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善之徒》莫道真

37、第三十六章 记录官

　　是夜。
　　墙后。
　　铁链大叔对粉发女孩使了个眼色，转身第一个爬上了墙。
　　他顺着藤蔓爬到墙顶，小心观察了一番，才跃到墙头。
　　花园的烛光格外微弱，他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危险后，对粉发女孩点了点头。
　　女孩也爬上了墙头。
　　不远处那座像教堂一般的建筑，只有一个房间亮起轻微的灯光。
　　——那应该就是记录官所在的房间了。

　　女孩与铁链大叔对视一眼，心中有了计较。
　　铁链大叔将自己的一条铁链扔下，直直地插入泥土。
　　等了一会，发现什么也没发生，他们才从墙上悄声无息地跃下，落入院中。
　　——这院子里，竟然没有什么机关陷阱。

　　“真是奇怪……”铁链大叔比粉发女孩后落地一些，他打量着四周，低声嘟囔着，“这地方……竟然不怎么危险？”
　　后院里满是生长茂密的植物，看起来并没有人定期修剪。
　　粉发女孩想了想，指了指远处那亮着的房间：
　　“或许……真正危险的地方不是这院子，而是那里面？”
　　“有可能。”铁链大叔赞同地点点头。

　　他们向那座建筑走去，没走几步，粉发女孩听见，跟在身后的铁链大叔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怎么了？”粉发女孩转头问道。
　　铁链大叔皱着眉，挠了挠自己的左臂，在哪上面有个不大的红肿的包：
　　“没事没事。应该是被蚊子咬了。”
　　他另外一只手忍不住去挠：
　　“也难怪了，这院子里植物这么多，虫也挺多的。”
　　“那……你忍耐一下，餐馆里面应该会有止痒膏的，我到时候回去给你找找。”粉发女孩有些担心地说着。
　　铁链大叔连连摆手：
　　“没事的，我这么一个粗人，糙皮肤，早就习惯了。只是没想到这里的蚊子这么毒，等过段时间就不痒了。”
　　“我们先做正事吧，别为了这么点小事浪费时间。”
　　粉发女孩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
　　他们谁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后门看起来有些旧了，一把有些生锈的锁挂在上面，似乎很久没人打开过。
　　生锈的锁有些难弄，铁链大叔下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这锁打开。
　　他们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有些薄薄的灰尘，粉发女孩用袖口捂住鼻子，微微皱起了眉。
　　“……记录官平时都没打扫这里吗？”女孩迟疑地开口。
　　铁链大叔摇摇头，并不清楚。
　　他从满是灰尘的桌上拿起一盏蜡烛，用打火石将其点亮。

　　烛光颤巍巍地亮起，隐约着照亮了这个房间。
　　铁链大叔打量了一番，摇了摇头。
　　这里并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我们得先去找那本书。”铁链大叔开口到，“那本像书一样的记录系统——上面应该会有所有信息的记录。”
　　粉发女孩点点头。

　　他们从房间一路走到大厅。
　　大厅的门早也关上了，屋中不见一点灯火。
　　只有手上的那盏蜡烛微弱地照耀着。
　　奇怪的是，这一路走来都十分安全，就像他们只是误入一个平常人的家里。
　　——但是同时，也宁静得可怕。

　　粉发女孩和铁链大叔看着大厅的最中心，放在单独的架子上的书，对视了一眼，向那处走去。
　　这次的行动，铁链大叔没有带上酒瓶，他看起来清醒不少，也正经不少。
　　在距离“书”十米的地方，铁链大叔对女孩打了个手势，示意女孩等在此处。
　　铁链大叔试探了几次，初步确定安全之后，上前查看。

　　他仅仅站在“书”前，手还未曾触碰书页，“书”便发出幽幽光芒，然后整个大厅的灯饰依次亮起。
　　铁链大叔心中咯噔一声，暗道：
　　——哦豁，完蛋了。
　　——敢情在这里等着？

　　粉发女孩也同样被这突变吓了一跳，她戒备地看着通向楼上卧室的梯子。
　　可过了许久，仍然没有一点声息。

　　“喂喂……”铁链大叔皱起眉，“这不对吧……”
　　“这么大的动静，记录官不可能不知道啊……”
　　他有些纳闷地说着。
　　女孩同样感觉到不对劲，但她摇了摇头，对铁链大叔说着：
　　“先别管这个——你先去查查！看看‘书’里有没有‘苍羽’有关的消息！”
　　“哦、哦！”铁链大叔仓促地翻看书页，书页在触碰他手指的一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显示出了他个人的所有信息。
　　“喂喂——现在不是讲我生平的时候吧！这东西怎么查其他人的记录啊！”铁链大叔低声抱怨着。
　　可无论他怎么滑动，书页上显示的依然只有他个人的信息。

　　“我来试试。”粉发女孩忍不住开口建议道。
　　铁链大叔侧身腾出空间，女孩走了上来。
　　书页依然在触碰她指尖的一瞬间，发出耀眼光芒——那上面的内容，在一瞬间变成了她的信息。

　　“……还是这样……”铁链大叔叹了口气，围着“书”打量着，“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原理啊？”
　　“‘书’只能查询触碰它的人的信息呢。”
　　铁链大叔挠了挠头：
　　“那就没办法查询到其他人的信息了啊……”
　　“是这样的呢。”
　　铁链大叔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啊……”
　　“是有些呢。”那女声赞同地附和道。

　　“大叔！”粉发女孩意识到了不对！
　　“——等等！”同一时间！铁链大叔也猛然醒悟了过来！
　　他们齐齐转头，向着刚才声源的地方看去！
　　——那一头银丝，脸上有着细小咒文的女人，正站在楼梯下，微笑着看着他们！

　　“记录官！”铁链大叔瞳孔一缩，喊了出来。
　　这个女人，正是负责塔多林中心区域的登记者，也是一切的记录者。
　　他们的行动，果然还是对上了这个人。

　　“啊啊……您、呃……您是多久来的？”铁链大叔丝毫没有骨气地用上了敬语。
　　粉发女孩皱着眉，拿出短鞭，戒备地看着记录官。

　　记录官依然温和地微笑，仿佛没有看见他们的警惕一般，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来。
　　“想要调查情报的话，查‘书’是没用的。”
　　铁链大叔和粉发女孩后退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
　　记录官却只是微笑着，走到“书”的面前，将手放在书页上。
　　层层的光芒散开，“书”轻轻合上。

　　“‘书’的作用，仅仅是个人的简易记录——而真正具体的情报，都储存在我的脑海。”
　　记录官轻弯起眼睛，笑着看着他们——只是那眼底里是机械般的冰冷：
　　“你们——是怎么得知‘苍羽’这个组织的名字的呢？”

　　——心中警铃大震！
　　“后退！”铁链大叔厉声呵斥着！
　　他和粉发女孩在第一时间向后退去！
　　他们险险避开了记录官袭来的短剑。

　　“啊，真是不乖的孩子们。”记录官的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没有对这次攻击的落空有半分惊讶。
　　她打量着粉发女孩和铁链大叔：
　　“……奇怪的组合……”
　　“唯一和你们有共同联系的……啊，是了……”
　　“是那两个孩子吧——白狼和恶鬼……”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带有了一丝诡异。
　　她低声喃喃着：
　　“……到了这一步了吗……”

　　粉发女孩和铁链大叔并没听清她最后说了什么。
　　女孩的短鞭已经急急地袭向记录官，“不关你的事吧！你只用告诉我们‘苍羽’的情报！”
　　记录官挡下了女孩的攻击，但她似乎并不特别擅长打斗，在力量方面远不如女孩，整个人被鞭子的力道推着往后，直到跃出一段距离，才停止滑动。
　　而就在那时，地上冒出的铁链将她团团缠住。
　　记录官在略微的惊讶后，微笑着看着铁链大叔和粉发女孩说道：
　　“——你们的成长，真让人意外啊。”
　　紧紧缠绕的铁链，让她动弹不得。

　　铁链大叔耸耸肩，正色看着记录官说到：
　　“还请您、呃……”
　　他被粉发女孩瞪视了一眼，改口说道：
　　“请你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只要告诉我们想要的情报，我们就不会伤害你。”
　　记录官低垂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喂，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女孩威胁到。

　　记录官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铁链大叔和粉发女孩，开口道：
　　“好。”

　　这下，换铁链大叔和女孩愣住了。

　　“怎么了？你们不是想从我口中问取情报吗？”记录官笑着问道，她看起来十分温和，脸上却带有一丝不协调的僵硬。
　　女孩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再次警告道：
　　“你可别耍什么花样。”
　　回答她的，是记录官如同从模板中刻出的笑容。

　　“你们想知道关于‘苍羽’的情报吧。”记录官已经自顾自地开口，她看着粉发女孩和铁链大叔，“你们已经知道了什么呢？知道了蛊虫的事？”
　　“——啊，看样子知道了。”在看见女孩他们一瞬间的戒备时，记录官已经有了答案，她轻轻笑了起来。
　　“到底是我们问你，还是你问我们？！”女孩一瞬间变得不耐烦，她警惕地盯着记录官。
　　记录官弯了弯双眼，说到：
　　“‘苍羽’的确是蛊虫的源头呢。”
　　“——不过，真正的源头，应该还是‘那个人’。”

作者有话说

　　炸鸡！黄金脆皮鸡！下酒超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