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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第二十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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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腹部的按揉忽然停下。
      陈焕不满地抬眼,便看到枫黎捂着脸,双耳泛红。

      他心里一下子五味杂陈,是他刚刚说她没有羞耻之心,说的太重了吗?
      女儿家的清白甚至重过性命,要不是两人情况特殊,谁会愿意这般照顾他一介阉人呢……
      她大概委屈的要死吧。

      这可怜的小宫女啊。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他想,待两人换回去后,帮她托内务府的人调到好脾气的太妃宫里吧,少在浣衣局里受苦。
      这每月一次的,小腹里绞碎了一般的疼痛,一个姑娘家可怎么忍受得了。

      喝了两杯红糖水,又让枫黎揉了好久,腹部的疼痛确实缓和了不少。
      至少不会让陈焕疼到冷汗连连。
      但疼痛并没有完全消失,还隐隐作痛。

      “还很疼,”给自己找了借口,陈焕问道:“怎么停了?”

      枫黎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搓热,伸到薄毯下面继续轻轻揉了起来。
      却怎么也不敢看陈焕的眼睛,脸上还是有些烧。

      “司公一直比较抗拒有人接触,所以……”
      她胡乱找个理由解释,却被陈焕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呵,咱家的衣服你都敢扒,你可别说什么怕惹恼了咱家的话。”

      枫黎:求求司公别再提扒衣服这个事了。
      她的脸更红了啊。

      被陈焕噎了一下,枫黎不再絮絮叨叨的说话,老老实实地帮陈焕揉着酸胀的腹部。

      陈焕实在是折腾了许久,身上浑身乏力。
      没人说话,过不了多久就意识朦胧的睡了过去。

      意识完全陷入昏沉之前,他朦朦胧胧地想——
      头一回有人对他如此之好。

      ……

      陈焕因为月事,整整两天浑身酸软无力,小腹的胀痛感也持续了将近两天的时间。
      半个月来一直好得不行的食欲一瞬间消退,见了什么都不想吃,热乎的小菜只吃那么一点,红枣莲子粥倒是每餐都喝上一大碗。

      后面几天身体是舒爽了些许,至少不像前两天一样难受。
      但怕将里衣染了血,他每天都很小心,一切大幅度动作都不再敢做,别提多老实。

      绪白在这期间也来慎刑司了几次,每次都是急急忙忙的,气喘吁吁地只说上那么几句话就走,一看就知道是在浣衣局那些繁重的活计之余,抓紧时间小跑着过来看枫黎一眼。
      每次她来都带着些干净的布料,将装着布料的包裹放在桌上时,枫黎能看到她的手臂在轻轻的颤抖,心下有些疑惑却也不方便直问,只能把疑问咽进肚子里去。

      绪白她们在浣衣局的日子一向是不太好过,找来一些干净的布料对于身在慎刑司的枫黎来说或许并不算是难事,但是对于绪白来说,却是不容易。

      枫黎也顶着陈焕的皮和绪白说过,慎刑司什么都不缺,不必如此。
      但绪白是个一根筋的,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并且越想越觉得枫黎在陈焕这边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现在就连她送过来些布料,这位陈司公都不乐意,便更是倔强地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人一旦有了偏见,有了刻板印象,真的很难有改观。

      有一回枫黎从外面办完事回慎刑司,还看见了香阳鬼鬼祟祟的在慎刑司的围墙边上溜达。
      远远地看见了她回来,立刻带着一脸紧张逃跑似的往浣衣局的方向小步快走掉了。

      知道以前的朋友还是会关心自己,枫黎心里暖极了。
      生活艰涩,却也因有这样要好的朋友而变得不那么难熬。

      当然,这几天的重点还是承受了月事之痛的陈焕。

      在陈焕跟前,枫黎这几天也比平时要殷勤不少。
      只要陈焕叫她,她肯定麻利儿过去,不是端红糖水就是揉肚子,偶尔还扒衣服换月事带——
      枫黎觉得她这套活计真是越做越顺手了,脸也不红心也不跳了。

      反正是她自己的身子,怕啥。

      就是陈焕好像一直没能习惯。
      每次身上都僵硬的很,明显是屏着呼吸咬着牙的。

      大概是因为身体不适吧,他说话都硬气不起来。
      除了话里还是有点尖酸刻薄之外,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尤其是他窝在榻上那两天,一副很抗拒很想凶枫黎的模样,却又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耳尖也带着薄红别提多是……可爱。

      最后拖拖拉拉的,竟然花了七天的时间,这小日子才算彻底过去。
      陈焕再也不用忍受枫黎一天扒他好几次,也不用忍受那似有似无的热流,更不用忍受那时有时无的酸胀感了。
      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解脱了。

      “女人可真是既麻烦又遭罪。”
      终于无事一身轻的陈焕没好气地冲枫黎说道。

      枫黎相当的感同身受,一脸赞同地刷刷点了点头。
      她口中附和:“谁说不是呢,这月事每个月都要难受一场也就算了,香阳还与我们说,女人生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溜一圈,生死都只能看天命,若是生不出男孩,在夫家说不准还会遭打遭骂,被休弃也是说不准的事……”

      这么说着,又想到了出宫之后可能的生活,冲着陈焕叹了口气。
      她接着说:“还是男子好啊。”

      枫黎说的可怜巴巴的,谁想陈焕听了却冷笑了一声。

      “呵,可惜咱家既非女子,又非男子,是个不阴不阳的阉人。”

      这话让枫黎心里猛地一紧。
      而后郁闷的很,她只是那么感叹一声,却偏偏能让陈焕想到别处去。
      天地良心,陈焕说女子麻烦,与之相对的可不就是“男子好”吗?
      难不成她还去说“还是阉人好”吗?

      瞧见陈焕那副阴沉的模样,枫黎非常无奈。
      好吧,这事怪她没把陈焕的感受考虑周全、说错了话。
      遇到这种问题她就不应该附和陈焕,都是她的错。

      前几回说错话,她都没有和陈焕解释过什么,是因为她摸不准陈焕的脾气,怕道歉时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他更是生气,如今她觉得自己对陈焕倒是多了几分了解。

      陈司公在慎刑司的公事上绝对称得上是心狠手辣,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情面;
      可私事上,虽然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算不上好听,但却应该也不会像宫里私底下流传的一样,不讲道理随意处置宫人。
      像小良子,时常跟她说上几句有的没的,还能活得好好的,也能从侧面证明这一点。

      枫黎想,最好还是明明白白的和陈焕道个歉。
      于是便说:“司公你知道我笨,总是胡乱说话,还请司公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陈焕本来就知道她是无意的,现在又听了讨饶的话,心情好了那么几分。
      面上却不愿意显露出来,只冷声一笑,甩袖要走。

      这到底是是接不接受道歉?

      以往枫黎说什么陈焕不爱听的,他这臭脾气总是得晾她一两天才恢复。
      她可不想一天到晚没人能陪她说说话。

      于是枫黎一着急,上前两步,直接拉住了他的手腕。
      她一脸内疚,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双眼。

      “司公就原谅我这回吧!”

      这回陈焕可是冷哼不出来了。
      忽然被抓住了手腕,肌肤相贴,他不由得一僵,耳尖染了红。
      视线立即转开,不再与枫黎对视。

      他厉声道:“你这成何体统!枫黎你可真是长能耐了!”

      “求求司公,原谅我吧,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还想有下次?
      陈焕气极,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前几日他因月事身子不利索也就算了,如今……
      还以为他是前几日那样浑身乏力不成!

      他甩开了手腕上那只手,狠狠的瞪了一眼枫黎,语气实在算不上好。
      “咱家还不至于因为你一个小小的宫女而生气!”

      枫黎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觉得司公现在就已经生气了呢……
      不,或许恼羞成怒这个形容更合适。

      耳尖微红,大抵是又害羞了。
      一个快三十的人了,怎么比她这个没到二十岁的女子还容易害羞?

      枫黎觉得,她应该是发现了这位名震后宫的陈司公最不为人知的一面。
      除了她,可能就从来没有谁见过陈焕红着耳尖恼羞成怒的模样。

      这么想着,莫名的,枫黎有点开心。
      “司公真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啊。”

      她脱口而出,说中了陈焕的心理,换来了他更为羞恼地一喝。
      “你放肆!”

      陈焕心中有些烦躁。
      害羞?
      可能是有那么一点,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陈焕狠狠地扭头盯着枫黎,却见她脸上带笑:“如果司公这一面只有我知道就好了。”

      心中重重的跳了一下。
      像是突然之间时间静止了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这般伶牙俐齿的人,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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