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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还会回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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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的努力是如此的渺小,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不值一提,攘夷军的年轻首领们自认为对命运尚有一搏之力,最后还是身不由己的被命运裹挟,或者说这是时代选择下的必然,旧时代的一切都无力反抗新文明的降临。
坂本辰马幸运地在战争结束前离开了战场,这位大智若愚的富家少爷早早的看到这是场注定失败的战争,他决定去宇宙,去星辰大海,去更广阔的地方寻找拯救地球拯救人类的方法。
而留在地球的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仍然深陷战争的泥潭里,他们作为最后的攘夷军,最前线作战的首领,是无法抛下生死与共的战友,独自脱逃的,最后的结局是桂小太郎和高杉晋助被生擒,剩下不多的攘夷军们化整为零,各自遣散回乡,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是极力争取的结果。
“白夜叉,你的恩师和同伴们都在我们的手里,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这个叫胧的男人与白衣的少年遥遥对立,他是隶属幕府的某个神秘组织的杀手,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有一道长长的横跨整张脸的狰狞伤口。
秋风萧瑟,少年银时额头所绑的白色布条在风中激烈的挥舞,飒飒作响。
少年摸了摸额头上的白布,仿佛还能回想起当年参战的时候和大家一起绑上它时的心情。
现在却已经不需要了。
一直在染血很少有纯洁姿态的布条现在却是纯白的在少年手中被松开开,被秋风席卷而走。
少年银时扔下手里的刀,不战而败。
攘夷战争最后还是输了,地球成为天人瓜分龙脉的资源星球。幕府不再是人类的政权,而是成为了天人手里掌控地球人的傀儡政权。
时代的滚滚车轮碾过了所有试图反抗的人们。
“令人叹息的是,怀揣忧国之心的年轻人,竟不得不接受这样悲惨的命运,这就是你立志去做的事吗,松阳?”
身披斗篷头戴斗笠的天人在悬崖上侃侃而谈。
深重的恶意在蔓延。
“你教过得孩子们,却在你的教诲下死得一文不值,”
被绳索绑住的吉田松阳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地面。
似乎是被吉田松阳的沉默不言激怒了,天人大手一挥,让黑色的仆从们带人上前。
“你是不是很想说,‘不记得这么教过他们’,那好,不妨一试。”
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被奈落们扔在吉田松阳的身后。
“看你的弟子,是情愿和你一同共赴黄泉,还是,走上选择为求生存,亲手弑师的道路?”
“挺符合你教育者身份的处刑方式对吧?”
绿色皮肤的天人忍不住笑了。
他让银发的男人站在吉田松阳和高杉晋助他们的中间。
“白夜叉?听说你叫白夜叉?那么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二选一,恩师还是同伴,随你喜欢?”
坂田银时握紧手里的刀,向松阳走去的时候,听到了高杉晋助在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
这个傲娇的少爷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地喊过他的名字,只是现在也无法更大声地回应他了。
坂田银时缓缓地举起手里的刀。
吉田松阳似有所感,他回过头,微微笑着,说:“谢谢。”
他居然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或许在很多年前,他就预见到了今天,所以在被带走的那个晚上,才会对坂田银时说,“我不在的时候,银时你要保护好同伴啊,我们约定好了。”
“不,老师,”但是现在的坂田银时这样说道,“我已经履行过一遍和你的约定了,所以现在我要实现你不成器的学生我和后面那个同样不成器的笨蛋之间的约定了!”
坂田银时一刀将松阳两侧的奈落一齐扫落悬崖。
“你这混蛋,选择了恩师,不管你的同伴了吗!”
胧觉得不对,立刻看向高杉晋助和桂小太郎,但还是慢了一步,负责监管的奈落全部倒在地上,只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立。
“你是……?!”
拿下头上的斗笠,少年银时露出猥琐的笑容,向胧伸出手掌打了个招呼,“嗨?”
胧震惊了,“两个白夜叉?”
“还有大叔你谁啊,从刚开始就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发情期到了吗你这混蛋!”
坂田银时提刀砍向这个从一开始就在负责解说的天人。
同样在震惊中的天人被惊人的杀气一激下意识地拔刀抵挡。
“不对,是佯攻!”胧喊道。
只见坂田银时本该提刀的手上却牵上了另一个人的手,与天人大叔擦肩而过,跳下了悬崖。
“拜拜啦!祝发情期顺利!”
另一边的少年银时,也一手拎一个人形包袱,跳下了悬崖。
“喂,假发,我们的计划原本是这样的吗?”被夹在少年银时胳肢窝下得高杉晋助黑着脸问桂小太郎,“风头完全被坂田银时那混蛋一人抢完了啊!”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假发一本正经地说。
“还不是同一个人!”
“没办法,高杉,你能想象今天没有第二个银时的下场吗?”
“不,还不能掉以轻心,我们仍未逃脱天道众的势力范围。”
“喂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当阿银不存在自顾自的讨论啊,另外快把降落伞打开啊啊啊啊啊快着地了啊啊啊啊啊啊!!!”少年银时夹着两个人腾不开手地绝望大喊。
听到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这边的坂田银时淡定自若地打开降落伞。
“银时?”怀里抱着的人传来淡淡地疑惑的声音。
“那个,那个,是这样的,我并不是坂田银时,只是为了迷惑敌人造成出其不意效果而化妆成白夜叉的样子的!”
“是吗?”
“是的是的,你看我脸上的粉底厚的堪比跟乡下酒馆里特殊服务的欧巴桑!”虽然是为了掩盖咒文来着。
“可是,你不转头过来我怎么看?”
“……”
坂田银时在心里给自己打了好久的气,才敢回头去看看自己的老师。
只是回头那一瞬间,看见的并不是吉田松阳永远温柔的包容着一切的绿色眼眸,而是泛着无尽火光的血色深海。
“松阳……!”
“噗!”
吉田松阳或者说是虚,握着坂田银时的剑刺穿了主人的肚子。
“松阳,你的弟子们倒是联手演了一出好戏,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虚挥刀砍断降落伞的绳子,和坂田银时一起高速坠向地面,并在着地的那一瞬间,又将刀狠狠地插入坂田银时的胸口。
虚看着因巨大的冲击导致四处弥漫开的尘土,没有什么留恋,转身就走。
只是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你……你是……谁……”
虚惊讶地回过了头。
“你是谁?”
坂田银时拔出胸口的剑,支撑着缓缓站起来。
“喂混蛋,我问你你是谁啊!!!!”
尘土散去,虚清楚地看到了坂田银时快速愈合的伤口。
“松阳,看来你没能终结悲伤,反而制造出了更多的怪物。真是可悲又可笑。”
“年纪大到耳鸣了混蛋!我问你你是谁啊!”
坂田银时提刀向虚冲去,没有犹豫地挥出一刀,却心惊于虚熟悉的闪避动作,仿佛回到了松下私塾的道场里,指导他剑术的松阳老师熟悉的那微微一侧身。
“动作,变犹豫了哦。”虚一脚将坂田银时踢进了山壁里。
“你的剑是触及不到我的。”
“银时,你的剑触及不到我哦。”坂田银时曾无数次败于松阳的剑下,终于有一次老师笑着教导他,那个时候的阳光正好照进松下私塾的道场里,将松阳温柔的笑容分成两半,一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半在阴影里缄默不言,“模仿怪物的剑是打败不了怪物的,只有人类的剑才可以。银时,你要学会人类的剑。”
是这样吗,老师?坂田银时松开了手里的刀,一瞬间串联起所有线索,拼凑出一个残忍的真相。
即使再来一次,我仍然救不到我的老师吗?
吉田松阳教书育人,只是为了教出一个能杀了他的怪物吗?他坂田银时自当年在战场上被松阳捡到,几经沉浮活到现在,仍是从前那个靠吃死人食物活下去的食尸鬼,仍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却保护不了珍贵之物的丧家之犬。
只是一个可悲的怪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