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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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瞳已经很久没做这个梦了。
梦里，她和孩子们一起在河流旁边玩耍，踩着结冰的水面。
冰面下有水草，光影的间隙里有一尾金红色的鱼，迅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胆子稍大些的男孩没有犹豫，便小心翼翼地凿开一个洞口，把网兜探入水中。
然后是冰块碎裂的声音，再然后是落入水中的噗通一声，还有孩子们惊恐的呼救。
离他最近的天野瞳下意识地看了眼还在不断碎裂的冰块，伸出了手，然后抓住了他，把男孩子拽了上了被石化而止住裂开的冰面。
后来就是她被带到了山下，遇到了猎人爷爷，跟着对方回了木屋里。再后来是出去采松茸的夜晚。
“......！！！”
她从梦中惊醒，呼吸沉重地压在漆黑的空气中。
床头摆着甘露寺蜜璃送的西洋钟表，天野瞳就着微弱的光线，判断钟面上的指针走过了数字五。
快要天亮了。
睡意全无的天野瞳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拿着日轮刀去了训练场。
她还没走进道场，就已经听到刀身劈开空气的沉闷声音。富冈义勇的背影在朦胧的光线里，一下一下地挥着刀。
“富冈？”
富冈义勇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等他又完成一组挥刀后，才转过身去，看着半个人倚在门框上、抱着剑往他那边看的天野瞳。
“有事？”
她摇摇头。
见对方没什么说话的意思，富冈义勇继续开始自己的练习。等他做完后，才发现靠在门上的女性已经睡了过去。
“天野。”
他走过去，喊了几声，天野瞳只是皱起眉头，没有醒来。
富冈义勇稍微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她的脸颊。
“天野，醒一醒。”
她还是没醒。富冈义勇又犹豫着，摇晃着她的肩膀，又卷起天野瞳垂在肩膀的头发轻轻地拽了一下。
这下女剑士总算睁开了眼睛。富冈义勇对上那双还带着些睡意朦胧的异色瞳，不知道为何突然心悸了一瞬。
“.....唔？”
“要睡回房间。”
他言简意赅地说。现在已经快到十月，清晨尚带凉意，在外面睡着容易感冒。
天野瞳揉着眼睛打哈欠，跟在富冈义勇后面去了客厅时，发现时透兄弟已经起来，并且试图进厨房做早餐。
她赶紧叫停两个小孩子，赶他们去洗漱后，随便捏了点饭团，又煮了赤味噌汤和酱油乌冬。
“天野。”
“怎么了？”坐下准备用餐的天野瞳向水柱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目光落到对方嘴角的饭粒上，随即下意识地伸手，帮富冈义勇擦掉了。
富冈义勇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出，整个人愣住了。
天野瞳弄掉米饭之后也傻了眼，恨不得能够拿起日轮刀往对方和自己脑袋上各来一下，物理失忆。
“不好意思，下意识就.....”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并迅速低下头，假装在努力地吃掉碗里剩下的乌冬。
富冈义勇回过神来，忽略了刚刚心脏狂跳的感觉，计划着下次去蝶屋做个身体检查。
“有个任务合作，想拜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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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瞳穿着四瓣花菱底纹的和服，不甚习惯地扭着身体：“非要穿成这样吗？！”
负责给他们打扮的甘露寺蜜璃眼睛亮闪闪：“小瞳穿上和服之后好漂亮好适合——！”
她一边低声尖叫着，一边灵活地帮天野瞳编发。“而且没想到小瞳这里有这么多可爱的发饰！太棒了！”
可爱的发饰应该说的是富冈义勇之前送自己的吧.....
这么想着，天野瞳决定为这位不善言辞的同僚美言几句：“那个啊，富冈送的。”
“.......诶，诶？！是富冈先生送的吗？！那个总是一言不发站在外面的富冈先生？！”
甘露寺蜜璃觉得自己似乎挖到了什么超大八卦新闻，夸张地捂住了嘴巴。
小瞳现在和富冈先生同居中？！难道是？！
她不禁想起刚刚来水柱宅邸时，在训练场看到的两兄弟，正认真地跟着富冈义勇学习握刀。
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不知道朋友在胡思乱想什么的天野瞳挣扎着站起来，她感觉现在自己呼吸都困难，浑身上下被勒得紧绷，脑袋上还插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发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完、完成了！”
甘露寺蜜璃欢呼着什么“就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天野瞳选择无视她的突然兴奋，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找个理由推掉这次任务。
什么叫这次的鬼专门吃情侣啊？！
很不幸，接下任务的富冈义勇异性缘真的不行，于是他找到了还勉强能说上几句话的天野瞳。
被拜托了的天野瞳十分懵逼，一开始还打算以魔眼为理由推掉。
但没想到富冈义勇无意间和炼狱杏寿郎说起这件事，热心肠的炎柱找上门来，以“这是锻炼魔眼控制能力的好机会！”为由说服了她。
于是天野瞳写了信向朋友甘露寺蜜璃吐槽，没想到恋柱在一次任务结束后顺路来拜访，并且脸颊红红地表示希望由她来为两位打扮。
“那个！因为是假装情侣所以我想试试！这样说不定可以提高成功率！”
被当成玩具娃娃打扮了半天的天野瞳苦不堪言，木着脸等朋友玩够了，心满意足地牵着她去了院子里。
“富冈先生！我帮小瞳打扮好了！”
水柱停下了手里殴打时透无一郎的动作，目光停在正嘀嘀咕咕着抱怨裙子好不方便的天野瞳身上。
她总是散着的卷发被盘起，露出纤细的脖子，掩在淡抹茶绿色和浅茶色的衣料中，竟然莫名地透出一种惹人怜爱的脆弱来。
他一时找不到什么词汇来表达想法，几个深呼吸平复下砰砰直跳的心脏后，冲两位女性点点头：“可以出发了。”
**
因为天野瞳穿着麻烦多多的和服，行进速度降低了很多，两人雇了辆马车，在天黑的时候来到了目的地。
“失踪的情侣都是在祭典的时候不见的。”
天野瞳抱着用布裹起的日轮刀，一边随着人流慢慢行走，一边假装对街道两边的店铺很感兴趣，四处张望。
“我看了一下，这里没有鬼的痕迹。”
富冈义勇应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头上那枚青绿色的发簪，淡蓝色的流苏随着天野瞳的脚步摇晃着。
注意到富冈义勇的眼神，天野瞳有些不自在地回头：“干嘛？”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富冈义勇沉默着，直到天野瞳转开视线，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去，见到画着金鱼的小摊招牌。
觉得自己理解了对方意思的富冈义勇没有一丝犹豫，走向了金鱼摊位。
被留在原地而且被无声催促的天野瞳：？富冈义勇在搞什么鬼？
在她迈着小碎步赶上去的时间里，富冈义勇已经成功弄破了两个纸渔网，却一条金鱼都没捞到。
虽然他看上去仍然是一贯的平静，但天野瞳眼尖地看到他垮下一点的嘴角，心里居然觉得这样还挺可爱。
“要看准了再出手。”
清淡的松枝气味从女性身上传来，她抓住富冈义勇的手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下游动的金鱼。
金鱼是淡红色的，像捣碎了溶在水里的苹果糖外壳，拖着柔软甜蜜的金线，在他的眼前飘着。
“出手要安静，快速——”
哗啦一声响起，也不知道是他的心跳，还是水声，游动的金鱼被纸渔网托着，落入了手边的袋子里。
“不要贪心。一次一条就够了。”
天野瞳抓着富冈义勇的手，如法炮制又捞到了一条金色的鱼，然后让他自己蹲在盆子边上研究怎么捞，自己则和笑呵呵的摊主攀谈起来。
“捞到了吗？”
“......没有。”
富冈义勇拿着破掉的最后一个渔网，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沮丧。
“已经抓到两条了，放在一起也不会感到了孤独了吧。”天野瞳安慰道。她将袋子塞到富冈义勇手里。“带回去养吧，我刚刚问到了一些消息。”
摊主把他们当成了来游玩的情侣，热情地推荐了一堆情侣必去的圣地后，用兴致勃勃又带着敬畏的口吻谈到了南边森林的神社。
“听说是供奉着恋爱的神明，如果是对彼此爱意不够坚定的情侣去参拜，就会被惩罚。”
镇子里不少热恋中的男女为了证明心意，前赴后继地跑去神社里面约会，结果不少再也没有回来。
“是鬼搞的吧。”富冈义勇说。
“应该是。”
走到森林边上后，天野瞳直接脱了碍事的和服，把它们和富冈义勇的金鱼一起放到树下。
再往前走了一些，密林中隐约可以窥见鸟居朱红色的影子。两人都抽出了日轮刀，警备着周围。
密林里传来沙沙声响，天野瞳手中的日轮刀迅速锁定声源，她跳进草丛里，一刀砍下了鬼的手臂。
“富冈，鬼在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敏锐地感觉得到了不对劲。为了保险起见，天野瞳没有犹豫地使用了左眼。
是幻觉类的血鬼术。
不仅是产生幻觉，似乎还混有扭曲空间感知的能力。
不远处，富冈义勇正死死握着刀，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天野瞳纠结片刻，见他虽然一时半会没法摆脱幻境，但并无太大危险，她留下了自己的鎹鸦盯着水柱，转身冲进了神社。
神社里的鬼正蹲坐在祭坛上，天野瞳没有给他继续用血鬼术捣乱的机会，一记四之型·春一番，砍下了鬼的脑袋。
鬼死透化灰之后，她赶紧去看富冈义勇的情况。
对方已经恢复了正常，但身上有不少伤口，天野瞳忽略他死死皱起的眉毛，也没有去看他因为握刀过紧而青筋凸起的手背。
“走吧。”
她背对着水柱，手里提着的两尾金鱼似是小小的灯盏，在夜晚也泛着温暖的光。
“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