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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过期的奶 ...

  •   眼不见为净。

      说的是栗玦,也是那盒过期一天的牛奶。

      王语非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心中那个理性的声音发出铿锵有力的回响:“过期勿食,小学生都懂的道理。”

      另一道小抠的声音释出甘甜的诱.惑:“只是一天而已啦~牛奶现在可贵了,不喝多浪费~~”

      在小王意识回笼前,那小半盒填底儿的牛奶已经咕咚咕咚全落进了她的肚子。

      “嗝——”一个伴着奶腥气的饱嗝逸出。

      她扶额叹息,看来这一次她又没能抵御那一点市井小民节俭为上的小心思。

      当小王再度从厨房探身而出时,栗玦已经坐上客厅的沙发看新闻去了,餐桌上不出所料还剩余一大半的三明治和半杯苹果汁。

      她刚节俭了一回,换做往常她可能直接把栗总没吃完的早饭包圆入腹。

      其实在她出生的小村落里,吃家人朋友吃过的东西一点不稀奇。

      但城里人绝对不是这样想的,尤其是吹毛求疵,哦不,精益求精的栗大小姐。

      因而,王语非也没太挣扎,把剩下的食物丢进了垃圾箱。

      ......

      第二次从栗总家开车去公司,王语非驾轻就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适应性还挺好,扔进哪个环境都能像一株蕨菜似的赖活着。

      然而,行车至半程,她很快发现自己有时候也并不是那么坚韧的......

      特别是在对抗泻意翻涌的时候!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早上喝下的过期牛奶此刻全化作了一块块碎冰棱,在肠道内肆意地东刺西捅,搅得她刹那间滋出一脑袋冷汗。

      不是这么邪门吧?

      也才过了保质期一天而已!

      可是,肚子好痛......

      痛得小王眼前一片迷障……

      小王正难受得脑袋发懵时,一只冰凉的手扣上她的手腕:“下个路口右拐,边上的快餐店带厕所的。”

      呃......

      是栗玦的声音......

      它出现了,在这样急需援助的时刻,如同一股清冽的春风吹散蒙在小王眼前的阵阵白翳。

      见王语非没吱声,栗玦又说:“你不会撑不到那里了吧?”

      王语非咬着嘴唇忿忿道:“我可以的!”

      把住最后两分钟的门,这点时间她还是能够坚持的。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闹肚子的事,竟然被栗大小姐一眼看穿。

      救命啊!!

      这也太羞耻了吧!!!

      匆匆忙忙将车靠边停下,王语非都顾不上会不会有交.警过来查违章,跟只窜天猴似的一步就窜上了快餐店前的好几级台阶。

      就这样独自一人被留在了车里......

      灼眼的日光晃进栗玦眼眸,映着她的瞳仁愈发浅淡失色。

      瞥了一眼快餐店贴满宣传海报的正门,栗玦幽幽一叹,下车重新坐进了驾驶室。

      ......

      解决完一肚子的“糟粕”后,王语非边擦着汗津津的额头,边快步走出快餐店。

      这家店开在这里真是救她一条狗命啊……

      然而当她走到路边,却甚是惊恐地发现栗玦的车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再一看时间,八点二十五。

      所以......

      栗总这是等不及她,自己开车走了?

      真是的,作为公司目前的一把手,谁敢治她一宗迟到的罪,栗大小姐至于这么守时嘛!

      但说到底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掉的链子,难免理亏。

      王语非记得在这附近没有地铁站点,她只好退一步搜索地图查看公交线路。

      手机屏幕黑乎乎的,王语非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焦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事,迎面站在大太阳底下一通暴晒,就快晒成咸鱼干了。

      多走了几步到树荫下遮凉,她掏出手机开始捣鼓接下来的路程规划。

      恰在此时,近处传来车喇叭的长音。

      王语非抬头一看,这不是栗总的车吗!

      她的心顿时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攫住,一路小跑奔到驾驶座的门边。

      栗玦摇下车窗,她的侧颜平静得恍若一池没有源头的幽潭,她看也没看小王一眼,只做了个手势让她去副驾驶的位置。

      好吧,这里确实没有画上可以停车的标识。

      未免耽误时间,王语非比任何时候都更迅捷地从另一头爬上了车。

      得了栗玦照拂的王语非很是乖巧地提议:“栗总,你看看前面哪里能停车,我们换回来。”

      “不必了,不要做逞强的事。”栗玦说话的口吻照旧不带任何一丝感情色彩,但对于小王来说却听出不一样的意味。

      “我已经没事了。”王语非拍拍自己的肚子,刚才那啥完之后,她现在又是一尾活蹦乱跳的小鲜鱼。

      “哦?”栗玦把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侧,似是不经意地横了她一眼,“所以,你为了证明自己没事,打算走回公司?”

      “诶?没有啊。”

      “那你在外面傻杵着做什么,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呃……我不是以为你......”王语非没好意思往下说,但那未竟之言栗玦如何不懂。

      王语非承认这回是她小人之心了,偷觑身旁的栗总一眼,瞧瞧!这人原本就异常沉静的面容这会儿都沉得能拧出水来了。

      “栗总,你没生气吧?”

      “生气?为了你么?”

      好吧,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为她生气不值得么,王语非悻悻地别开视线,不去触那霉头。她算是看出来了,纠缠到最后栗大小姐不痛不痒,坏的全是她自己的心情。

      现在这样就挺好。

      车窗豁开了一条缝,秋风送来淡淡的桂花香,带着拂面的阳光的气味,悠悠杳杳,娴静美好,勾起人心底一抹恰到好处的温柔。

      上岗第二天,就被大boss载着送去公司什么的,还真是......

      既觉得羞耻,又觉得窃喜。

      ......

      而后几日,小王开始了白天打工人,晚上打工人的充实生活。

      一切好似即将步入正轨,但实则诸多烦心事全部冲撞在一块,令她焦头烂额。

      基础工作就姑且不提了,往年四季度也是各项冲刺任务扎堆。

      又赶上11月头例行的年度考核,她总得在10月最后几个日子里临时抱抱佛脚。

      尽管依照她过去的经验,这里头水很深,日常工作表现和考核成绩固然占了一定比重,但因为涉及到来年奖金分位的增长,她的同事们全卯着一口劲,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地去争夺那为数不多的几个“优秀”的名额。

      至于她这样中不溜的,混个“合格”而不是落得一个“改进”就不错了。

      当然这还不算完,小王兼任着部门的工会小组长,一个虚头巴脑既无权又无钱的破差事。小王入司第一年就被上一任前辈半哄半骗踢进了火坑,当然基于她的性格,她也没好意思把这种推诿脏活累活的“传统艺能”往下延续。

      正值公司下发扶贫行动的最新要求,全体员工必须在线上渠道购买100元以上的贫困地区农产品,都是些红枣、果干、菌类啥的,种类有限,对于家里不常开火的都市白领来说,买回家等于屯着吃灰的。

      每每这样的时刻,即使是平日里花钱大手大脚,随便一顿下午茶就百来块钱的同事也会消匿无声。

      如果仅仅是个局外人,王语非觉得这也无可厚非。

      多留些钱给自己,对自己好一点不香吗?

      但接二连三碰了一鼻子灰之后——

      “不好意思,你看我刚进办公室,还有一堆活儿呢,等我有空再说。”

      “你能过会儿再来吗?我中午吃多了胃不舒服,想先趴一会。”

      “我这赶时间呢,下班约了人,女的!你要不先找凯斯问问?”

      合着比她抠的大有人在,而且不分昼夜地给自己的抠凑借口,简直比□□还日理万机。小王盼望着明早醒来能发生奇迹,这些家伙摇身一变,全成了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当然,那几个只是少数的钉子户,大部分人还是愿意配合工作的,主要也是嫌麻烦,小王不擅长盯人,不擅长迂回游击,每次都是干巴巴地在人家工位上讲规则、说道理,谁还不能花点钱图清静了?

      诶......

      总之工会的工作推进起来,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烦恼,孳生烦恼。

      在此期间,又有一桩事找上门来添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过期的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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