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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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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笛从小长在乡野间,无拘无束,父母、祖父母乃至一个寨子的人都是靠着当地独特的气候种花卖花以维持生计。
他们教育他要敬畏自然尊重生命,这就造成了他对待万事万物的态度。
在他的眼里,花是生命,草也是生命,花可怜惜,草也应该善待,他平等地对待着一切。
深秋的一天,乐笛独自漫步在大山里。
天是高高蓝蓝的,云是稀稀散散的,有大雁悠悠地飞向南方。
满山的枫树林化作了深红,秋风卷着落叶打着卷儿落下,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他拿着一只相机不时拍照留下纪念,一直梅花鹿忽然闯入他的镜头里。
他不禁笑着说:“谢谢你当我的模特。”
那只梅花鹿高傲地睨了他一眼,转身走入深林间,却不时回头看他,仿佛是在给他带路。
乐笛颇有兴趣地跟着它走了一路,让忽然他跳入一处高高的灌木丛里,不见了踪迹。
耳边隐隐有流水潺湲声,他拨开灌木丛,视野忽然开阔,脑海中浮现了一句诗句――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浅浅又清澈的小溪里,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正赤着脚戏水,她头戴花冠,眉眼灵动,恍若山间精灵。
一直硕大的白虎伏在对岸,一点不恼女孩把它的白毛溅湿。
看见那只梅花鹿涉水过来,女孩轻轻抚摸它的鹿角,与它细语。
乐笛的骤然闯入引起了白虎的低吼和女孩的警惕。
“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跟着这只梅花鹿来的。”
他的解释没有起作用,女孩跳上岸,踏上虎背,白虎驮着她迅速消失在林间,梅花鹿也跟着走了。
他没有灰心,因为他看到女孩回头看他,而她的眼睛里没有害怕,反而是满满的好奇。
随后的几天像梦一般,他继续上山,见到梅花鹿、白虎和那个女孩,女孩不再躲他,更多的是捉迷藏似的和他戏耍。
这时他便吹奏竹笛将她引出来,女孩喜欢他的笛音。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乐笛,音乐的乐竹笛的笛。”他在松软的泥地上,用枯枝端端正正地写下他的名字。
女孩歪着头好奇地看他的名字,也随着他在边上写下她的名字。
“小、平、津?”
“嗯,这是我的名字。”女孩有着空灵动听的嗓音。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小平津没听懂他的话,她拉着他的手说:“跟我来。”
他们穿过溪水,拂开枝叶,在树上荡秋千,在花瓣上滑滑梯,最后他们看到了一片山谷。
明明是深秋,这边山谷却是青草丰茂,百花绽放,鸟儿歌唱,蜂蝶飞舞,溪流淙淙,银鱼跳跃,一片生机勃勃,万物和谐。
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下,蹲了他的肩膀一下,他没站稳就要往下倒,想要放开女孩的手,免得一起掉下山坡。
小平津却抱着他的手臂,一点不害怕地和他一起滚落,停下时他垫在她身上,护着她。
她的眼睛澄澈纯真,没有之前的警惕和小心,装的全是对他的信任、喜欢、与欣悦。
和这样的眼睛对视,他的心里也全是欢喜与幸福。
他仿佛听见蓝天下的大雁正诉说着回家的欣乐,白云也正慵懒地舒展着身体;又好像看见青草一点一点从地下冒出,野花互相赞美彼此的颜色,摇曳它们的身姿;他还看到野兔幸福的啃着草籽,羔羊在母亲身边撒娇,白虎在山林间巡视,发出一声啸响……
“不好!”
刹那间,万物隐迹,空气静止,山中飞出一只巨大的赤羽鸟。
“怎么了?”乐笛询问显得焦急的小平津,但她欲言又止。
那赤羽鸟振翅便卷起一阵大风,顷刻间飞至他们身边,赤喙一张便叼走了女孩。
“小平津!”他的惊呼卡在喉咙间,大风卷起他将他丢在山谷中的一个小湖泊里。
这片湖泊的水明明很浅,此时他却如坠深渊,眼黑耳鸣,呼吸困难。
等他能从窒息中喘过气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吊脚楼上,他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竹制的地板上湿漉漉的痕迹证明了,小平津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女孩。
他跑出家,街上的行人都在讨论着镇上马戏团的表演,所有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走,他顺着人流,看见一个马戏团搭建的帐篷,进去后,里面人声鼎沸,观众激昂,而舞台上是各样的表演。
老虎,狮子,蟒蛇,还有小丑,舞女,高空上一个脸上涂了油彩的女孩正在走钢索。
“小平津!”他激动地喊。
女孩从十几米的高度轻巧跳下,仿佛她只是跳下了一个台阶。
而他也轻松的接住了她。
她在他的怀里惊喜地说:“乐笛,等我表演完,我带你见我的爸爸妈妈们。”
“好。”
乐笛放下她,呆呆地坐在台下看着台上,身后看台上的喧闹,他置若罔闻,舞台上精彩的表演他视若不见,他专注地追寻着那个女孩的身影。
待他回神,观众都已离开,帐篷里不复热闹,而舞台上哪里还有那些动物?
全是一个个带着动物特征的大人,有的头上有虎耳,有的身后带着尾巴,有的脸上手臂上贴着羽毛或鳞片。
他们正用各式的眼神打量他。
小平津正在和红衣的女人说话,脸上带着委屈难过的神色。
乐笛无畏地爬上舞台,走向小平津,问:“怎么了?你为什么不高兴?”
女孩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说:“我们得离开这里了,这样我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乐笛心神一震,抬头看向红衣的女人:“所以你才要带走小平津吗?”
他更想说,能不能不要分开我们。
女人告诉他,他们不能长久地停留在一个地方,若是他的心性不变,记忆不失,也许,他和小平津还有再见面的一天。
“小平津,这支竹笛送给你,你不是喜欢听我吹曲子吗?”
“那我把这条手链送给你,上面的花朵永远不会凋谢,这样你在秋天时也可以看到盛开的花啦。”
“莫失莫忘。”
“嗯。莫失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