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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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味了，感觉特暧昧一样，赵一绯反应迟钝地察觉出她话的歧义，正要说什么。周悦又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上，力气之大差点把她一口心头血拍出。
这还不算惊人的，更惊人的是她的大嗓门：“我说赵一绯！你不要告诉我你喜欢上顾承宇了吧！”
赵一绯顿时小脸通红，不是羞的，而是急的，她赶紧捂住周悦的大嘴巴，都不知该怎么说她好了：“悦悦！你想害死我嗓门再大点好了，这什么地方，这么多双眼睛耳朵听着看着呢，你就这么瞎说，万一传出去了我还要不要出门了！”
周悦说完自己也有点后悔，暗骂自己嗓门太大，也急忙四处张望，这一看，吓得不轻，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眼前还真的站着个人，站着个本该在广告宣传海报里的大帅哥。
“秦，秦，秦，秦……！”她一紧张就结巴，这一刻，对着这么个人，居然紧张到连人家名字都叫不全。
“你又想瞎说什么，秦什么！你叫天皇老子也没用，我今天要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赵一绯说着，作势就要揍她，下手却挠向了她的咯吱窝。
周悦最怕的就是这一招，被她挠的哈哈求饶：“不是，等一下，真的是，哈哈，哈哈，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眼看她笑的眼泪水都要花妆了，赵一绯才放过她，握住她的手，这次语气格外的慎重：“你说我就算了，万一对方是个有心人，因此记恨上你了，甚至引起其他更严重的后果，你想想怎么办，你爸妈能护住你么，不仅护不住你，有可能还要被你牵连。”赵一绯见她沉默下来，又有点于心不忍，但是该说的还得说，得让她牢牢记住，“我们这个圈子你也知道，其实是藏不住秘密的，你要一直这个性子，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结婚生孩子去吧。”
“不行，那怎么可能，让我天天在家里相夫教子，还不如杀了我好了。”
“那你就好好管管自己的嘴。”
周悦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两个人闹了大半天，这才安静下来，周悦继续看剧本，这一看剧本终于想起来了，她一拍自己光亮的脑门，激动道：“秦西泽，刚才那个人，就站在你的身后，是秦西泽，这部剧的男主角。”
“你说什么？”赵一绯缓缓抬起头，雪白的脸，淡色的唇，极清秀寡淡的一张脸，“秦西泽？哪个秦西泽？”
世界上同名的人很多，能出名的却只有最特别的那一个。
“那个秦西泽啊！去年选秀节目爆红，一首《浮生》唱哭了多少人，你没见么，刚才门口举着牌子的都是他的粉丝，走哪跟哪，从不掉队，而且他还老上热搜！我的赵助理诶，你平时都不看娱乐新闻的么！这是他的第一部影视剧作品呢！”
娱乐圈说大也大，说小却也很小，赵一绯今天在这居然又遇到了另一个熟人，顾承宇的前绯闻女友，郑翩然。
对外的说法是绯闻女友，事实上两人确实有过一段，好巧不巧的，赵一绯还是当事人，所以，两人不可谓不熟。
没想到郑翩然竟然是这部戏的女一号，真的是太巧了，不过说起来她是适合的，虽然郑翩然快30岁的年纪了，却胜在长了一张可爱的仙女脸，白皙水嫩的肌肤，饱满流畅的脸部轮廓十分显小，演校园里受人欢迎的女大学生再适合不过了。
赵一绯暗自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对方只觉得失业综合症又犯了，头昏眼花，浑身无力，还不如在家睡觉。
“好巧啊，绯绯，你怎么在这。”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这，赵一绯无奈极了，表面还是得耐心的面对她：“郑小姐，和您对戏的人可能要换一个了，等下我会去和导演说。”
“啊？”郑翩然不了解情况，十分惊讶，“不是吧，下一场就是我们的戏了。”
他们现在就坐在教学楼一楼宽敞的空地上，身边不断有工作人员楼上楼下的来来往往，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赵一绯也能判断出楼上的拍摄点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待会儿就等他们进场了。
如果她现在离开……最大的影响就是周悦了，她好不容易进了这个剧组，混了个女四号的角色，是她这几年来最好的机会了，没准还可以因此一炮而红，如果因为她而受到影响，再下一次好机会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要知道女人的青春最是等不起的了。
赵一绯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太知道努力后以失败收场的滋味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我们先来对一下戏吧。”
郑翩然童星出道，成名早，天分又高，对了一遍就抓住了感觉，还反过来帮赵一绯指点。
这一场赵一绯大都是背景一样的存在，陪着女主角进阶梯教室，然后和女主角发现了男主角，拉着女主角坐在男主角后面，小声的和女主角窃窃私语，之后就没她什么事了。
主要点就是脸上的表情要夸张到位，并不是很难。
郑翩然很满意她的表现：“没想到你还挺有天分的。”
周悦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朗声叫道：“她当然有天分了，这本来就是她的专业。”
“原来如此。”郑翩然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声，还想问什么，周悦已经拉着赵一绯往旁边走了。
“快点换衣服化妆去，要来不及了。”
大学里并没有统一的制服，每个人穿的都不一样，但大都很学生气，赵一绯穿的是一件白色雪纺衫，下面就一条短裙，很短的那种，只能勉强遮住屁股，穿上的第一感觉就是很不习惯，她做了助理多久，就和裙子告别了多久，毕竟在大明星身边，随时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穿裙子实在太不方便。然后就是冷，现在已经十月下旬了，天气开始转凉，今天虽然太阳很大，但是风也不小，凉飕飕地吹在L露的肌肤上，感觉真的不太好。
哟！周悦朝她吹了个流M哨：“小妞，挺漂亮啊，这乍一看，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她妆前和妆后几乎是两个人，倒不是说面容的变化，而是整个人气质的变化，不化妆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很淡然，百合一样纯洁冷淡，画完妆后，一下会有种很清丽逼人锋芒毕露的感觉。
赵一绯连忙摆摆手：“千万可别这么说，把我风衣给我，冷死了。”
郑翩然也难得很端正的打量她：“挺好的，这么好的条件在他身边做助理倒是可惜了。”说着，拿出手机“卡擦”一下按下快门，又转过身偷偷给一个熟悉的号码发送了出去。
赵一绯和她身份有别，虽然对她拍照的行为不太舒服，但是也真的不能硬生生的去抢对方的手机。
“好了，演员到位，一切准备就绪，action！”
说不紧张是假的，赵一绯毕竟有一年多没演过戏了，对手又这么出色……
“CUT！怎么回事！那个赵……小赵，你老低着头干什么，地下有金子给你捡么！还是刚才没看剧本，你暗恋着男一号，暗恋着他！你没暗恋过人么！那是什么感觉，老想看他才对，你躲什么！”
导演声色厉急的说完她，换了个和缓的语气又来说男主角：“我说阿泽啊，前几天的表现不都很好嘛，今天怎么有点不在状态啊，尤其是你的眼神，你好像看错地方了诶。你应该不由自主的被女一号所吸引，想看她又很矜持，嗯，是这种感觉，对不对？好了，重来，再试一遍吧。”
“男女主角初次相遇，第一场景，第二条，actiong!”
这一次赵一绯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心态，感觉像回到大学里第一次期末考试一样，那时候也很紧张，老师也十分严厉，光一个不满的眼神就能让她难受半天。然后，她就会去隔壁音乐学院找一个人，那个人会任她发泄，无条件的包容她的小脾气，满怀柔情的给她拥抱。
如今，这个人就坐在她对面，但她已经不再想去面对了。
“Cut，再来！有点意思了，阿泽，还是注意你的眼神啊，一定要到位！”
赵一绯今天记不清自己拍了多少条戏了，拒绝了周悦和她一起住在剧组的邀请，独自回到了住所，这一天她只觉得很疲倦，哪怕那天晚上被顾承宇赶回来，一夜没休息也没有这么辛苦的感觉。
如果说前段时间只是零星的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到底没见到真人，心里不过是微起波澜，而今天，就这么直面面对着，连闪躲都不可以，实在是让她一时难以应对。
算一算时间，今年是第十一年了，她和他相识的第十一个年头，他梦想成真，站在人生高峰，而她却被生活折磨，前途未卜。哎，还真是讽刺。
赵一绯这一晚失眠了，盯着黑沉沉的夜色，脑海纷乱嘈杂。
另一边秦西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助理章栋紧紧跟在他身边，小声的和他耳语：“冯姐今晚会过来。”
秦西泽闻言脚步略一顿，朝他微微侧了点头：“不是说她明天要飞巴黎么？\"
“本来说是明天去巴黎看一下苏颖，但听说那边一切都很顺利，过两天剧组就要回来了。”
“这么快，那确实是挺顺利的！” 秦西泽淡淡的应了一声，脚步不停：“哦，那她什么时候过来，我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了。”
“应该一会儿就到了吧，公司虽然事多，但是冯姐对你还是十分关心的。”
秦西泽听到这，突然停了下来，慢镜头一样慢慢转过脑袋看向他：“章栋，你干这行多久了？”
章栋心里“咯噔”一声，只见他的眼睛上虽然戴着墨镜，却仍旧能感受到墨镜后的目光不同平日里的温和淡漠，倏忽间就变得锋利而冰冷。
章栋不由地僵直了背脊，小心地回答：“快，快两年了。”
秦西泽又问：“你上一个艺人现在怎么样了？”
章栋简直要头冒冷汗了，硬着头皮老实答道：“犯了错，被…被公司雪藏了。”
“哦。”秦西泽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按下电梯按钮，“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打你电话。”
剧组包下了整个楼层供演员们休息，因为今天拍摄结束，大家基本都回来了，所以楼道里时不时有人经过，作为这部剧的男一号，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和他打招呼。
秦西泽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俊脸苍冷，双唇淡薄，双手插兜，脚步稳健，保持着一贯高冷的形象，对剧组来往众人的注目似乎都视而不见。
他很快来到房间前，刷开房门，一眼就见里面彻亮的灯光，穿着香槟色一字肩丝绸质连衣裙的优雅女人正坐在正对面的沙发椅上打电话，见他回来了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依旧和电话那边正常的沟通。
“记住我和你说的话，顾承宇虽然花名在外，却也不是你这种尚且稚嫩的新人轻易能左右的，而且他的经纪人阿东和我说了，他对你的印像现在很不好，所以你不要随便去招惹他，真惹急了，连我都护不住你。现在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了，一切拍摄顺利，只等着这部剧播出，有他的名声在外，你不愁没有热度……行了，我知道了，到时候回来再说吧，我现在这边有点事。”
这女人正是他的经纪人，冯采媚。
冯采媚挂断电话很自然的走到他身前摘掉他的墨镜：“听说你今天的的拍摄不怎么顺利，是碰到什么问题了么？要不要我找个人来指导你一下。”
秦西泽站着没动，垂下幽深的眼眸，安静的任她打量：“今天剧组又来了新人，人挺多的。”言下之意人多眼杂，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
冯采媚听她这么说却笑了，伸手解开了他一丝不苟的第一颗衬衣纽扣：“怕什么，我是你的经纪人，又是天玺的董事，谁敢乱说什么，就算被记者拍到了我也自有办法应付。我看今天太阳挺大的，热了吧，你应该先去洗个澡。”
这句话暗示意味明显，秦西泽却一直没有动作，只伸手拂开她按在自己胸前的手：“今天很累了，我要休息了。”
“噢，那行吧，既然累了就早点睡吧。”冯采媚好像并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生气，真的走到桌边套上西装外套，拎上包，走到门边，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了，那个叫赵一绯的，是叫赵一绯吧，你的前女友，别这样看我，当年你们两都是学校名人，谁不知道你们的事情，稍微打听下就知道了，你注意点，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要好好珍惜知道么，同时也别给别人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秦西泽背对着她，闭上眼，淡薄的双唇也紧紧抿着，独特的好听嗓音十分低沉：“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有我在，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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