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捕夭夭妖》金面佛

27、再见夭夭妖

　　尚逸清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照明的法术，停电的时候墨嫣就用它寻找过蜡烛。但是，尚逸清同时也知道这种法术是持续的，特别消耗施法者的法力，像墨嫣这种有六百年修为的妖怪也不敢随便长时间使用。于是乎，当赵洪随随便便施展出这种法术给自己这一行人照明时，尚逸清大脑短路了。待吴初将胳膊安回大马猴的身上之后，尚逸清才小心翼翼开口向一脸轻松维持着照明法术的赵洪道：“赵洪道长，您似乎已经施展‘照明术’超过一刻钟了。”
　　“我想你是想问为什么我施展‘照明术’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觉得累吧。”赵洪一面维持着“照明术”，一面上下打量着尚逸清，“我刚才还没有注意到，想不到你也算是修道之人啊。”
　　“赵洪道长说笑了，我哪能算是修道之人，撑死了也就是对这些东西比较了解罢了。”身为假道士，尚逸清可不敢在真人面前摆弄自己的见识。
　　“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啊。”赵洪大有深意看了一眼尚逸清，“好了，你也别‘赵洪道长’这样叫了。我看你和路晔也算是朋友吧，如果不嫌弃的话也叫我声叔吧。”
　　“赵叔，”有这样一个修为高深的人当叔叔，尚逸清可是一点都不介意，“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据我所知，这种‘照明术’耗费的法力是相当惊人的。”
　　“你是听那只狸猫精说的吧。”赵洪指了指正在自我疗伤的墨嫣。
　　“是的。阿嫣有六百年的修为，但据她说她施展这种‘照明术’最多也不过撑上十来分钟。”尚逸清并不介意赵洪一直用狸猫精称呼墨嫣，因为墨嫣也一直用“长满胡子的人类”称呼赵洪，用“头发乱糟糟的人类”称呼吴初。
　　“这也难怪，毕竟对他们妖怪来说，黑暗才是他们最喜欢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夜间活动的狸猫精。这种‘照明术’脱胎于妖怪最害怕也最不擅长的火系法术，她能撑上十来分钟已经就是一个奇迹了。至于我，我原本修行的就是火咒，施展这种‘照明术’消耗的法力要比普通的人少上许多，自然能维持很长时间。平日里，我和吴初就是用这种‘照明术’代替阳光照亮这个大厅，同时也当做一种修炼方式。”赵洪详细地向半知半解的尚逸清解释了什么是“照明术”。
　　好言好语将已经通灵的大马猴安抚下来，吴初随便找了块疑似石凳的青石坐下，高声向路晔问道：“路晔，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么？”
　　“吴叔叔，你听说过夭夭妖么？”路晔坐的地方离吴初有些远，回答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也和吴初一般洪亮。
　　“夭夭妖？”听到路晔提及夭夭妖，吴初和赵洪的身子不约而同地怔了一下。拨弄了一下自己的乱发，吴初用疑惑的语气问道：“夭夭妖是传说中的妖怪，你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
　　“嘿——”路晔长长地叹了口气，将陶夭夭变成夭夭妖的事情以及自己这么一行人的目的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吴初。当然，这也是讲给赵洪听的，毕竟刚才在洞外时间太紧，路晔也只说了一个大概。
　　“怎么，老太太也死了？这么说，三年前追捕黑熊精的人就剩下我和赵洪两个人了。”提到当年仅剩下的一个伙伴也离开了人世，吴初语气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的气息。
　　“是的，姑奶奶是在我的眼前离开的人世。”虽然只是相处了几个月，但路晔和陶老太太之间的感情却比真正的祖孙情还要深厚些。
　　“你们确信，是陶夭夭那丫头下的手？”吴初语气中满是疑惑，似乎隐隐还有些别的什么东西。
　　“不能确定，但我们可以肯定陶夭夭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尚逸清知道路晔心里还念着陶夭夭，不可能说陶夭夭其实就是杀害陶老太太的最大疑凶的。没办法，这个“恶人”还是得由他这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坏人”来做。
　　“怎么会这样！陶彦天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了。”陶夭夭也算是吴初的晚辈，小的时候吴初还抱过她。此刻听到陶老太太极有可能是被她所杀，吴初一阵心痛。
　　“不是陶夭夭，应该说是夭夭妖。我很惭愧，我不知道小姐是什么时候被夭夭妖给替换了。”陶柳不知何时已经疗伤完毕，此刻正静静听着他们的谈话。
　　“陶柳，想不到你也来了。”吴初和陶彦天也算是平辈相交的朋友，知道陶家有一个柳树精保姆。
　　“是的，我陪路少爷来这里就是想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陶柳在陶家也见过吴初几次，在这一行人中也能算是熟人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吴初点点头，随即将注意力转向了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连雷。上下扫视了一下连雷，吴初试探性地问道：“刚才是你叫破我的身法的吧。你是重阳弟子？”
　　连雷暗下估量了一下，发现承认自己是重阳弟子似乎没有坏处，便重重地用力点了点头。
　　“你的师父是谁？虽然现在道门式微，我们重阳也早已没落，但凡是重阳弟子，应该没有我不认识的。”作为重阳派掌教级别的门人，重阳派有几个门人吴初还是清楚的。
　　“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是谁，但我师父似乎认识你。他临死之前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你真的已经不在人世，那么重阳派就只剩下我这个半吊子的弟子了。”在自己师门前辈的面前，连雷没有任何的保留。
　　“原来是他。”吴初略一思索便知道连雷的师傅到底是谁了，“他难道已经去世了么？”
　　“是的。本来师傅身体就不好，在得到你的噩耗后没几天就去世了。”提到自己的那个师傅，连雷还是有些伤感。
　　“想不到他也去了。”吴初显然和连雷的师傅是熟人，说话的语气中也带着浓浓的悲伤之气，“当年偌大的重阳派，现在竟然只剩下你我两个人了。”
　　“听师傅说，论辈分他好像算是你的师叔。”连雷小意地道。自己和路晔算是平辈，按理说应该是吴初的子侄辈，但如果自己师傅所说属实，自己就是吴初的小师弟了。
　　“是的，虽然重阳派从来就没公开承认过你师傅的身份，但我们私下里都要称他一声师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一声吴师兄。”重阳派现在已经衰败了，虽然连雷不是重阳派登堂入室的弟子，但在心里吴初还是希望连雷能把自己当做一个重阳人。
　　“吴师兄。”和尚逸清想的一样，连雷也不介意自己能多一个修为惊人的师兄。
　　吴初点点头，算是认了连雷这个小师弟了。
　　“吴叔叔，我三年前来这里收殓我爸妈等人时怎么没看见你和赵叔叔？”虽然连雷成了吴初的小师弟后用眼神暗示自己叫他叔叔让自己很不舒服，但此刻路晔没工夫理会这种小事，因为自己有很多疑惑等着吴初为自己解答。
　　“我和赵洪是两年前才回到这个洞穴的。十万大山里面有许多邪恶的妖怪，当时我们法力没有完全恢复，在数次遇险后才决定先回这里恢复法力后再离开。这里原来是黑熊精的地盘，旁的妖怪不敢来这里骚扰我们。”吴初向路晔解释道。
　　“可是吴叔叔，依我看来你和赵叔叔现在已经恢复了法力，但为什么还不离开呢？要知道，婶婶这三年无时无刻记挂着你，她一直不相信你已经去了。”这才是路晔最大的疑惑。虽然吴初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恢复了法力，但就从赵洪毫不费力地支撑着“照明术”来看，路晔可以肯定他们至少在一年前就恢复了法力。
　　“这个……”吴初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有原因的。至于为什么，我希望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因为这对你们没有什么好处。你们是来寻找陶夭夭的，我想我可以为你们指出她的下落。”见吴初犯了难，赵洪立即开口为他解围。
　　“赵叔叔你知道夭夭的下落？”毕竟找寻陶夭夭才是自己的正事，此刻路晔也只能暂时放下自己的好奇心与疑惑。
　　“是的。如果我想的不差的话，那里应该就是陶夭夭藏身的地方。”赵洪点头道。
　　“那里是哪里呢？”不像路晔，尚逸清对赵洪和吴初为什么留在山洞并不感兴趣，因为早一天找到陶夭夭自己也就能早一天摆脱这种找寻的日子。
　　“让我想一想，这十万大山实在太大了。”赵洪仔细地回想了一会儿才半开玩笑式地开口道，“如果我没老糊涂的话，那地方应该是在……”
　　“啊——她又来了！”吴初突然发出一声怒吼，随即滚倒在地，不住地呻吟。
　　“师兄，你怎么了？”刚刚才找了一个实力强劲的靠山，连雷可不想吴初有什么意外。情急之下，连雷疾步走上前，想扶起吴初却被赵洪喝止了。
　　“谁也不要动手！让我来。”赵洪大声喝住想要动手扶起吴初的连雷，双手结印念了几句咒语，一道红光便罩住了在地上不停翻滚的吴初。由于赵洪没有多余的法力维持“照明术”，大厅重新陷入了黑暗，除了罩在吴初身上的红光。
　　“我是夭夭妖，我是夭夭妖，我是夭夭妖……”在红光的作用下，吴初渐渐止住了翻滚，只是在嘴里不停念叨着这句小分队成员们无比熟悉的话。
　　“夭夭妖？”路晔彻底傻眼了。夭夭妖只有一个，现在已经出现在吴初的身上，那么陶夭夭呢？要么她根本就不是，要么她就已经去了。但无论是哪个，路晔都难以接受。
　　“怎么回事？不是说夭夭妖附身的都是名叫陶夭夭的女子么？怎么吴叔也会被附身？”虽然吴初并没有允许自己这么叫，但尚逸清还是不介意自己的高手叔叔再多出一个来。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这都是误传。其实，历史上出现的被夭夭妖附身的人原来都不叫陶夭夭，只是被附身后会自称‘陶夭夭’罢了。至于被附身的都是女子，这也是误传，因为被附身的人都是女子打扮。不过，那里面究竟有没有男的，这我就不清楚了。”此刻墨嫣在疗伤，连雷在发怔，路晔在纠结，回答问题的只能是陶柳。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可是只有两百年的修为啊。”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尚逸清对陶柳抱了一丝戒心。
　　“这是我的一个秘密，你不需要知道。放心，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我对夭夭妖可没什么好印象。”陶柳没有告诉尚逸清原因，只是说了几句让尚逸清安心的话。
　　“希望你不要骗我，否则大家会很难看。”没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尚逸清的威胁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呼——”赵洪呼出一口气，用手背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珠，有些乏力地道：“好了，夭夭妖已经被我祛除了。连雷，你去扶你的师兄去那里的石床躺一会儿。”
　　和陶夭夭被附身后的情形一样，修为高深的吴初此刻也是昏倒在地上，人事不知。连雷费力地架起吴初，一面抱怨着吴初为什么不减肥一面往石床方向走去。虽然大厅里是一片黑暗，但连雷还是依稀记得石床的位置。
　　“路晔，现在你明白我们为什么一直不回去的原因了吧。”坐在石凳上，赵洪一面喘着粗气一面向路晔说道。
　　“什么时候吴叔叔就出现这种情况了？”路晔急切地想知道答案，因为这关系着陶夭夭究竟是不是夭夭妖。
　　“两年前。两年前的时候，我和你吴叔叔就已经恢复了所有的法力。但是，就在我们准备御物飞出十万大山的时候，你吴叔叔突然出现了刚才的情况。没有办法，我们只好留在了这里。”赵洪有些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