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2、第 32 章 ...
-
“不许吐,咽下去!”
孔闻溪一看顾其琛要吐,立马捂住他的嘴,阻止他继续往外呕吐。
宁远乖乖地站在一边不敢吱声。
孔小姐都敢吼太子殿下,更别提他一个奴才。
宁远不忍直视此刻看起来难受万分的太子殿下,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代替殿下受这份苦。
到底是谁下毒要加害殿下?若是、若是让他知晓了,定诅咒他祖宗十八代!
顾其琛整个人意识朦朦胧胧的好像有一层隔膜在阻挡着他,可他好像又能感知到周遭的一切。
他朦胧中好像看到了活着的孔闻溪,他想要张嘴跟她说,别走。
可是他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止不住的下坠,有一只大手在深渊下方拉扯着他,想要让他陷入黑暗之中。
在他朦胧中孔闻溪在他耳旁告诉他该如何做,他努力配合,可是身体却不由他控制,只能全凭孔闻溪作为。
孔闻溪捏开他的嘴,他便张开,任由孔闻溪动作,但喉咙深处的恶心却不是他能控制住的,结果孔闻溪给他灌完,一把捂住,然后提溜着他脖子往上。
顾其琛艰难地咽下牛奶后,再次昏了过去。
孔闻溪见顾其琛喝下了牛奶,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嘴角和脖子上刚才呕吐流淌下的污渍。
宁远刚从袖中伸出一点的帕子又放了回去。
孔闻溪回忆在现代所记住的一些食物中毒的急救措施,盐水催吐,鲜牛奶可解植物性食物中毒,绿豆汤……
“绿豆汤呢!”孔闻溪怒问一旁站着的宁远,“我刚才就让你们去熬,现在怎么还未送来!”
“这,这奴才也不知,奴才这就去催催。”
宁远被猛地问道,紧忙摇头转身就走,准备去催催厨房的人,怎么还没送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要是宁言在就好了。
宁远抬头看向挂在空中的日头,估摸宁言也快回来了,急步走向厨房方向,走到拐角处差点与迎面端着绿豆汤的宫人撞上。
彼此赶紧后退一步,宁远见到对方端着的托盘上放着还冒着热气的绿豆汤,赶紧伸出双手,从对方的手中接过道:“交给我,你去宫门口候着,太医要是来了有什么吩咐立刻去做。”
“是。”
宁远和宫人两人朝不同方向走。
宁远知道事情紧急,小跑起来难免碗中的绿豆汤溢出,不过还好溢出的不多。
冒着热气的绿豆汤被宁远端着,一路小跑送到孔闻溪手中时已经变得温热。
孔闻溪右手还搂着顾其琛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接过宁远递过来的瓷碗吹了吹,尝了一口,觉得温度可以,再一次捏开顾其琛的嘴。
这一次比之前两次都要熟练,动作速度也加快了不少,孔闻溪也不知道她接连给顾其琛灌下这些会不会起到什么副作用,可她想既然都是解毒的食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这个时候也容不得她多想,全凭本能在做事。
这边,孔闻溪刚给顾其琛灌下最后一晚绿豆汤,那边李景枫抱着赵院使赶到了东宫门口。
这一路,两人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划过所有路过之人的视线。
秋词感觉眼前一阵风扫过,等她反应过来来时,李景枫已经抱着赵院使跑了进去。
“诶,这……”
秋词第一次见到赵院使这种的形象,说不上目瞪口呆,但也愣住了。
跟秋词站在门口守门的宫人往李景枫跑过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不远处努力往这边跑过来的晴雪和身后两位太医。
晴雪两个胳膊有规律的摆动着,终于跑到了门口停下,手背擦去额头上跑出的汗珠,喘着大气问:“秋词姐姐,我,我……”
秋词一把拽过晴雪,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对两位跑过来的太医行礼道:“赵院使已赶去了主殿。”
两位太医一听,刚停下来的双脚再一次迈开,都来不及擦汗追着李景枫的脚步跑了进去。
李景枫双臂稳稳抱着赵院使到门口,小心的将赵院使放下。
赵院使经过这一路,也淡定自若了,被李景枫放下后,快速抖了抖袖子整理一下衣冠,背着药箱快大步走进殿内。
赵院使老当益壮保养的很好,平日又爱一口吃的,体格重量在这里,李景枫再有劲,抱了对方跑这一路,他的手臂也着实酸得很,他抖了抖手臂准备进去。
门口守门的太监伸手将李景枫拦下,告知:“现在除了太医谁都不能进。”
李景枫收回迈出的腿,想了想,站在了太监对面位置跟着一起守着,耳朵却支棱着听着里面的动静。
孔闻溪刚给顾其琛灌下绿豆汤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动静,紧随声音的是走进来的赵院使。
孔闻溪一见到赵院使,语速快的堪比冲锋枪:“赵院使,太子吃了茶点,喝了一杯茶不久便中毒昏迷,我来时太子嘴边还有血,茶水和茶点都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动。我刚才给太子催吐了,吐出来一些东西,又喂进去一碗牛奶和绿豆汤。”
孔闻溪边说边将顾其琛放下,准备给赵院使让开地方。
不料,袖子却被顾其琛拽住,孔闻溪用力往回拽了拽,没拽出来。
“做的不错。”赵院使听完孔闻溪的话点点头,夸赞道。
打开药箱,开始为顾其琛诊治。
孔闻溪使劲往回一抻,袖子没回来反倒使得顾其琛的胳膊被抻向她。
赵院使扭头看向站在一边使劲扯袖子的孔闻溪,孔闻溪尴尬的笑了笑,松开了手。
赵院使不知道按了顾其琛胳膊哪个穴位,顾其琛紧握孔闻溪衣袖的手立刻松开了。
孔闻溪轻轻一抽就抽回了。
昏迷过去的顾其琛好像察觉到手中一直抓住的布料被主人拽回,手指微微动了动。
两位太医一进来,孔闻溪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宁远不退反倒凑近,紧张的询问:“太子殿下中的毒严重吗?能不能解……”
出去办事的宁言终于赶回,在门口就已经听了秋词所说,一路小跑进来,正好看见宁远凑过去,快速走上前将他拽到一边:“别添乱。”
宁言对赵院使等人道:“赵院使您们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宁言转身又对孔闻溪行礼道:“多谢孔小姐方才的相助,只是现今此处忙乱,还请孔小姐前去偏殿歇息。”
说着,宁言看到了孔闻溪身上的脏污,躬身道:“奴才这就让人准备衣物热水,给孔小姐更衣。”
孔闻溪一见对方这么说,便抬手道:“不用麻烦,你们忙,我先走了,若有事随时派人去玉和宫叫我。”
宁言一直听闻孔闻溪此人,今日是第一次见到本尊,果然如宁远所说,让人一眼惊艳,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思欣赏,全心都投到了躺在塌上的顾其琛身上。
他没想到孔闻溪这么好说话,不等他去送,被孔闻溪按下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照顾太子,我已经派人去告诉陛下了,陛下稍后就会来,勿急。”
“奴才谢过孔小姐。”
宁言不知道自己该对孔闻溪说什么话才好,只能说一声谢过,只有他知道这声谢有多么沉重。
孔闻溪身上的衣裙早已不负最初刚来东宫的干净整洁,变得皱巴巴还沾有污渍。
然而孔闻溪不曾在意这些,依旧如来时一样,昂首,腰背挺直,好似没有察觉到身上的脏污。
守在门口的李景枫早听闻过刚入宫的孔小姐是艳绝帝京的美人,只不过他身为一个小小的侍卫一直未曾见过,今日竟有幸再此遇见,果然名不虚传。
可是最吸引他的却不只是对方的容貌,而是今日对方一系列的安排,他站在门外守卫时听到门内人的说话声,结合他巡逻途中遇到的宫女,这些事情串联起来,东宫只有一个人能在突然遇到太子中毒事件时,不慌不乱,有条不紊的安排好这一切。
让他奇怪的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好像非常听这位孔小姐的话,这种感觉就像是,像是主人,对,就是这个感觉!
李景枫刚想到这,发现眼前人脚步突然停下了,他赶紧低下头收回视线。
孔闻溪不知道李景枫在想什么,只是行走间,忽觉身边的人有些眼熟,转身看去。
“李景枫?”
“正是卑职。”
李景枫当即对孔闻溪行礼,心中不知孔小姐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孔闻溪没想到竟然现在就见到了李景枫,难道他这一世这么早就投靠了顾其琛?
孔闻溪询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李景枫一板一眼回禀道:“回禀孔小姐,卑职是在巡逻的途中遇到一位宫女,对方告知卑职太子殿下中毒让卑职快速去太医院,卑职便将赵院使带到,后觉得应该守在此处。”
“嗯,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守着太子殿下的安全。”孔闻溪点了点头,对李景枫笑道,“你快升职了。”
孔闻溪突然撂下这么一句话走了,李景枫有些莫名。
一旁的太监悄悄瞥了眼李景枫垂下眼,心中羡慕起来,他怎么就没有那好运气,在殿下中毒时起到关键作用。
两人都以为孔闻溪说的应该是李景枫及时将太医带到,陛下之后会有赏赐,只当孔闻溪用错了词。
秋词一直没有见到孔闻溪,时间越长心中越是不安,怕孔闻溪出了什么事,可她又不能离开。
现在东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刚才晴雪跑出去,又一个侍卫抱着赵院使冲进东宫,太子中毒的消息很快会传遍整个宫中,她们应赶紧回宫告知娘娘。
秋词正来回踱步,右手攥拳敲打着左手掌心,刚转身就看见孔闻溪大步走过来。
秋词赶忙迎上去,当看见孔闻溪衣服时眉头皱起:“这是……”
孔闻溪却不等她说完便道:“赶紧回去,宫中恐有大事发生。”
秋词一凛,瞬间明白了,跟着孔闻溪走出东宫,快步向着玉和宫而去。
晴雪不敢多问,紧跟着孔闻溪身后,随秋词一同离开了东宫往回赶。
*
李景枫派去的侍卫不敢耽误,两条腿跑的飞快,刚到乾清宫宫门就被御前带刀侍卫拦下了。
“快,快告知陛下,太子殿下中毒了!”
两位御前带刀侍卫对视一眼,高个子的对矮个子的点点头,随即高个子的侍卫对跑来报信的的侍卫道:“你随我去禀报陛下。”
两人走到大殿门口,高个子侍卫对站在门外的内侍说明了事情,内侍脸色一变,立马转身小跑进去,不用片刻,屋内就传唤两人进内。
一直都是在外巡逻的禁军侍卫从未进入过主殿内部,内心有些战兢。
当见到坐在上位的顾景文时当即跪下,禀报起来,开始还有一些磕巴,越往后越顺,等到都说完后,侍卫低下头,暗自松了口气。
顾景文心中知晓无人敢拿太子中毒一事诓骗,但也要了解事情经过,确实属实后,怒而合上手中的奏折拍到桌面上。
“砰!”
顾景文拍桌而起,在场的人心随着声音猛地一跳,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息怒,当前最要紧的是先去看看太子殿下。”李元赶紧出声提醒顾景文。
顾景文的怒气顿时一滞,甩袖绕过桌前,大步流星往外走,边走边怒道:“这件事给朕查,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李元对一旁的田春在下面摆了摆手,田春赶紧出去准备步辇。
顾景文这边带人前去东宫,这边孔闻溪三人快速返回了玉和宫。
*
李景枫在太医院喊了一嗓子后带走了赵院使等人,等到赵院使离开后,太医院瞬间炸了。
太子殿下中毒了,太子殿下竟然中毒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众人这才真正回过神来,紧接着大家不由得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太医院除了当值的,也有进来出去的人员,自然听得到,再加上李景枫抱着赵院使跑去东宫一路上遇到的人可不少。
宫中从来都是藏不住大事的,更何况不用藏的事情。
等到孔闻溪三人回到玉和宫时,孔绮琴早已得知了此事,在屋里坐立难安地等待着。
孔绮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天太倒霉,怎么偏偏这么巧,想派人去叫溪儿她们回来也不合适,只好满心焦急地等着。
等了许久,也不见个人影,孔绮琴终于坐不住了,望向窗外,起身准备去宫门口瞅瞅。
孔绮琴刚起身就看到窗外孔闻溪三人的身影,立刻收回视线抬腿往门口走去。
孔闻溪这一路疾行异常安静,脑中却如波涛汹涌的浪花不停翻滚着,她不断从脑海记忆深处往外挖掘,在现在这个时候如何做才能让她的利益最大化。
想了一路,走进玉和宫后紧锁的眉头也没有舒展开,实在是还未想到好方法。
孔闻溪脚刚迈上石阶就被突然疾步走出来的孔绮琴一把抓住手和胳膊,焦急道:“东宫到底发生了何事,太子怎么会中毒,你送去的吃食太子可曾吃了?”
孔闻溪猛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孔绮琴的眼睛问:“可是姑姑您下的毒?”
“什么是我下的毒!”孔绮琴被问的一惊,左右转头四处看了看,见都是亲近之人,松了口气,甩开孔闻溪的胳膊气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早教过你,你还不知道吗?给太子下毒这种话岂是随便能说出口的,你还敢质疑你的姑姑,本宫蠢的要用你的手去给太子下毒吗?!”
孔绮琴压低声音注视着孔闻溪,这时才注意到她身上脏污,心中惊疑,不知孔闻溪遇到了何事,挥袖道:“赶紧进屋。”
孔闻溪刚才忽然质疑起孔绮琴,是因她想起前世发生的事情,那时她没想到孔绮琴会参与进去,因而才会在她问的时候,也瞬间怀疑到她身上,如今知晓此事与孔绮琴无关,垂下眼睑跟在孔绮琴身后走进屋内。
进屋后。
孔绮琴吩咐辛婉和晴雪两人,分别去打水拿衣服。
秋词一直安安静静站在一旁,为孔闻溪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大姑娘,喝杯茶吧。”
孔绮琴道:“溪儿你缓口气,好好将事情跟姑姑道来,决不可有所忽略。”
孔闻溪嗓子确实发紧,伸手接过秋词递过来的茶杯。
秋词发现孔闻溪右手微微颤抖,将茶杯放入孔闻溪的手中,手在孔闻溪手背下托住,柔声提醒道:“大姑娘,您接住了。”
孔闻溪这时才发现自己右手有些不受控,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她下意识里做的,现在离开那个环境,孔闻溪才发现自己是怕顾其琛死的。
即使知道前世顾其琛这次没死,可是这一世许多事情已然有了变化,她不敢保证顾其琛这件事情会不会发生改变。
顾其琛现在不能死,他要死也得死在她手上!
孔闻溪手不再颤,攥紧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啪。”
放下茶杯,发出声脆响。
“慢点喝,别呛着。”孔绮琴关心道。
在秋词出声提醒时,孔绮琴也注意到了孔闻溪接茶杯的手在抖,她这才想到孔闻溪还是个刚入宫的孩子,没见识过宫中生存的不易,第一次就遇到如此凶险之事,难免心生恐惧,害怕了。
想到这,孔绮琴也忍不住安慰了一句:“别怕,姑姑护着你。”
孔绮琴对秋词使个眼色。
秋词又往孔绮琴手中的空杯续上。
这一次,孔闻溪再不复先前一般,慢慢喝下,当杯中茶水尽都入腹后,才将事情经过缓缓道来。
辛婉端着撒有鲜花水的铜盆走进来听到屋内的声音,端着铜盆安静地站着等候,晴雪手中捧着衣服走见来瞧见屋内的情况,站在了辛婉旁边。
等到孔闻溪叙述完在东宫发生的事情,还有自己身上为何变成这样后,屋内一片寂静。
孔绮琴没想到孔闻溪做了这么多事情,还做的不错,实在不像她这年龄能做出来的,若不是看见孔闻溪刚才手抖,孔绮琴心中对孔闻溪定有所怀疑。
“说你胆子大,你胆子还真大,一般人遇见这事从来都是躲着,避开,你倒好竟敢让秋词守住宫门,还用自己想的方法去救太子。”
“姑姑,我当时没想那么多,一听到太子殿下中毒,光想着救人了,怎么说也是条人命。”孔闻溪一副以为自己闯了大祸,怯生生道。
孔绮琴第一次看见孔闻溪这般可怜又害怕的模样,语气也不禁松了下来,安慰道:“姑姑没说你做错了,可你要知道你救的人是太子,一国储君,你能保证万无一失吗?若是赵院使他们没将太子救回来,陛下震怒,他们再将过错都推到你身上,说是你先前给太子喂下的东西有问题才导致救治失败,你说,姑姑该怎么保你?”
孔闻溪虽知对方所说事情不可能发生,但脸色还是瞬间白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道:“姑姑,我那法子绝对没问题,我以前救过人,不信您问晴雪,他们怎么能随意诬陷呢?”
孔闻溪扭头看向晴雪,孔绮琴也转头看着她。
晴雪被两人盯着,赶忙说道:“小姐曾经的确救过城中小摊上,一食物中毒的孩子,小姐将此法交给孩子的母亲,后来孩子找了郎中看,确实没事了。”
孔闻溪肯定地直点头。
孔绮琴看孔闻溪一副天真,以为有人证明,有过经验就一定不会错的样子就来气:“就算你这方法没问题,但是你要知道你现在在宫中,还有你的身份和太子的差距。宫外那孩子误食你救了,你就算没救活,对方一个平民给些银子便能打发了。可太子中的毒你知道是何人所下,下的又是什么毒,你就敢去救?太子若是真出了事,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纵然太子不受宠,可太子终究是陛下的嫡长子,是陛下的儿子,又坐在太子之位,陛下对他如何,那是父子之间的事情,别人要是敢对太子如何,那可就是另一说了。
孔绮琴确定顾景文绝对不会将此事轻拿轻放,背地里的人敢毒害太子还成功了,是不是哪天就敢毒害皇帝?顾景文岂能容的下身边有这种隐患存在!
孔闻溪事情如今做了,她必然要受到牵连,无法置身事外。
孔绮琴想了一圈后,先稳住有些不知所措的孔闻溪:“你洗漱一番,换身干净的衣服,让秋词给你重新打扮,然后随我去东宫。”
“是,姑姑。”孔闻溪垂眸乖乖道。
辛婉,晴雪先是忙起来,为孔闻溪脱下脏污的衣服,等她洗漱干净后,快速为她换上一身看着毫无冲击力,非常浅淡的芝兰紫颜色衣裙。
孔绮琴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孔闻溪,突然出声道:“秋词,你给溪儿眼睛画红一点,最好像刚哭过,鼻头也扫一点粉。”
“是。”
孔闻溪换好衣服刚坐下,听到孔绮琴的话闭上眼睛任由秋词在她脸上动作。
她知道孔绮琴要做什么了。
不过是卖惨,她会极了。
*
陷在黑暗中的顾其琛感觉自己身处在一处光怪陆离的场景中,从他牙牙学语,到跌跌撞撞学会了走路,又梦到母后去世的悲痛,再到孔闻溪成了父皇的妃子后和他合谋。
一幅又一幅的画面闪过,越到后面,画面闪过的越快,他和孔闻溪在一起,还有了孩子,父皇死了,孔闻溪要杀他,孔闻溪说孩子不是他的,他杀了孔闻溪……
轰的一声,顾其琛脑中像安静多年的活火山突然喷发,所有隐藏在火山下的熔岩再也不复往日的平静,一股脑喷涌而出,融化火山周围所有生机。
赶到的顾景文看见躺在床上的顾其琛痛苦的呻/吟声,心中焦急万分,冲在场的赵院使等人,怒吼道:“你们今日若是救不活太子,都给朕赔命!”
屋内众人具被龙威吓到,全都跪下请罪时,唯独赵院使依旧淡定地站在床边。
赵院使历经两朝经历过不少事情,纵然是顾景文正在大怒,他手上的银针依旧稳稳地扎进顾其琛的穴位中。
就在赵院使右手刚放下准备拿起另一根银针时,顾其琛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瞳深邃如同黑暗孤冷的深渊,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上方。
片刻后嘴唇轻轻动了动,无人听到顾其琛说了什么。
顾其琛刚说完,便又昏了过去。
只有他本人知道,他在说——
“孔闻溪,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