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失忆症》果木烤鸭

12、与君相见一百次

　　你没有记忆。
　　用着丑陋畸形的外貌，伴随着冰冷潮湿的雨夜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是1997年，作为怪物生存的你发现这个世界很不可思议。
　　你潜意识告诉自己你是人类，但是作为同类的人类却对你视而不见。再说了……你的样子就是个怪物嘛，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觉得害怕的怪物，畸形的身体与扭曲的瞳孔，如果这里是跑团游戏，调查员们看到你就要进行san check了。
　　可这里是灵异世界。你发觉自己是个怪物后本来很绝望，但是直到你看到了还有别的怪物。
　　那些人怪物和拥有自我思考的你不一样，它们接近人类，伤害人类，杀害人类。
　　即便成为了怪物，作为人类的心并不能让你无视这一切。
　　于是，比它们要强的你，动手捏死了它们。

　　“咒术师？”
　　你歪着头，从被你打晕的人身上摸到了除了钱包以外的一个证件。
　　二级咒术师。

　　原来如此。
　　你慢慢移动着，把钱包塞到了身体里，转而将这个证件拿在手上。
　　他说的咒灵是你，那么咒术师大概就是专门消灭咒灵的人。
　　你觉得自己并没有伤害过人类，可是在他们眼里并不是这样……毕竟咒灵是没有感情的、因为负面情绪而诞生的怪异嘛。最弱小的咒灵靠近人类都能让人类难过不舒服，像你这样有攻击能力和思考能力的咒灵，估计在一碰面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们记在心里，时刻准备着把你祓除。
　　没办法。
　　谁让你是怪物嘛。

　　你拿着钱包，凭借着普通人类无法看到你的优势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第一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接着，将商品放到自己的身体里。
　　最后再留下足够的钱。
　　就这样，一趟没有人察觉的购物完成了。

　　从便利店出来后，你便往着自己的家前进。
　　那是一片景观用的森林，平时出于对未知的恐惧，除了不要命的探险人群很少人深入地跑进来过。而这里对于隐藏你自己的行踪再适合不过，毕竟最适合你这样的怪物的地方就是黑暗潮湿的地方。
　　像以往一样不被人察觉地躲在暗处，在对方精神最紧绷或者最松散的时候给上致命一击，除了这颗心以外，其余的地方都彻底变成怪物了。
　　你记得你应该是喜欢吃柠檬糖的。
　　亮黄色的糖果被商家精心制作成了柠檬的样子，让人看到就会想到柠檬酸到爆炸的口感，口中的唾液那种酸涩感时不自觉地分泌，结果最后吃下去的时候是带着柠檬汁味酸酸甜甜的味道。
　　柠檬糖的味道应该很美味吧？
　　可惜你吃不出这个味道了。

　　有人来森林里了。
　　你感觉到隐藏在森林里的同类在对着无知的猎物蠢蠢欲动，与此同时，你也闻到了一股特别好闻的味道。
　　那是阳光的气息——你捏碎了手上的柠檬糖，看着糖果的碎屑从指缝中不断掉落在泥土上，染上了不该属于它的污渍。
　　“特别的味道……”你激动地站起来，“好闻的味道！”
　　第一次！第一次！
　　你终于闻到了除了腐烂垃圾以外的味道。

　　那是人贩子吧？
　　他们的肩膀上扛着一个雪白色头发的男孩子，你闻到的好闻的气味便是来自这个孩子的。但这个孩子被这样毫不在乎他感受的对待也不过是白了脸色忍耐，为了保护自己而乖巧地一声不吭。
　　无法忍耐——想要靠近他的心情
　　诞生了三年，在这三年里你尝不到味道，只能闻到腐烂的臭味，看到的人类灵魂都散发着浑浊的光芒，
　　这个孩子对你有着异常的吸引力。
　　并非食欲，也非爱欲。
　　而是单纯地想要去接近他，呆在他的身边。

　　“这里平常没什么人会来，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领头的人把被捆起来的孩子随手丢在了身边，和下属四下张望。
　　“应该没问题了，接下来就是要让五条家给出适合的赎金。”他点了根烟，“木原，五条家的人怎么说？”
　　“暂时还没有答复。”木原纠结，“”
　　“这个小子可是六眼，我们费了这么大功夫可不是为了做慈善的。”首领笑得很疯狂，“不给钱的话就是这个小子没命，很简单的道理……反正我们都已经把他抓过来了，被人抓住也是死路一条，大不了一起死了算了。”
　　他把烟头摁在了树干上。

　　【没有人说过不准在森林里吸烟吗？】
　　所有人察觉到的时候，这只咒灵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最先弥漫在人群中的是恐惧。
　　“什么——？”
　　【为什么恐惧？】
　　这群人并不能理解咒灵的语言，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实力，可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了有咒灵的靠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咒灵大多很弱，是因为这里有个可怕的家伙坐镇吗？
　　森林中回响着的树叶沙沙声变成了死亡的钟声，从你的身上，他们只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们僵硬地转过头看着你，而你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孩子身上——他似乎一早就发现了你，哪怕你自我感觉隐藏得很好，可是他就是发现你了。

　　你松开手，把手里的男人扔在了地上。
　　现在清醒着的人除了你以外，只有那个还被捆着的孩子。
　　【你没事吧？】

　　他听不懂你说的话。
　　你困扰地半蹲下身体，浑然不觉你的样貌对这个年龄的小孩子会造成多大的冲击，自顾自地，看着他嘴角的淤青，心疼地想要伸出手去摸摸他，却看到自己的手并非人类的手。
　　于是，你把手缩了回去。
　　“你要吃掉我吗？”
　　他问你。

　　你惊慌地摇着脑袋，面前的小孩子看不懂你是什么意思，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默默地抬头看着月亮。
　　啊对了，你还有糖。
　　你掏出了那袋柠檬糖，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取出一枚糖果，放在掌心向他递过去。
　　快来试试你最喜欢的糖果。
　　酸酸甜甜的柠檬糖，她记忆里最喜欢的糖果，虽然你尝不出味道，但是这个孩子是人类……他会喜欢这个糖吗？
　　好紧张。
　　然后，未知的术式攻击了你的要害。

　　好奇怪啊。
　　你倒在了地上，维持着把糖给出去的姿势，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要消失了。
　　【糖……】
　　【还有……名字……】
　　咒灵发出发出无法理解的声音。
　　五条悟看着这个从出现开始就对他毫无恶意的咒灵，视线落在了它的掌心。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你还是想要更靠近他一点。
　　如果可以的话，你想知道这个孩子的名字。
　　——然后，让他再给你一个名字。

　　没有名字的怪物诞生了三年，于今日的月光下，被咒术师祓除。

　　五条悟在咒灵消失前，从它的手心里捏起这枚柠檬糖，拆开了包装。
　　他歪着头看着它的尸体满满消散在空气里，在来救他的人呼喊他前，将这枚糖果塞到了嘴里。
　　“好酸。”他在吃下去的第一时间就后悔了，不解地提问：“……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