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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女孩的怨恨(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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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如琢愣了一下,就突然笑了,看向欢钰离去的背影,半睁的眼中神色莫名。
话撂在那,欢钰可没工夫和他扯来扯去,要是他能帮忙最好,再不济自己也不是不能完成。她走了之后便去了原主父母那儿,算起来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回去,一来是南如琢的伤势实在危急,二来还没准备好怎么和原主父母相处。
毕竟虽接受了记忆,但一些小习惯确实难以改变,她怕原主父母生出疑窦,所以在南如琢住院的这段时间完完全全地整理了一遍记忆,确保日常生活中没有太大反常,这才拿剩下的钱买了些衣裳鞋子收拾齐整了,往记忆中的家走去。
一间凌乱的房子内,一对夫妻愁眉苦脸,男主人头发花白,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全家福,瘫坐在布满灰尘的地板上,中年男人默默地拂拭相片,片刻恢复了些精神。
同样萎靡不振的中年妇女,眼角眉梢都有原主的影子,声音却坚定的说:“下午我们再去趟公安局,我不信我的女儿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她一向很乖,就算离家出走也会留下一星半点的信息不让我们担心,不会告都不告诉我们。”妇女说到最后已然有了哭腔。
中年男人姓李,是原主的父亲,中年得欢钰一女,宠爱非常。这一个月,一家人从开始的匆忙报警,尚心怀希望,到日渐查不出什么明道,每日间在公安局和家里往返,去局子里的这条路,绝对是李家人走过最艰难的路。每当有线索,希望而去,失败而归,到最后反被折磨得神经衰弱,精力衰退,上班没有业务完成还天天请假,轻易就被公司辞退。
李母原本就当全职太太,一家收入尽没,如今全是靠以往攒下来的家底撑着,如今他们为了找到欢钰,贿赂一些人,打算卖掉房子,车子。可就是如此,仍坚持天南海北的找她,身边人不能理解,都认为他们疯魔了,这个时代女孩总是次一等。都劝他们趁不太老再生一个,说不定还是儿子呢。可李家人重情,不愿。别人也不想去贴冷屁股,特别还是他们越来越穷,是以,亲戚们也都疏远了。
欢钰也有想过原主那一世被囚禁后再没联系到家人,也有可能李家人断了寻她的心思,又生了一个弟弟或妹妹,平凡的过了一生,若是如此,也乐得任务简单,亲眼目睹他们幸福而平凡的一生,这也就完成了,怀着这样的心情敲开了记忆里熟悉的家门。
李母无精打采的样子,随手打开内门,隔着防盗门看向突然出现的欢钰,一惊,顿时顾不得哪里不对劲,隔着铁栏就抓住了她的手激动叫道:“欢钰,欢钰!你回来了!”又无声的呜咽,随即却放声大哭。欢钰无奈道:“妈,先让我进去,再细细的跟你说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
听到动静的李父过来,稳重的脚步声夹杂着焦急,看到果是她,只是微红了眼眶,什么话也没说,又对李母说:“还不赶紧让她进来。”又顿了顿说:“翅膀硬了,还学人家离家出走了,不好好反省反省,别进我们李家的门!”这话说的有点硬了。李母连忙拉住欢钰抱在怀里,睨了一眼李父,“别管你爸,你回来他心里能乐死,就是嘴硬。”又忍不住紧了紧欢钰,难掩失而复得的狂喜。
唉,欢钰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原主啊原主,你有这样一个为你操心对你无限包容,以你的忧喜为他们的忧喜,这样一个爱你护你的家人,此生何求!怪不得原主至死都想着父母,更是立愿手刃掳她而去之人,常伴家人左右,这份情谊够深,值啊!
他们三人坐在客厅,欢钰亲自端来两杯茶水,慢慢陈述被掳去的种种,只是她隐瞒了被虐打,且自救逃跑的事实,如此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最后向两人慢慢说道:“之后我被救了下来平安无事,反倒救我的好心人受了重伤,他身边又没熟人照顾,我只好陪同他去医院,等一个月好得差不多了我才回来。”
短短十分钟时间,李家父母的心情活像坐了过山车,既揪心紧张,又后怕舒气。总之是对欢钰担心得不得了,没她消息之前只是猜测和担忧,此时听自家闺女十分平静且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么惊险的场景,心都差点蹦出去,满满的忧心,什么气都没有了。
忙关心问询道:“那你有没有报警啊,有没有受伤谢谢那个好心人没有”一番盘问,欢钰虽然担心被看出来,颇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感到被关心的感动,这让她有一种窃取原主应得的爱的负罪感,矛盾般的谴责自己,却又享受其中。
感到李父李母暖人肺腑的关切,她飘飘乎乎的神思忽而辗转到家乡世界,那儿那么美丽,有住了20年破旧而温暖的小屋,唯一的亲人弟弟还等着我。家乡世界只有自己为了完成任务者的心愿,而穿梭在各个世界,只有自己深知家乡世界的丰富和美丽,你以为这任务世界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不,你还背负着一个世界的精彩!
何况自己只是为求愿者实现心愿,欢钰从来都认为自己只是客居于此,迟早要回到家乡世界,创造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又何须留恋这里属于原主的一切。解开心结,欢钰再无留恋,仅仅感动于原主父母和原主之间爱之深切。心中再无困惑,全心全意为任务服务。
欢钰和原主父母温情一番后,打消了他们再去公安局备案的打算,却听李母说:“那个好心人住在哪个医院?我和你爸改天带点东西谢谢人家。”欢钰连忙摆手道:“已经不住院了,他家人前几天接走了他,我也不知道他具体住哪,况且人家并不求回报。”“哦,这样子啊。”看李母歇了心思,欢钰心下一松,接下来几天都和李父李母在一起,又听李母说了最近家中情况,心酸几分,不禁动了一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