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妃攻略》路飞与夏目

2、叶千夜

　　戚嘉月轻手轻脚回到弄玉小筑，正想推门进房休息，忽觉身后一阵冰凉，回眸一看，来人正是她的奶娘凌姨。

　　“凌姨！”，戚嘉月直起身子，甜甜的语气叫得异常亲密。

　　凌姨一眼看穿戚嘉月的心虚，心下又恼又无奈。她冷着脸，直视戚嘉月双眼，“小姐这么晚还未歇息，方才是去散步了吗？”。

　　“是呢！还是奶娘最了解我。今夜的星星、月亮都特别的好看，我看痴了，忘了时辰。”

　　“夜深露重，小姐自小身子骨就弱，更要多注意些！”，奶娘担忧道。

　　“奶娘！”，戚嘉月一把拉过凌姨的手，真诚笑道：“有吴大夫帮我精心调养，还有您老人家细心照顾，嘉月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凌姨宠溺的笑着点头，她看着瘦削的戚嘉月，不觉眼含泪花。

　　戚嘉月那双明媚的桃花眼和夫人一模一样，只可惜命苦的夫人生下小姐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没事小姐就早些歇息吧！”

　　“是，奶娘也早些歇息！”

　　待戚嘉月进了房间，凌姨收起笑容，不紧不慢地迈向弄玉小筑的必经之路：听雨亭。

　　半柱香后，凌姨等到了嘴里絮絮叨叨的滢心。一看到凶神恶煞的凌姨，滢心就像老鼠遇见了猫，转身想跑。

　　“你给我站住！”，凌姨厉声喝道。

　　糟了，凌姨不会是发现了自己和小姐偷偷跑出弄玉小筑的事，所以才在这里拦路等她？可她应该怎么说？如果凌姨知道她和小姐刚刚跑到别人家的院子砍桃树，还被院子的主人撞个正着，她不被扒掉一层皮才怪呢！

　　“凌姨！”，滢心掐了掐左手的掌心，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找奴婢有事？”

　　“你老实交代，小姐今夜去哪了？”凌姨肃着脸，眼中的怒火快要把滢心吞没。

　　“小姐用完晚膳就在花园里散步，后来小姐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不让奴婢跟着。”

　　“你说谎！”，凌姨怒吼。

　　滢心被凌姨强大的气场压得身形不稳，险些吐出实情，不过，奶娘定是在小姐那里套不出话才来截她的。

　　滢心立马灵机一动，她用力扯着凌姨的衣袖，看起来自责又焦急。

　　“奶娘，小姐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发病了？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大意了！奴婢现在就去向小姐请罪！”，说罢，不等凌姨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站住！”，凌姨急急追上前去。这个莽撞的丫头，粗心、冲动又贪吃，也不知道戚嘉月看中她哪一点，对她异常纵容。

　　滢心停了下来，回头装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望向凌姨。

　　“你不用去了，小姐没事！”。滢心说的话，凌姨半信半疑，但苦于她现在没有任何证据。

　　“在丞相府，你的一言一行随时都有可能牵涉到小姐，给小姐带来麻烦，所以，你要万分警惕，三思而后行，你可明白？”，凌姨语重心长地告诫道。

　　“滢心明白！”

　　“再过三日就是戚老夫人的六十大寿，你若是给我惹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凌姨瞪着滢心，眼中厉光如狼，把滢心吓得心肝发颤。

　　“奴婢谨遵凌姨教诲！”，留下这句话，滢心溜得飞快，凌姨看着她的背影，再次止不住叹息。

　　次日清晨，戚嘉月尚在梦中，门外便传来滢心和春桃二人吵吵闹闹的声音。

　　戚嘉月被两人吵醒，不过，她并没有生气。

　　自她出生以来，就一直住在弄玉小筑。府上除了有她必须出席的场合，她几乎足不出户。当然，除去奶娘，滢心、春桃两个丫头，她爹戚丞相、隔三差五给她看病的吴大夫，外人也鲜少踏足弄玉小筑。

　　戚丞相有令：二小姐身体有恙，需要静养，如无紧要事，任何人不得擅自到弄玉小筑打扰，违者重打二十大板。

　　奶娘凌姨性格强势，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小厨神春桃沉默寡言，整日待在小厨房里沉迷美食；只有活泼开朗的滢心让寂静的弄玉小筑流露出一丝生机。是故，戚嘉月对滢心格外纵容。

　　“小姐，你醒啦！”，滢心端着热水进门，春桃端着早膳紧跟其后。

　　戚嘉月睡眼惺忪的望向她们俩，点了点头，随后乖巧地等待滢心替她洗脸更衣。

　　早点是清淡的南瓜小米粥、香芋桂花糕和莲子羹。戚嘉月随意吃了几口便不再动。

　　一旁的春桃看了，摇了摇头，却不敢出言相劝。

　　滢心跑着上前，笑问，“小姐，今天还打拳吗？”

　　“嗯！吴大夫叮嘱了，这个要练上两三年才见成效。别的方子他胡编乱造，本小姐也不相信他的鬼话。不过，这个倒像是真的。”

　　戚嘉月自小的心愿有三，其一就是拥有和常人一样健康的身体，摆脱药罐子的命运。

　　可惜希望渺茫！

　　“练了一年多，小姐的身体确实比以往强壮了许多，生病的次数也慢慢变少了。”，滢心高兴附和道。“相信不久，小姐就能彻底好起来！”

　　滢心盲目的乐观，春桃不敢苟同。若是真那么简单，小姐的身体调养了十几年，为何仍需待在弄玉小筑静养！

　　这套如意拳，动作简单缓慢，但须和自身吐息完美契合，几遍动作下来，戚嘉月额上开始细汗不断，甚是吃力。

　　真是不争气的东西，戚嘉月不禁有些沮丧！她转身去了书房，啪的一声关上房门。

　　“小姐!”,滢心想要追过去开解，被春桃拦了下来。

　　“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吧！你从前说的那些大道理，小姐都懂！”

　　“可是……”，滢心还想努力一番，可被春桃牢牢拽着往厨房里走，她挣脱不过，只得作罢。

　　“我要吃你做的红烧狮子头，十个！”

　　滢心伸出十个指头，趁机提出要求，春桃朝她翻了一个白眼。滢心熟视无睹，一口一个好姐姐缠得春桃不胜其烦。

　　弄玉小筑的书房很大，四个纵列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种类涉及琴棋书画、诸子百家，野史、兵书、武学典籍、医书……，应有尽有。

　　看了一上午的《云山杂记》，戚嘉月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打算离开书房用膳。才起身，她猛然察觉书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是他！三个月不见，他的溟阳神功又进了一层！

　　戚嘉月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紫砂壶，熟练地泡了一壶蒙顶茶。她斟了一杯放在自己左手边，方徐徐开口：“请用茶！”

　　“比上次发现我的时间慢了一刻钟，怎么，你有心事？”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一个青影倾压在戚嘉月的头顶上方。来者戴着黑色的蝶形面具，双眸迸发出幽冷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我在这里锦衣玉食，哪里来的心事！”

　　戚嘉月一手推开离自己只有一尺之隔的青衣人，明媚的桃花眼似笑非笑。

　　“是吗？”，青衣人玩味地锁住戚嘉月双眼，修长的手指端起白玉杯，仰头一饮而尽。

　　戚嘉月最讨厌那种一切尽在他人掌握之中的被动感！而叶千夜，恰恰给她的就是这种印象。

　　她知道，叶千夜神通广大，不仅对她，对整个相府都了如指掌。可她有一点想不通，像他这么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为何总是以欺笑她这个小女子为乐。

　　“你这次来 ，莫非武林有变，需要您叶大教主亲自出马？”

　　戚嘉月无视叶千夜不怀好意的发问，直接询问他此行的目的。

　　“没事就不能来？我的好徒儿真是绝情！”，叶千夜邪魅一笑，笑声爽朗，却让戚嘉月全身上下都毛骨悚然。

　　“我从未承认过你是我师傅！再说，溟阳神功也不是我求着你教我的，是你狂妄自大，硬是逼着我学！”

　　戚嘉月想起这些年被叶千夜当猴耍、随意嘲笑的屈辱日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戚嘉月一生气，原本灰败的小脸立刻变得生动起来，连带着惑人的桃花眼也闪烁着光辉。

　　这就是叶千夜喜欢逗戚嘉月的原因之一。

　　“我的好徒儿，做人要懂得感恩！当年若不是我及时教给你溟阳神功压制你体内的寒毒，你安能活蹦乱跳的活到现在？”

　　叶千夜左手食指挑起戚嘉月的脸，满脸自得！

　　是的！正因为如此，戚嘉月才感到更加憋屈！打，她打不赢；骂，又骂不走。戚嘉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把心中的怒气压制下去。

　　“不逗你了！我近日得了一把流光剑，比你手中的青虹轻便锋利得多，送你了！”

　　叶千夜把怀中的流光剑掷向戚嘉月，戚嘉月双手接过，她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流光的剑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湖十大名剑，龙渊为首，其次为赤霄、轩辕、承影、青冥、百里、断水、流光、夏禹、定秦。其中，龙渊流光是一对，为极负盛名的逍遥侠侣拥有。

　　二十年前，声名正盛的逍遥侠侣突然宣布退隐江湖，龙渊流光也跟着销声匿迹。如今流光贸然出现在戚嘉月跟前，她怎能不惊讶！

　　“这真的是流光？”

　　戚嘉月执起流光，反手挥向墙角的兵器铁架，只听得“砰”的一声，铁架子从中间开始断裂，应声而倒。

　　戚嘉月横扫了一眼边缘整齐的切口，徐徐收起流光，叹道：“不愧是十大名剑之一，威力是青虹的三倍！”

　　“你喜欢就好！”

　　见戚嘉月高兴，叶千夜暗暗翘起了嘴角。他转头打量起熟悉的书房，目光突然停在书桌上的一个白色荷包上。

　　叶千夜右手一握，荷包便如箭一般落入他的手掌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想不到戚嘉月还有出色的绣工，看来是他走漏了眼。

　　“这个荷包，就当是流光的谢礼。”

　　“什么？”

　　“后会有期！希望我的好徒儿下一次能早一炷香发现为师！”

　　趁戚嘉月还沉浸在得到流光的喜悦之中，叶千夜大手勾过戚嘉月的身子，并在她的额上快速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不要太想我！”，言罢，叶千夜挥一挥衣袖，从后窗潇洒离去。

　　“无耻！”，戚嘉月狠狠的呸了一口。

　　当戚嘉月寻回理智，她才发现月前凌姨送她的荷包被叶千夜取走了。

　　上月十五是相府三小姐戚芙蓉的生辰，她绣工笨拙，本想照着这个荷包绣一个送给戚芙蓉作为生辰礼物，未曾想到绣了半月，她只绣出了一条有头无尾的扁嘴鱼，被滢心取乐了三日。

　　戚嘉月恼羞成怒，一气之下，便让凌姨到翠玉斋挑了一对上好的珍珠耳环送给戚芙蓉。自此以后，“刺绣”成了弄玉小筑里的禁词。

　　至于这个“漏网之鱼”，皆因戚嘉月不忍心扔掉凌姨的一番心血，又不想随身佩戴着，时刻提醒自己是多么愚笨，只好随意放在一旁。

　　叶千夜竟会以一个荷包作为谢礼，真是个怪人!

　　提到礼物，戚嘉月一阵头痛。戚老夫人的寿辰将至，可给戚老夫人的礼物她还没准备好。

　　以往她都是亲手誊写全本《金刚经》来为戚老夫人祈福，可年年写，未免缺乏新意，自然也少不了被戚芙蓉和戚子衡兄妹俩一顿冷嘲热讽。

　　做人难，做一个没娘疼的相府二小姐更难！何时，她才能离开这里，过上她想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