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谁人曾愿永留芳》怜卿莫相思

86、弦歌三千，为倾一人

　　要知道她虽是心魔，但是她才刚正真降临人世，而她更是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个人。
　　难道她不美吗，道弦歌的美可是连佛陀都会新生魔障的存在，为什么还要和她作对。
　　“……”解锋镝有点惊讶，看这个样子，这位心魔倾歌虽然视人命为草芥，但好像还真的看却尘思看上眼了，是个好消息。
　　“……”众人觉得他们好像都点有点三观崩。
　　“姑娘莫要乱说，却尘思不是任何人的附庸。”再次听到对方大胆的发言，却沉思还是有点害羞，而且之前的吻——
　　但是原谅他，他真心对这位姑娘没有心动的感觉，明明是同一张脸，对方艳丽的更加容易勾起他人欲望。但是他心中想看见的却是另一张温柔如水的笑脸，那是能让人一见便感到心安美好的笑容。
　　“你不敢看我，我是心魔，只要我想我可以看透任何人的心思，你心里在想谁。”倾歌很生气，很难过，她第二次对一个人有兴趣，可是那个人不喜欢她，他怎么也可以不喜欢她。倔强的倾歌一时忘记了自身的安危，只是狠狠的盯着却尘思闪躲的目光，漂亮的眼睛里都是不解。
　　“就是现在，赮毕钵罗。”就在两人僵持时，解锋镝突然开口，鲜红的剑身整个没入那抹绯色身影，鲜血落在却尘思惊讶的脸上。
　　“怎么会，你该死。”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受伤，一时间心魔的凶性被彻底激发。顾不上身前的却尘思，强大的魔威迸发，震飞了身后的赮毕钵罗，倾歌捂着腹部伤口，墨色的瞳染上血色。
　　“不好，赮毕钵罗。”麒麟剑出，看出情况不妙，解锋镝果断加入战局。
　　“还有我”又解锋镝开头，面对面充满暴虐气息的倾歌，众人也加入战局。
　　“单凭你们就像杀本座，哈哈哈。天大的笑话，一起上吧，本座让你们明白什么是绝对的强者。”单手拔出菩提长几，倾歌用魔气封住伤口，体内力量运用极至，无上剑境再度开启，细看之下，菩提长几的剑伤已经愈合。
　　“你又是何人，敢坏本座好事。”致命杀招被拦截，心魔倾歌眉头微皱，眸色不悦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赮毕钵罗身前的神秘男子。
　　“兄长。”男子未开口，被他护在身后的赮毕钵罗已经忍不住唤着那名与自己十分相似的人影。
　　“赮儿，你先退下，你等都不是这孽障的对手，之前我已经将灵识注入道弦歌体内，相信镌永芳华很快便会清醒。”神秘男子也就是侠菩提也没想过，道弦歌的心魔会来的如此之快。看着面前红衣似火的倾歌，侠菩提或是明空有些伤脑筋，同样的面容，别样的妖娆。道弦歌啊道弦歌，改入有情道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乱了心境，我认识的你可不会轻易被心魔所控。
　　“和尚，莫不是说笑，入了魔的人哪怕是修成正果的道弦歌，又怎么可能醒的过来。”说着心魔似乎想起什么笑的越发妖娆，语气也变得无辜而充满恶意，好似之前，压着众人打的不是她一般。“而且她不是一心都是她的玉清天宫吗，我便成全了她，一场旧梦重温。本座要让她时时刻刻都记着玉清天宫是怎么被毁的，让她看着她在意的人是怎样惨死在她面前而她依旧无能为力。哈哈哈哈，人性的弱点，把握得当，那就是道弦歌一辈子走不出的噩梦，你别白费力气了。”说罢，极招出，倾歌虽不知道为何见到这个男人心里会生出恐慌，但想着被困在梦魇里的道弦歌意识，又给了她几分底气。她太了解道弦歌了，正因为她的世界太简单，让她的感情都留给了玉清天宫的众人，早已心生执念。
　　“是吗，所以说你不如她啊。”侠菩提不在看眼前披着道弦歌的倾歌，因为不是她所以心才会一点拨动都没有。
　　“你在玩过火。”倾歌怒了，她怎么会比不上道弦歌那个无趣的女人，明明……明明最了解她的是我啊，也只有我可以与她并肩不是吗？这个男人必须死，为他说的话付出代价。
　　“真正的镌永芳华，哪怕身死道消也不会与邪魔为伍，让人利用自己作恶，那是对她最大的侮辱，你说对吗，玉清天宫首席，镌永芳华，道弦歌。”一字一句，侠菩提似乎感觉到什么，再抬眼，看着对方的面容，眼里多了怀念和莫名情愫。
　　“你……怎么会，不可能，她怎么会醒的这么快，明明我已经将她困在识海里了，等等，不是她是她回来了，是她。”本欲开展必杀之招，倾歌却突然觉得体内力量不受自己控制，有一道克制自己的力量似乎突破了什么禁制，从身上破体而出。然而熟悉的清冷气息，勾起了倾歌久违的回忆，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倾歌问心自问。
　　是她吗？是她回来了吗？那个无情的她，也是自己追逐的那个她，明明说好的，为什么么要先离开呢？
　　“那是，两个道弦歌。”对比心魔的不解和受伤，众人眼里看见的确是一道金光闪过，在倾歌面前多了一道青衣人影。
　　同样的面容，闭目沉思，眉间一抹红色道印，不见半点妖娆，只有清冷庄严，让人不敢心生懈怠。微风动，一袭简单青色道袍随风飘荡，身后太极纹饰是唯一装饰，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了一个道髻，通身朴素无华，不见半点珠翠绮色。手中一柄晶莹剔透的宝剑，正是道弦歌的冰魄凝霜剑，与心魔那充满诡异妖娆的气息不同，对方周身只剩道门纯正清圣之气，似与天地契合，冰冷无情。
　　“无欲无求寻问道，上清无心道无情。上善若水，太上忘情。”一睁眼，天地芳华仿佛尽收眼底，墨色的眸间不见半点人世温度。朱唇轻启，语气清冷威严，让听之人不由净心凝神，灵台清明，不起半分琦念恶意。
　　“道——弦——歌，无情道心，你没彻底消失。”要说心魔怕什么，就怕眼前的无情道子，只要有她在，她永无出头之日。然而她放不下的执念也是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以为她已经失去她了她的时候出现。为什么，是因为要保护现在的她吗，还是你也是在乎我的，告诉我镌永芳华。
　　“心有道，有情无情有何分别，当年一念之间，道弦歌未能斩杀心魔，如今你既欲为祸，便留你不得。”清冷的目光，伴随其引动的漫天飞雪扫过被倾歌打伤的众人，仿佛千年不化的冰雪落在身上，让人忍不住一个激灵。虽然不起半分波澜的目光在落在侠菩提身上多停留了一秒，但最后依旧停在了倾歌身上。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邸，俯视着芸芸众生，不见悲喜，不动情欲。
　　“……”感觉被无视的解锋镝。
　　“……”楼上不是一个人的赮毕钵罗。
　　“……”我才是被彻底无视的那个的墨倾池。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无情的道弦歌，久违了的侠菩提。
　　“……”选择静静吃瓜的众人。
　　“我让你留了吗，比起被你镇压百年，日日夜夜忍受寂寞和枯燥，永无出头之日，我宁愿消散于天地间。”熟悉的清冷于孤寂，让心魔倾歌想起以往被对方镇压在心底那段日子，那能把人逼疯的寂寥和枯燥的修行，也抵不过那人此生不复相见，想到这倾歌语气间竟有几分委屈。
　　“活着不好吗。”真是服了你了大佬，明明一句嘲讽力十足的话怎么到你嘴里，硬是一字一句的说成了陈诉句。
　　“你以为谁都是你，修行修行，你自己的人生枯燥无味，活的无欲无求。我这个心魔对你来说可有可无，大可灭了我，可你非要留着我，你以为你是佛修还能普度众生不成。你错了，我是魔，随心所欲的魔，永远放不下屠刀，成不了佛。”越说越生气，看着对方依旧没有表情的模样，心魔倾歌心底的怨恨彻底爆发。她最讨厌的就是道弦歌那无欲无求的模样，不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包括自己，眼中心中只有剑与责任，置她于无物。镌永芳华，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被你留在原地的我，而不是看着你无欲无求的身影在无情大道上越走越远，那是比寂寞还要死寂的存在。
　　“……”对上倾歌怨恨的目光，道弦歌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什么也不明白，但是修行无情的她早已不在意。
　　当初发现自己也会有心魔，道弦歌也只是顺其自然，加上对方并未作恶，出于众生平等的原则她便没将对方彻底抹杀。如今自己能出现的原因竟是要亲自抹除这份因果，还真是命运弄人。倾歌你要的我给不起，也不能给，这份一开始的错误今天也将结束。
　　“又是这样，道弦歌，没有心的你眼中永远没有其他人的身影，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个模样既然不在意为何当初要留下我又无视我的存在。”倾歌大声质问着对方自己心底的疑问，眼中泪摇摇欲坠，百年相处，她能懂道弦歌，却永远无法原谅对方忽视她的罪。
　　“前日因得今日果，道弦歌无话可说。”道弦歌没得解释也不愿解释，她本就是道弦歌的过去，此次再出现，只为彻底消灭心中魔障。从此后，前尘消，道弦歌再不必被无情道所扰，可专心改修有情道，这是她的天命，她心甘情愿。
　　“我明白了，你是来杀我的，呵呵呵，也对，一向不在乎所有的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呢，原来是因为我挡了她的路。”
　　“……”沉默代表了一切，道弦歌神色从未变过。
　　“所以说我真的是她的劫，为什么，为什么修无情道的你束缚了我的自由，现在你要重修有情道却是要用我的命为代价。难怪她会突然入魔，我也这么轻易夺了她的身体，原来就是为了引我出来，道弦歌你有心没心都一样狠，我恨你。你要杀我，来啊，我才不怕你。”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心魔倾歌，终于想通了一切，难怪她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了仙人的身体，自己还洋洋得意，原来不过是一个笑话。她倾歌因她而生，为她所困，注定一辈子都逃不开道弦歌的手掌心。
　　“昔日道弦歌曾许诺，你不伤人，永不对你出手。”剑出鞘，一切已成定局，但看着如今的有些崩溃的倾歌，道弦歌第一次做了解释。
　　“……”听到对方解释，似乎想到什么，心魔倾歌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看着被自己打伤的众人，转向道弦歌的目光变了。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原来你还记得那个承诺，而我却忘记了。所以你故意让我夺取你的身体，就是在等我出手。镌永芳华，你竟然对自己都这么无情，你就不怕我真的吞噬掉你的意识。”心魔倾歌随即自嘲道，却不愿再对方面前低头。
　　“你是我的心魔，我就有责任对你负责。而我自己，若是这么简单被心魔所控，那就不配镌永芳华之名。”语气冷漠的几乎如同寒冰。
　　“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我不会杀你，从此以后你就安分待在我体内修行。”
　　“倾歌，为何要叫这个名字，罢了，你开心就好。”
　　“倾歌，若有一天我无情道成，你——便不可这么任性了。”
　　“你若不伤人，道弦歌一辈子都不会对你挥剑，倾歌。”
　　“心魔倾歌，往事如烟，从今以后，镌永芳华将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你好自为之。”
　　“……”似乎想起往日时光，心魔倾歌落泪了，殷红如血的泪水，划过她白皙的面容，滴落在地上凄美异常。
　　“可是你还是出手了，倾歌，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任性。”似惋惜的轻叹，道弦歌抬起持剑的手，剑锋直指身前红衣如血的心魔倾歌，无悲无喜。
　　“可你还答应过我的，若是我一直安分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是你说的，会对我负责的。明明是你先违背了诺言，是你先离开的。”几乎是吼出来的，心魔倾歌大声质问的同时确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不淡定了，是他们耳朵出问题了吗？还是他们更不上时代了，总觉得里面满满的戏，就连侠菩提都不免诧异的睁大了眼睛。
　　“道弦歌的誓言从未忘记，我是她的过去，她要修有情道，我今日便为她了去前尘因果。而承诺与你的，也是我，待天命过后，忘川路，若先行，亦随后。”明明是毫无感情拨动的一句，却说出了世间最美的情话，震撼在场所有人的心神。
　　“当真。”迫不及待的开口，大喜过望的倾歌甚至忘记了哭泣。。
　　“……”语言可以骗人，但眼神不会，心也不会。
　　“那便战吧，死在你手上，也好过这枯燥无味的一生，正好也看看这些年我到底进步了多少。”倾歌笑了，抹干泪水，还是那个娇俏惑人的妖女。
　　“善。”话语落，双方剑境齐开，红的妖娆，青的神圣，対持于天月山水上空，凌冽剑意压迫众人接连退后，这场远超先天之间的战斗，已经不是他们能参与进去的了，众人再担心也只能远远观望。
　　“以万千剑意为线，织玉清无相剑骨，化天地剑气为形，成世间至极剑境。习得玉清天宫千百年都不成被人参透的无相万剑决，道弦歌不负镌永芳华一名。”看着天上两人剑光交织的烽火，如出一辙的招式，地动山摇也不过是平常而已。但看着相似，终不是当年刻苦修行的原主，不过是因为本身之便复制过来的力量，又怎事道弦歌的对手。眼看着这场战斗就要落幕，侠菩提或者明空，目光转向因为自己的话，打量自己的解锋镝，笑而不语的消失在原地。
　　“明镜三千，心止水，无上君临，万仞倾，天地唯剑。”
　　“明镜三千，心止水，无上君临，万仞倾，天地唯剑。”
　　万剑对万剑，红与白在空中拉锯，相互间碰撞而爆发的剑气，以其为中心，向整个苦境震荡开来。
　　“弦歌”最后一秒，自知不敌的倾歌放开了对身体的禁锢，心魔本体从道弦歌身体脱出，将其一掌挥向众人方向，任失去意识的身体，被赮毕钵罗接住，自己独自面对这致命的一剑。顷刻间，万剑穿体而过，血染红颜，绽出人世间妖娆绝色。
　　“你终是在乎我的，道弦歌，咳咳，”感觉自己被一个清冷娇小的身体抱入怀中，倾歌睁开眼，果不其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容。
　　“睡吧，一切都过去了。”没有过多的安慰，道弦歌淡然开口，没有离别的伤感，亦无诛邪后的大义凛然，只是一片波澜不惊。
　　“呵呵，你还真是半点不会安慰人，咳咳，”有是一口血涌出，倾歌已经忘记自己是从何时开始追寻对方的的影子。她再嫌弃对方枯燥无味，却不知自己只是不希望的对方忽视自己而已。真是可笑，口口声声说着随心所欲的魔，却早已为一人画地为牢？倾歌倾歌，何为倾歌，不过是，弦歌三千，为倾一人。
　　“你当真没有怨言，多年坚持，一朝虚无，如果是你再修无情道也不是不可能。”彷如回光返照，倾歌突然死死抓着对方手，指尖深深陷入肌肤，露出点点嫣红。她知道道弦歌言出必行，但是同时她又有点害怕，害怕那不是她期待的答案。
　　“天命所归，生无喜，去无悲，她的未来有了变数，强求不得。”扫了一眼被赮毕钵罗抱在怀里的躯体，道弦歌不见半点留恋。
　　“那好。道弦歌，记住你答应我的，忘川路，我先行，你随后。”听到满意的答复，倾歌笑了，像极了得到糖果的孩子，放心的松开对方，开心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自然。”看着怀中红颜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道弦歌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在没移开，这是她欠她的。
　　“道弦歌，我有没有告诉你，一句话。”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如萤火消散，心魔倾歌突然有勇气开口。
　　“……”看着下半身已经消失的倾歌，道弦歌俯下身，倾耳相待，用行动回答。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道弦歌，遇上我是你的劫，爱上你却是我的命。真的好想，好想再听你唱歌给我听，现在我要死了，你再唱给我听好不好。”伸出手，覆上那人的脸颊，这是曾经她幻想了多少次的场景，现在她终于做到了。
　　“好。”话语落，道弦歌看着倾歌许久，终是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了记忆里相似的笑容，一如初见。
　　“君不见东流水
　　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
　　君不见城上日
　　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
　　何须问浮生情
　　原知浮生是梦中
　　何须问浮生情
　　只此浮生是梦中
　　只此浮生是梦中”歌声起，只见道弦歌将倾歌虚影小心扶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放置的是她的冰魄凝霜剑。而道弦歌空出双手后，将其放置身前做抚琴状。看到这众人本该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但随着对方轻轻弹奏，无弦之音却突然奏响。
　　一曲心弦之曲绵绵不绝于耳，竟引起天地悲鸣，余音绕梁之声辗转众人心间。配合着道弦歌清脆动人的声音，更有种缥缈空灵的感觉，其中感触最大的的莫过于善琴的赦天琴箕。一曲何需问，在场众人神色不一，却都沉浸在这份沉重而真挚的情感中，久久无法自拔。
　　“何……需问，浮生情，原知……浮生是梦中”倾歌突然和着道弦歌的歌声，轻轻哼唱，却不知早已泣不成声。她对道弦歌的爱，可不是正如歌词所唱，全在梦中。
　　歌声断，执念消，心魔倾歌一生为其所困，终得偿所愿，死在她追逐的人怀里，含笑九泉。
　　“……”什么叫至死不渝的爱，什么叫相爱相杀，他们果然是跟不上潮流了吗？苦境死情缘的多了，打死他们也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狗血故事和反转的剧情。但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有种心酸的感动，突然好想谈一场恋爱了有没有。
　　简单概括一下这个故事，换个性别，就是一位修无情道的道子镇压了心底的心魔，却不想被自己的心魔爱慕。心魔出于被忽视的不满最终因爱生恨准备报复社会？没想到，刚出手，就被道子出手灭了的同时，虽没得到道子的爱，却被道子承诺，生死不离的狗血八档剧。于是心魔心满意足的付了黄泉，死前最后一秒还来了个真情告白，赚足了观众的眼泪。但问题是，道弦歌是女人，心魔倾歌也是个女人，感觉这年头对他们单身狗很不友好。
　　“如此，也好。”感觉到怀中最后一抹红色化为虚无，道弦歌抚琴的手一顿，又很快反映过来。停下弹奏，道弦歌缓缓起身，伸出手触及空中快要消散的最后一抹艳色，神色终于带上了一丝人性的悲悯。她这一生，虽不懂情爱，却尊重世间所有美好的情感。倾歌虽为魔，却从未有害人之心，只不过生来狂妄肆意了些，数百年相伴，终是自己算计了她。
　　当初一战罪孽红莲，是她技不如人，那时的她本就不该再存在，残留的无情意识只为压制倾歌而得以苟活。如今她和倾歌都成为了道弦歌走上有情道的阻碍，与其契约的天道自然乐的借此彻底了断道弦歌与过去的一切。
　　不过生死她早就不在乎了，当然如果她想，的确可以再次引导本我重修无情道，但她为何要这样做。
　　既然她立誓守护的玉清天宫已经不在了，那么现在的她何不借此完成当初的誓言，顺势而为偿还她欠倾歌的情。
　　“弦歌姑娘，或者道弦歌，你？”也许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解锋镝也不敢贸然得罪对方，毕竟对方看起来有点太过威严和陌生。
　　“我是她又不是她，只是她过去的一个投影，就如同这个世界的化体，很快就会消失，你不必在意。至于她，很快会醒，我也好心魔也罢，我们任何一个出现，都不是天道希望看到的存在。”没有分的半点目光，道弦歌从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她的眼里早就被淡漠和无情所代替。
　　她知道天道畏惧她与倾歌，因为倾歌不受它的控制，实力更是与自己不相上下，它害怕了。而自己一样，若是再修无情道，便不会在乎此间的一切，它便无法制约于自己。毕竟它也怕与它契约的人，因为无情，会很毫不在意打破契约反噬于它。
　　“如此，那多谢弦——道友了。”解锋镝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道子，她拥有道弦歌的样貌和气息，却比对方还要冷漠和无情，她的眼里早已印不出世间的万物，只剩一片寂寥。与其对望，就如同你仰望高山，丈量大海，只会让自己变得渺小，觉得惭愧。仿佛自己的心思在那双眼里被摊开的明明白白，让他都不免拘谨起来，十足的大佬前辈的风范。
　　“——”没有开口，对于解锋镝的客套，道弦歌本不欲理会，但顾及于他天道之子的身份，道弦歌终是看了他一眼。真的是一眼，至少解锋镝觉得这一眼连一秒也没有但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慌啊。
　　“帮我带给她一句话。”许久，收回远眺天边的目光，道弦歌开口了。
　　“什么话。”那个她是谁他自然心知肚明，虽然不解，但解锋镝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而且他也不会有小看眼前这位化体。
　　“无情也好，有情也罢，人可以死，剑不能亡。”伴随对方远去的身影，传来话语字字珠玑，可没等解锋镝再问，对方的身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漫天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间。对方的离去带走了漫天孤寂的飞雪，而那把冰魄凝霜剑却留在原地，发出阵阵剑歌，似为过去主人的逝去发出最后哀鸣。她就像人间的一场梦，来的无形去的无影，梦醒了，连存在都成了一种疑问，让人不禁扪心自问对方是否真的存在过。
　　“这是……我的伤好了”“我的也是”“……”金光洒落在身上，众人只觉得一处雪一般冰凉，保留在身上的伤势，在金光入体后，消弭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