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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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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会进行自我暗示、自我欺骗和自我催眠的动物。
这可能会在某一段时间帮助我们度过一个当时的困境。
比如肖战。
他自认为自己是个入戏慢出戏也慢的人,因为入戏慢,所以他必须进行自我的催眠,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魏无羡。他在脑海中无数遍演绎魏无羡的人生,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魏无羡,所以,孤苦无依的是肖战,颠沛流离的是肖战,天真无羁的是肖战,浪荡轻佻的是肖战,生离死别的是肖战,进退两难的是肖战,心如死灰的也是肖战。
王一博说,肖老师的哭戏真是一绝,泪腺像是有开关一样。
他总是无奈浅笑。
——他并不是在演绎,他是在替魏无羡流泪。
拍戏的时候,在不同场景和不同心情的切换间,肖战好像无数次经历毁灭与重生,拉扯着他的神经线,躁动着他的情绪,撕碎了他鼓膜,直到他听到王一博喊他:“魏婴!”
好像从灵魂的深处点亮了一束光,在惊涛骇浪的心海上树立了一座灯塔,他恍然抬头,听到王一博问他:“我抹额歪吗?”
他摇了摇头,回答了对方,也甩走了那些纷乱的思绪。
然后,他回到了现实。
王一博,就是他与现实的唯一联系——是他共情的监督者。
一年后,这段当时拍摄的花絮在网上流传,肖战曾问王一博:”那天你为什么叫我魏婴?“
王一博漾开一个好看的笑容,回道:“因为我觉得,叫你肖战的话,你可能反应不过来。”
在身边人都在夸肖老师演技好的时候,只有王一博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所以每场戏一结束,他开始疯狂地与肖战打闹,将他从虚构的情景中拉出来,回到现实——蓝忘机不会打魏无羡,只有王一博会打肖战。
久而久之,打闹成了两个人的日常。
久而久之,他们都习惯了触摸彼此的温度。
久而久之,肖战发现,事情好像朝着反方向发展了,以至于后来他每次见到王一博,都很难再简单地催眠自己入戏了,因为每一次对视,他的嘴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扬,就会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都会想要把自己最阳光灿烂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
这真是
太糟糕了……
肖战已经习惯了去做一个老好人,他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不过是想走一条自己喜欢的路,为了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他习惯了温和的笑,习惯了去当和暖的风,习惯了去当明朗的月,习惯了去讨好身边所有的人,直到他遇到王一博。
对王一博最初的印象还是天天向上里那个跳舞很厉害的小朋友,知道要一起演戏,也不是没有过期待,然而,一开始,也仅仅止于合作的期待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一个简单的招呼开始,还是从他像魏无羡撩拨蓝忘机一样去撩拨王一博的时候开始?肖战渐渐地发现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越来越收不住本性,越来越轻松惬意,不用刻意去讨好,也不用刻意去迎合,相处就如同呼吸一样的自然舒适,一样的不可或缺。
不管是追逐打闹还是互夸互怼,他开始不自觉地去依赖王一博,习惯了王一博对自己的好,就好像魏无羡习惯了蓝忘机的好,他们彼此依存,难以割舍。
是入戏太深了吧。
他这样告诉自己。
在杀青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肖战都没有办法出戏,他想像往常一样,躲起来闷头大睡,可一闭眼,他就梦到蓝忘机拉着魏无羡,悬挂于崖壁之上,蓝忘机抓得那么用力,让魏无羡在梦里都感觉到了疼痛,这次的魏无羡没有如剧里那样放开手,他选择了反握住蓝忘机,然后蓝忘机忽然变成了王一博,自己也变回了肖战……
他从梦中惊醒,冷汗涔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望着空荡黑暗的房间,感觉呼吸似乎都越来越困难,就好像失去了自己赖以生存的氧气一样。
手机在这个时候忽然亮起,他转过头去,看到锁屏显示的信息。
王一博:肖老师生日准备怎么过啊?
天光乍破,好像所有的花都在此刻竞相开放,绿叶在欢歌中进行着愉快的光合作用,把他的氧气都还了回来,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低头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