是他也一时想不到什么。

　　今天的戏份已经拍完了，走之前和导演他们打了招呼，苏玖也没有别的事情，不想回到拥挤逼仄的小宿舍，他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小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点单的时候，做咖啡的小妹在吧里拿着手机偷拍他，买完单以后，收银的小姐姐则问苏玖是不是明星。
　　苏玖不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了笑，就迷得小姐姐忘了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他选择最里面的靠窗的位置，背对着收银台和进门的地方。
　　没几眼，他就发现了问题，这是一份十五年的合同，时间太久，并且里面包含的一条不得做出有损公司的事情，就让他有些踌躇，毕竟和岑曦直接签订的那份可不是开玩笑的，想的多了点，万一不得不暂时作出违背公司利益的的事情怎么办。
　　容琛，想到这个人，岑曦怎么就认定容琛会接受和相信他呢？那个人看着不苟言笑，感觉不想是好相处的，而且，要说起来，自己的几次尴尬的场面，都被他看到了，额，这大概也能算是一种缘分吧。
　　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从九点开会开到现在，容琛还没吃饭，坐得浑身僵硬，他便让董非提早下班，打算在附近四处走走活动活动。
　　此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饿过了头容琛也没有特别想吃的。思考者接下来的商业计划，他不知不觉走进了一条巷子，巷子外高楼林立。拐进来则是另一番景象，一排三四层的房子紧紧贴在一起，各有各的风格，乍一眼看过去显得有些凌乱，但其实看久了觉得反而是一种有趣的格调，这里有简约的美式田园装潢，还有古风的木质外观。
　　往深处再走了几步，容琛目光定住了。
　　tiffiny蓝的欧式小两层，落地窗的一侧有个熟悉的侧影，认真的看着什么。
　　容琛没意识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行动了。

　　苏玖的咖啡已经端上桌，店员以尝试新品的借口已经过来了两次，苏玖感觉到又有人来到了身边，并驻足不前的时候，他真的有些气恼，因为不想引起关注他便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翻页，同时用胳膊肘尽量挡住页面。
　　但是感觉身边的人没有要走的迹象，苏玖本来看着这样的合同心里就来气，这会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刚准备抬头看看这人到底是谁，这人就弯下身体，头部在苏玖肩膀又略高于他头部的姿势，同时右手轻轻拨开苏玖压着页面的手臂。
　　“十五年？”
　　苏玖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眼前的人惊到呆滞，甚至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他侧过头略抬起的动作，离容琛近的可以看见他细小的绒毛。
　　“卖身契？”带着笑意得转过头。
　　……
　　苏玖的嘴恰好和容琛的的嘴角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慌慌张张得缩起脖子，眼睛往周围看去，虽然有人往这边看了，但是幸好这个角度很难让人察觉到发生了什么，最多是隔的近了点儿。
　　容琛也怔愣了一下，对于已经习惯板着脸淡定面对一切的他来说，仅仅只是一秒的功夫容琛就已经调整好了表情。他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在苏玖对面坐下，看着苏玖的脸涨得通红。
　　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是苏玖就是觉得对面容先生的眼里带着笑意，而且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烧的慌，肯定红透了！
　　容琛非常有气势的一个动作招来服务员，收银的小姐姐都没敢说这边需要自己点单，屁颠颠来了，更何况这桌的两位都是高颜值帅哥。

　　尴尬了一阵，苏玖还在想着说点什么，倒是容琛先开口了。
　　“跳槽？”说着还朝苏玖伸出手，像是要看看他的那份合同。
　　苏玖想也没想，将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
　　容琛接过，眼里有着一丝笑意。通常来说，这种合同涉及到个人的薪资待遇工作年限，甚至还有一些机密内容，艺人不会轻易给外人看的。
　　递合同的同时，苏玖说：”没有，换了经纪人，重新签合同。“
　　这时容琛的咖啡送上来了，与苏玖想象的不同，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容先生原来喜欢拿铁这样的奶咖。
　　边喝着咖啡，边用极快的速度扫视着眼前各项条款
　　”怎么会让你签十五年？“
　　”这个我也不清楚，经纪人让我先拿回来看看，觉得没问题了再签。”
　　“你觉得还有什么问题吗？”
　　”规定完全不能自己接活这点我也不能苟同，万一有很好的机会怎么办。而且每一项收入公司要抽成百分之八十，我觉得有些太多了。“
　　“不错。”
　　苏玖一脸疑问的样子。
　　“作为一个新人，你倒是很冷静没有被冲昏了头脑。”
　　说完苏玖就笑了，“谢谢您的夸奖，不过，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比如？”
　　“我觉得这份合同很奇怪，按道理来说，经纪人合约，直接阐述作为乙方的我，和作为甲方的我的经纪人之间的关系就好。”
　　“你认为什么关系合适？”容琛望着苏玖问道。
　　“各自的职责分配，两方的财务问题。可是我觉得这份不单单只是说了这些，还包括了我和公司的关系，甚至还罗列了公司对我收入的抽成。”
　　“你之前和公司签订的合约怎么说？“
　　苏玖一下愣住，他完全忘了之前签的合约内容，重新醒来之后，就一直烦恼于与岑曦个人签订的那份。
　　“我也…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只能硬着头皮胡说八道“那个时候稀里糊涂的就签了，没看仔细。”他好像看到了容先生的白眼……
　　”回去跟你的经纪人好好谈谈你的问题，第一，我不是非常懂你们行业的规则，但是也清楚，十五年合约确实太长了。第二，明确提到了抽成多少，但是并没有罗列前期在哪些方面给予你的资源，在我看来有些不合理。最后。“顿了顿，容琛调整了他的坐姿，说道：“我们投资的时候，为了保障公司的利益，会视情况提出’Valuation Adjustment mechanism’。”
　　“价值调整机制？”
　　“现在流行的说法是‘对赌协议’。”苏玖还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容琛继续解释道“说白了就是合同双方约定一种条件，一般是由投资方拟定，投资完成后，被投资方必须满足一定的收益，否则后者会对前者进行赔偿。我觉得你的这份合同，与对赌协议有点类似，已经远远超出了经纪人合约的范围，而且从公司的角度来说，对作为个人的乙方你，太过苛刻，以你的条件，这样的合约，我觉得不太合理。”
　　容琛很少和一个认识才不久的人说这么多，何况还涉及了别的公司的机密问题，但点出这些他不是没有目的。
　　“容先生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苏玖很真诚的问道，他觉得容先生的考虑不无道理，至少他感觉得到，容先生是在为他考虑。
　　“我不清楚你的经纪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给了你这份东西，要么，你和你的甲方好好谈谈，作出合理的修改。”说完，他抿了一口拿铁。“要么，我建议你换个东家。”
　　其实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容琛把里面的道道说的这么清楚已经有些过界了，更何况这件事还与他没有关系。就算是行业内的人，一般也不会说的这么直白，娱乐圈看似很大，但是也不是不透风的墙，这样说很容易得罪人，不过，容琛是谁？向来只有别人看他的脸色，他还没有向谁低头过。
　　苏玖甚至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接话了。
　　“你要不要跟着我？”
　　容琛看着苏玖因为惊讶而等大的双眼，嘴角有了明显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