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
-
由于木叶游客暴增，平日没几个人的火影颜岩观景台上挤满了人。
鸣人这位日常在火影岩上搞事的捣蛋鬼早就上了黑名单，平时来这里一定会被人撵出去，但此时他和泉奈遮挡了相貌，乖乖混在游客堆里，负责维护秩序的木叶忍者们竟没认出他们。
鸣人作为导游，尽职地为泉奈讲解了一番后，凑过来悄声道：“听说泉奈哥和二代目关系不太好？要不要我替你在他脸上画个王八？这活儿我熟，绝对说到做到。”
泉奈：“……不了吧。”
这孩子是不是忘记，早几年他和佐助已经这么干过了？
木叶到底是个忍村，不是真正的旅游景点。吃遍了木叶村的美食，又去火影颜岩上晃了一圈后，也没啥地方可去了。鸣人纠结了一下，干脆带泉奈去南贺川散步。
鸣人和泉奈的共同话题不多，除了忍术只剩佐助，自然是绕着最熟悉的来：“说起来，我没和佐助认识前，就经常在这附近看到他，只是每每都躲在他哥身后，不怎么见人。”
仗着佐助此时窝在心灵深处不在场，泉奈毫不留情卖队友：“佐助小时候可害羞了，见个生人，让打个招呼都脸红半天。”
家里有严厉的父亲和优秀的兄长，身为幺子的佐助从小性子就偏腼腆。
谁知腼腆着腼腆着，最后腼腆成了高冷。
鸣人真没见过佐助害羞的模样，不知这话该怎么接，只好打哈哈：“啊哈哈是吗，看不出来啊。所以他从前不理人，其实是在害羞？当初是他先过来找我搭话，我还挺荣幸的说！”
泉奈：“是啊，我怂恿老半天呢。”
鸣人：“……”
他知道这些年泉奈其实一直暗中罩着佐助，但没想到这位尽职尽责到连人际交往的事都上了心。鸣人忍不住问：“那，当时佐助主动找鹿丸他们聊天，难道也是……”
泉奈：“嗯，还是我。”
鸣人：“……”
这种以为是自由恋爱、结果其实是父母命媒妁言的感觉……
泉奈看他一脸郁闷，笑道：“你别误会，如果不是佐助自己愿意，我是不会多说的。”
他虽然在背后推波助澜，但行事全看佐助自己的意思。
“如果佐助本身没那个心思，我不会没事找事。”泉奈语重心长道，“比如你和他。他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只是性子闷，若没人推他一把可能永远不会主动开口。”
哦，所以仍是自由恋爱，只是父母负责牵红线？
鸣人有点脸热，只能点点头，同时后知后觉发现这比喻似乎哪里不对……
“另外，”泉奈话锋一转，“你其实不用太过顾忌，佐助没那么敏感脆弱。你想做的事，他说不定内心还暗暗期待着。”
金发少年眨眨眼，不懂泉奈在说什么。
泉奈也不绕圈子：“你想让佐助好好过一次生日，对不对？”
鸣人一下子愣住了。
他不是真的傻白甜。或许最开始对生日没有概念，可在认识小樱井野等人、见识过其他人是如何过生日后，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
蛋糕、蜡烛、礼物、唱歌、许愿、家人、朋友……
他曾计划像模像样地为佐助好好办一次生日宴，然而试探过对方的态度后，鸣人发觉，自己这位朋友对于正儿八经的生日，隐隐约约是有些抵触的，哪怕本人没有意识到。
记得有一年小樱过生日，在她点蜡烛许愿时，坐在一旁的佐助忽然侧过头，神情微动。
短短一瞬间，鸣人看得并不真切，却没由来地觉得，佐助在那一刻，似乎非常难过。
后来鸣人逐渐明白了，佐助的抵触不是厌恶，更像是一种回避。
他有意帮忙开解，可他自己生来无亲无故，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又怕自己不小心反而惹佐助伤心，只得作罢。
“我……”鸣人有些犹豫，“可我不知道佐助愿不愿意……”
“你忘了我刚刚说了什么吗？”泉奈微笑，“如果佐助自己不愿意，我是不会提的。”
鸣人停下脚步，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半晌后，他一拍脑袋，双手握拳，激动道：“佐助就拜托你了泉奈哥！我先去准备了的说！”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跑了。
泉奈看着他快速远去的背影，笑了。
*
「……你不是在逛木叶吗，怎么跑荒郊野岭来了？鸣人呢？」
“他被你们那帮小伙伴拉住了，我和他们聊会露陷，先溜了。”泉奈脸不红心不跳，娴熟地忽悠自家崽子，“而且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这里是宇智波族地旧址，我以前生活的地方。”
佐助有些吃惊：「这里？」
他会用荒郊野岭来形容，自然是因为这里确实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渺无人烟。被提醒后再仔细一看，才能稍微看出一些从前人工建筑的痕迹，和泉奈记忆中的场景勉强对上。
“看不出来对吧？那么多年了，没想到破败到这种程度。”泉奈迈过久经风吹雨打的断瓦残垣，感慨道，“机会难得，正好回来看看，顺便给你讲讲过去的故事。”
「什么故事？」
“上次我不是提过，我们宇智波一族是从北方迁徙而来？”
这个话题不算突兀，刚好用来拖延时间。泉奈跳上一块巨石，站起身放眼远望，刚好能望见南贺川的潺潺流水与更远处的木叶村景。
他呼了口气，眺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一时有些恍惚。
“我们宇智波一族最初起源于雷之国的深山之中，差不多正是如今云忍村的所在地。在我出生前的好几代往前，当时的族长带领全族，离开北方南下，进入火之国腹地重新扎根。后来，随着时间流逝，渐渐的连宇智波本族的人都忘了我们原本从何而来。”
佐助疑惑：「为什么突然迁徙？」
“为了宇智波石碑。”
「那个号称六道仙人所留的石碑？」
“对。那时的宇智波族人意外发现了石碑的存在，研究后笃定它是六道仙人留给宇智波一族的启示。为了遵循天启，当时的族人先是建立了南贺川神社保护石碑，又将全族迁徙至此。”
为了一块摸不清底细的石头就全族南下，放在别的忍族里未免过于神经病，不过宇智波为了追求力量，习惯性地大动干戈，对比一下族里其他的奇葩事迹，只是给大本营换个址还真不算出格。
佐助显然不知该如何评价，到底是同族，说真心话等于骂自己，便把话题拐到最近的修炼上。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不知不觉，已到黄昏日落。
泉奈转身返回木叶，与此同时，佐助的意识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佐助再睁开眼时，眼前漆黑一片。
他立刻意识到是有一块黑布蒙在眼前，瞬间绷紧了身子，伸手去扯那块布，却被人握住了手。
鸣人的声音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哎！你先别动！”
“鸣人？”佐助皱起眉，“这是做什么？”
鸣人捏了捏他的手，另一只胳膊搭在身后，领着佐助往前走：“别急别急，难道我会害你吗我说？”
看来是不打算解释了。佐助想转而找泉奈问个明白，然而这位老祖宗又在他脑里装死。
……这两人搞什么鬼？
佐助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顺着鸣人的指引一步步往前走。
忍者哪怕失去视觉，其余感官依旧敏锐。佐助感觉到鸣人推开了面前的一扇门，被扶着进门后，一股熟悉的气氛扑面而来。
是他和鸣人住的公寓。
他同时察觉到，本该只有他们两人的公寓里，此刻蛰伏了不下十个人。
佐助瞬间定位了他们的方向，手伸向朝腰间的忍具包，下一秒就能用手里剑把这群潜伏者挨个扎过去，可鸣人再一次拦住了他：“打住！打住！哥们别冲动！”
一片漆黑中，有好几人松了口气。
被一群人暗中包围的感觉很不好，佐助的危险雷达突突直叫，他没好气道：“放手，到底怎么回事！”
鸣人还真放手了，还顺手解开了蒙住佐助眼睛的布。
下一瞬，白炽灯的灯光明晃晃地照进瞳孔里，佐助下意识闭眼后退，撞到了鸣人身上。
噼里啪啦、炮声响起，有什么东西像雪花一样从上方飘下。
与此同时，数十人齐声欢呼：“佐助，生日快乐！”
佐助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惊愕了。
他愣愣地眨了好几下眼，在逐渐恢复的视野里，他先看到了小樱，又看到了她身边拿着用过的手拉炮的井野，以及后面的一群人。亮闪闪的晶片和彩条簌簌落下，糊了所有人一头一脸。
平时只有两个人居住的屋子此刻无比拥挤。小樱和井野挤在最前面，在她们身后，丁次、牙、小李、雏田依次排开，就连理应在加紧准备正式选拔的鹿丸和志乃也在。角落处，卡卡西与鸣人新认的师傅自来也站在一块，两位大人大剌剌地靠在墙边，悠哉游哉地围观眼前的场景。
佐助的第一反应在“你们这群人在我家搞什么”和“这算不算非法入侵”之间反复，直到被鸣人摁到椅子上、看到挂在墙上的“佐助君生日快乐”几个大字，才终于缓缓回过神来。
“你们……”
他说不出话。
丁次从身后扛出一个两层的大蛋糕：“来来来！吃蛋糕吃蛋糕！”
井野给了他一肘：“别就想着吃！先点蜡烛！”
“喏，蜡烛。”鹿丸拿起彩色蜡烛放到桌上，又想了想，觉得寿星以外的人还是不要太偷懒比较合适，便自己拆了包装，“要插几根？”
“十三。”佐助反射性答道。
“我来我来！”
鸣人撸起袖子，伸手要去接鹿丸手里的蜡烛，却被小樱和井野半当中截胡。一时间，给生日蛋糕插蜡烛似乎成了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情，一男两女居然争着抢着来。
蜡烛很快插好，点蜡烛却又遇上问题。在场没人抽烟，自然没人随身携带打火机，家里也没有放。
鸣人挠了挠头，对佐助道：“要不，你吹个火遁？”
佐助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
最终是雏田默默拿着多余的蜡烛去灶台取了火才解决问题。
见蜡烛被全部点上，离开关最近的牙啪地关掉了所有灯光：“唱歌了哈！谁起个调！”
一瞬间，屋内的光源只剩佐助面前的星星烛火，伴随着响起的生日歌，一下下轻轻晃动。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佐助的双手掐着桌沿，指节发白。
眼前的一幕与内心最深处的回忆重叠，他以为他会为此痛苦甚至愤怒，却只感到一阵难以形容的慌乱。
他下意识抬眼望向鸣人，几乎带着点求助的意味。
金发少年的瞳孔映着跳动的烛火，仿佛眼里有星星。见他瞧过来，回了个大大的微笑，眼里星光闪烁。
“快许愿啊我说！”
佐助仿佛被那目光灼了一下，他收回视线，望向烛火。
那火焰仿佛悦动在他心头，燃起千丝万绪，堵在心口，叫人喘不过气。
愿望吗？
很多年前，他在同样的场合曾许过一个愿，可是没能实现。
理智告诉他，寄希望于许愿这件事是件幼稚而愚蠢的事，许愿本身也只是变相的迷信而已，是骗小孩的东西。
然而在众人歌声的环绕下，佐助忽然很想再幼稚一次、任性一次。
毕竟，今天可是他的生日。
他闭上眼，掩去眼中突然涌起的热意，随着最后一句“祝你生日快乐”的尾音，轻轻吹灭了蜡烛。
——愿，年年有今朝，岁岁长相伴。
泉奈的笑语与掌声欢呼同时响起。
『祝我家小祖宗，十三岁生日快乐』
怕惊喜成惊吓，鸣人一直在暗中观察，见佐助没有掀桌而去，他悄悄松了口气，在心里和自己击了个掌。
和泉奈分开后，他首先跑去小樱家，把原打算赖在床上一整天的小樱挖了起来，差点被小樱拳头伺候，好在听完事情原委，小樱立刻举双手赞成，并把在街上晃悠的井野和丁次一起喊来。
井野和丁次见到鸣人的打扮，表情一瞬间有点诡异，但一听——哇塞原来是佐助要过生日耶——便把之前的事抛到脑后，一边帮鸣人准备惊喜派对，一边忙不迭把所有能来的人叫上。
至于卡卡西和自来也，则是鸣人订蛋糕时路过酒馆，看两位大人无所事事，大白天就在酒精里浪费人生，想着反正派对越热闹越好，便把人拖了过来。他本来还想干脆把伊鲁卡也找来，不过由于正式选拔在即，伊鲁卡被抓了壮丁，实在脱不开身。
其实一般的生日宴并不会同时邀请同龄友人与长辈，但鸣人不知道这点，大家看着他的兴奋劲，也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总之，像滚雪球一样，人越来越多，最后所有人聚到一起，差点没把公寓挤爆。
开始切蛋糕时，鸣人凑到佐助身边悄声问道：“你许了什么愿啊我说？”
压下翻涌的心情，佐助挑眉反问：“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真的要听？”
“啊？是这样吗？”鸣人赶忙道，“那你千万别说！”
“可以说我也不告诉你。”
鸣人一噎。
算了算了，天大地大，生日最大、寿星最大。
而且，这家伙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鸣人走神了一瞬，几乎错过佐助突然轻声说的一句话。
“……谢谢你。”
鸣人骤然回头，表情有点懵：“什么？”
“没什么，”佐助淡定道，“我什么也没说。”
“不对啊我明明——”
佐助直接把分好的第一块蛋糕怼到他脸上：“闭嘴吃蛋糕。”
鸣人下意识接过蛋糕。
可那块蛋糕是特别切给寿星的，负责分蛋糕的雏田见状，愣了一下，想提醒鸣人，面对他却反射性地脸红，一下子说不出话。她犹豫的片刻里，鸣人已拿起小叉子，叉起奶油上那块烙着“宇智波佐助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片——
很顺手地喂到佐助嘴里。
然后佐助也很顺嘴地咬住了。
他僵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随即面上恢复淡定，若无其事地将巧克力片嚼碎吞进肚。
黑发垂下，挡住了微微泛红的耳尖。
目睹了全程的雏田眨了眨眼，下意识移开目光，心里有些惊讶，又有些莫名的害羞。
旁边，志乃咳了咳，突然庆幸自己有戴墨镜的习惯。
因是临时决定的生日派对，没有时间好好准备，包括礼物在内，一切从简。
猪鹿蝶与第八班三人均是以小队为单位送礼物，第八班规规矩矩送了一整套崭新的手里剑，第十班则是一大叠丁次攒起来的各类木叶餐厅代餐券和优惠券，而凯班唯一代表的小李，则送上了一包标示着究极辣的咖喱粉。
“超辣咖喱饭是青春的一部分！”小李竖着大拇指道。
至于卡卡西和自来也，两人联手送了一套《亲热》系列，然后果不其然被佐助黑着脸轰出了房间，滚去了阳台。
“小毛头不懂欣赏大人的艺术哎。”《亲热》系列作者真身自来也遗憾道。
忠实读者旗木卡卡西表示赞同。
屋里，年轻的少年少女们已经开起了游戏大会。第一轮是国王游戏，身为国王的小李命令1号抱着2号扎马步三分钟，在众人的爆笑声中，1号的牙颤巍巍地望向手拿2号牌笑得憨厚的丁次。
“挺好的，”自来也突然道，“真的挺好的。”
遗孤也好，人柱力也好，过往不可追，前路不可估，至少此时此刻，他们有朋友在旁，在欢声笑语中，享受青春年少的精彩与肆意。
卡卡西笑着点头，侧头朝屋内望去，语气不知不觉间放柔。
“未来是他们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