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武松？不，金莲！》为什莫

31、最难消受美人恩。

　　玉兰唱罢，放下象板，对众人又施了一个福，可能是错觉，但潘金莲总感觉玉兰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有意无意地望自己身上瞄，潘金莲又不是那种害羞的性格，坦坦荡荡地看了回去，倒把那玉兰给看脸红了。

　　潘金莲心想：“小样儿，这都是姐姐我玩剩下的。”

　　张都监让人拿来劝酒杯，令玉兰给众人敬酒，丫鬟斟酒，玉兰先递给了张都监和他的夫人，第三个才轮到潘金莲这个外来户。

　　“把酒斟满了，我可听人说了武松是个好酒量的！”张都监在旁边起哄似的说道。

　　玉兰闻言当真倒了满满一杯的酒来，潘金莲看着眼睛都瞪大了，表情看起来稍微有些滑稽，众人的眼光皆在玉兰身上，倒只有玉兰看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微微地勾起了嘴角。

　　“我敬武大哥一杯，常听人说您是个好汉中的好汉！”

　　潘金莲自然不愿意输阵，伸手接过那杯酒来一饮而尽，无意中碰到那玉兰那春葱般的玉手，她并没有什么感觉，玉兰却好像是触电了一般的抖了一下。

　　“果然好酒！”潘金莲却是有些醉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盯着玉兰，这行径稍显有些孟浪，但她心里想的却是既不能输人也不能输阵。

　　张都监在旁边大喜：“好！此女颇为善解人意，也知音律，极能针指。如你不嫌......”

　　潘金莲自然听出了张都监的未尽之意，看什么玩笑，这玉兰虽然好，但她若是替武松娶回家去了，那她又该如何立身，自然连忙开口推拒，借口也现成的。

　　“多谢恩相美意，只可惜小人家中已有人了，本来今天应该带来给各位请安的，只可惜生了病，大夫不让见风。这才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来，还请见谅！”

　　张都监自然知道“武松”家里还有个女的，不但知道这个，他还知道这个女的长得颇为美艳。但他也未必真的舍得将玉兰给人，今天这话只不过是为了表明个态度，那就是老子真的很器重你！

　　玉兰听见这话后，小扇子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动了好几下，看向”潘金莲”那双明润的秋水目中，有一种欲语还羞的朦胧感。

　　她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

　　酒席过后，潘金莲往住处走的时候，忽然察觉倒似乎有人在看自己，在漆黑的夜里有这种感觉，给人的第一印象却是毛骨悚然。

　　潘金莲壮着胆子朝视线的来源处望去，却见那走廊下，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独立在那里，也不知道在哪儿站了有多久。

　　“玉兰姑娘？”

　　“深夜来访，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武郎君千万不要见怪！”玉兰柔声说道。

　　“这个有什么好见怪的？”潘金莲也不知这玉兰想干什么，索性直接了当的问了 ：“不知玉兰姑娘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能来找武郎君了吗？”玉兰大胆地问道。

　　潘金莲心想你这是要搞什么鬼？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却又想姑娘家家的脸皮薄，也没有当面戳破她。

　　“我跟武郎君开个玩笑而已，还请武郎君不要生气！”玉兰见“武松”半天都没有回答，自己给找了个台阶下了。

　　“这点小事，我怎么会生气呢？”潘金莲答道。

　　“那我又要冒昧说一句了，不知武郎君跟您的内眷还要在府里住多久呢？”玉兰像是鼓足勇气才说出这句话来。

　　潘金莲刚开始还以为这玉兰是求爱不成后，恼羞成怒的要赶人走，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玉兰这是话里有话，于是她反问道。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却听不明白。”

　　玉兰捂着嘴偷偷地笑了，就算是同为女人的潘金莲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笑起来真的很美，月亮的清辉照耀下，她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见了月宫里的嫦娥。

　　“武郎君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听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有道是齐大非偶，却也可以套用在今天的情况上，张府虽好却不是武郎君的久留之地。”

　　潘金莲闻言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却是在思考玉兰这话 的可靠性，她想不出玉兰有什么撒谎的必要性，但也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她特意来冒险相告。

　　“姑娘为何这么说？”

　　“快活林，蒋忠的背后的人叫张团练，却是跟我们府上的老爷关系最好，他们合计了要来算计你，若你还是不走的话，怕是没两日就会被人编织罪名抓进牢里，”

　　潘金莲一听大骇，只觉得好险好险，已是全然信了玉兰的话，脑子想着张府内不是久留之地，应该速速离去才对 。

　　玉兰见武松已经知晓事情厉害，便想要转身离去，却被人给叫住了，她听见“武松”说：“姑娘告诉我这么要紧的事，若是被张都监他们知道，怕是不能善了，那时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潘金莲难得一次良心发作，朦胧的月色下，她只看见玉兰的身影似乎僵了一下，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有武郎君你这句话，我便算是不须此行！张都监向来宠爱我，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怎么可能，潘金莲也是给人做过婢女的，像玉兰这种背主外向的情况，那个主人家能够容得下她，轻则发卖，重则打死都是有的。

　　“姑娘不要骗我，事情哪有那么简单，你如此真心对我 ，我又怎可负你，这般不是好汉所为！潘金莲这话说难得真心实意，她这个自私的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真心实意待她。

　　也不知道潘金莲上面这些话里，那句却是戳中了玉兰的心，她轻轻地转过身来，看着潘金莲，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那武郎君又要如何报答我？我曾听过唐人故事里，有过一则红拂夜奔的故事，难道今日你想效仿那李靖，也拐走别人的家姬妾吗？”

　　玉兰的心意昭然若揭，赤裸得潘金莲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玉兰自己早就备好答案，她又笑了，这一晚上她似乎总是在笑，唯独这声笑有些凄凉 。、

　　“武郎君不是李靖，我也不是那红拂女。我贪恋这张府的富贵荣华，却是轻易离不得的！”

　　她在说谎，潘金莲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心意，她这一生似乎都没有被人好好爱过，骤然蒙人爱护，竟有些手足无措 。

　　“若我定要带姑娘走呢？”

　　“呵！暂且不说武郎君到底能不能带的走我，本朝不似唐代，拐带他人婢妾可是重罪，这事要是传出去，你在江湖上的名声也不好听。再者说了，你要是带我走，我在你身边有算是个什么？”

　　“我在宴上可听得清楚，武郎君你早有佳人在旁。说句让你见笑的话，莫非你也垂涎切身的美貌，想让我于你做个妾室？那我只能说，我已经给人做够小的了，武郎君的邀约恕我不能答应，你还是赶紧回去收拾行李，带着你的佳人快些离开这里吧！”

　　此刻的玉兰倒有些诗中“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侠客气质。

　　潘金莲又怎么能让她给比下去，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名声什么的不过尔尔，姑娘不愿屈居人下，做人妾室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但我还是想带姑娘走，我有感于姑娘今日深恩，愿与姑娘结拜为兄妹，从此后，你我二人以兄妹之名相称，若是你愿意的话，我在江湖上也认识个把好汉，愿意给妹妹介绍个称心如意的夫君。”

　　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她语带涩意的说道：“比你还要好吗？”

　　潘金莲见玉兰意动，连忙又说道：“武松在江湖上不过尔尔，我认识的好汉有的是比武松强个千倍百倍的。”

　　此时的玉兰却是哭的止不住了，乳燕投怀般地撞入潘金莲的怀里，口中连声叫着她哥哥。潘金莲虽然诚心如意了，但总感觉那里怪怪的。

　　身后提着一盏灯笼不知站了多久的武松，实在是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听到咳嗽声后，他面前那对诡异的男女，就好像是被抓奸的野鸳鸯一般飞快地分开了。潘金莲率先反应过来是武松，有些尴尬地挠头道。

　　“你怎么来了？”

　　武松心想我要是再不来，你媳妇都给我娶回来了！

　　一旁的玉兰却是反应机灵，立马朝武松行了一个万福，嘴里极其亲切的唤了他一声“嫂嫂。”武松被她叫得毛骨悚然。

　　潘金莲也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连忙打圆场道：“好了好，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讲那些虚礼了，我听玉兰说那张都监伙同张团练蒋门神欲对咱们不利，我们不要在这里磨蹭了，趁着他们没开始行动赶紧离开张府才是正经事！”

　　武松又不是什么耍小性子的人 ，一听闻有正经事有做，连忙带着玉兰一起收拾起行李来，只捡了便宜的细软，潘金莲在张都监手下干活，外面的人却也送了她许多金银财物，不过她这个人大手大脚的，有钱财也都散出去了。张都监想抓他个偷拿财物之名，却也无凭无据，最后只得去官府告了他拐带他人姬妾。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三个人匆匆地收拾完行李，打晕了后门看守的仆人，趁着夜色偷偷地溜出了城区，总算是逃过了一次牢狱之灾。

　　路上潘金莲一时兴起，偷偷问武松昨夜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武松满脸的一言难尽，但昨天的话给他印象太深刻了，到现在还能复述出来。

　　“也就是从那句‘名声什么的不过尔尔，姑娘不愿屈居人下，做人妾室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但我还是想带姑娘走。’开始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