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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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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虚漫不经心地看过去,待看清楚来人的真面目后,不禁有些怔住了。他以为自己的妻子李瓶儿就足够貌美了,没想到来人跟她比起来竟也毫不逊色。
武松今日来看潘金莲,见她面色还好也就稍稍放下心来,拿出准备好的衣食递给她,潘金莲顺手接过,摸了摸食盒居然还温热。
“这是从哪儿买的吃食?闻着好香!”
武松淡淡地说道:“我做的!”
“你做的?”潘金莲打开盖子的手,略微迟疑了一下。
花子虚在旁边闻见味道,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武都头,这位是你家什么人?真是好手艺,我在这里都闻到饭香味儿了。”
“这是我家大嫂。”潘金莲顺手拿了个炊饼递给他:“尝尝,这是我家家传的手艺。”
花子虚咬了一口,觉得也不过尔尔,但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昧着良心夸奖道:“果然不错,比那前门大街上卖炊饼的武大郎做得还好。”
武松跟潘金莲两个皆默了。
“怎么了?可是小弟说错了话?”花子虚察觉气氛不对。
“你说的那武大郎,正是我的亲哥哥。你面前这位就是我哥哥家的大嫂。”潘金莲顿了顿说道。
“哦!没想到这世间居然有这么巧的事。”花子虚有些尴尬,他也见过那武大郎,个三寸丁柳树皮,怎么也没办法将他与打虎英雄武松联系在一起。
“怎么今日只见大嫂一个人来,不见你家哥哥呢?”
潘金莲都服了花子虚这个人,他成天都干什么去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也难怪之前两人认识的时候,她说自己是武松的时候,他毫无鄙视之意,合着什么都不知道呗!
“我大哥前两天刚去世了。”
“瞧我这张嘴,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处处点炮。”花子虚作势扇了嘴巴两下,眼睛只偷偷地瞥那“潘金莲”,见她那双桃花眼微微发红,表情格外悲伤,忍不住又说道。
“我不知此事,多有冒犯,还请二位节哀。若是改日出去,有机会的话,我定要到武大哥坟上烧香请罪。这么个好人还青春年少,就这么去了,真是太可惜。”
花子虚今天说话处处点炮,潘金莲懒得搭理他只跟武松说话。花子虚耐不住寂寞在一旁偷听,只听得几个人名,什么王婆,郓哥儿之类的,还有一个他特别熟悉的名字,西门庆。
那武大嫂提起西门庆的名字,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跟他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
花子虚难免想起之前,武都头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关于西门庆的坏话,这就难怪了。只是不知道这两家结的什么仇?
“什么仇?”潘金莲一挑眉,语气不善地说道:“不共戴天的杀兄之仇!”
“这.....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花子虚听到这里,着实吓了一大跳:“说起来,我还不知道武都头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呢?”
一个是死牢里的犯人,另一个则是他的邻居加结拜好兄弟,花子虚更相信那边儿的话可想而知了。
潘金莲心想这还不都是托了你那位好邻居的福,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花子虚这人看起来太不可靠,没有必要再跟多废话了。
武松也觉得花子虚这个人着实鼓噪,加上接二连三地被人戳中痛处,心里早觉得不爽。脸上便显出几分冷冰冰来。
二人很快谈完了事,这牢房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潘金莲便催着武松赶紧回去。
“那你要多保重......”武松顿了顿说道:“我一定会尽快想到办法,让他们放你出去的!”
“放心吧!你也要多保重。”潘金莲轻松地笑着说。
武松还是有些不放心,往外走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回头看,便看见潘金莲一直站在那里笑着朝他挥手。
花子虚在旁边小声吐槽,武都头你这是在坐牢好不好......笑得那么开心干什么?
怪怪的.....
这武松跟他嫂嫂之间,怕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花子虚晚上被虱子咬得睡不着的时候,回想起白天这茬事,颇有些笃定的下了定论。
这点事儿可瞒不过他,勾引嫂嫂这么卑劣无耻的事也做得出来,这武松也不过如此吗?
花子虚态度的转变,在说话的时候便忍不住带了出来。潘金莲那是个好脾气的人,听见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挤兑自己。
脾气一上来,把花子虚骂的狗血淋头,连带着十八辈祖宗跟着受累。话都说不出来,气得差点儿没倒仰过去。
花子虚被骂得节节败退,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潘金莲那个大“把柄”,吐口而出:“狗屁的打虎英雄,你个偷嫂子的小人。”
这下可算是真捅了马蜂窝,潘金莲原地一蹦三丈高,要不是中间有堵墙隔着,她今天怕是要打死花子虚这个嘴上没把门的东西。
“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花子虚仗着“武松”打不着他,便大放厥词起来:“保重来保重去的,那个叔叔跟嫂嫂这么说话的。”
越说他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底气都足了几分:“又是谁家那个嫂嫂,能这么不辞辛苦的来狱里看望小叔的......”
“我亲老婆都还没来呢!”
由此可见,花子虚趁机找事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嫉妒武松有人来看望,而他没有,他嫉妒!
潘金莲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像花子虚这种低俗又脑子不好的人,是绝对不会了解什么同舟共济生死相依的纯洁叔嫂情的。
这他娘的就是个满脑子情爱嘴又贱的色坯,他老婆怎么能够受得了他的,不给他戴绿帽子都不合理。
就这么说着,他竟然还委屈起来,再过两日她就要被押解到开封府了,家里还没传个准话过来,又不是谁都像武松那样坐个牢跟吃家常便饭一样。忧虑交加之际,总要找些发泄的途径,跟人斗斗嘴什么的,心里还好受些。
“你就是花子虚?”牢子突然将花子虚提出来,最近阳谷县里来了一伙江洋大盗,县令抓了许多犯人回来,牢里都放不下了。
“怎么?这就要上开封府了?”花子虚瞬间紧张起来。
“不是,牢头嘱咐我给你换个牢房。”牢子环顾了一周,好像就只有武松住的那间比较宽敞:“麻烦武都头跟这小子挤一挤了。”
“无妨。”潘金莲轻松一笑,露出一排瘆人的大白牙。
看得花子虚当时腿就软了,这他娘的还不如上开封呢!就凭刚才他说的那些混账话,武松非得打死他不可。
“我不去!别把我跟他放在一起。”
“什么时候有你挑挑拣拣的份了?”牢子不容分说地花子虚推到“武松”牢房里,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极其不负责任的留下了一个孤单弱小又无助的花子虚:“那个,武都头咱们有话好好说,打人不打脸!”
“呵呵!”潘金莲活动了活动手指,花子虚听见她关节发出的响声,吓得更是缩成一团。
“你可不能打我啊?我,我,我上面有人!”
“你有个狗屁!”谁跟他废话,潘金莲没跟他废话,直接打了他一顿,边打还边说:“让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让你胡说八道,嘴巴不干净!”
“别打了,武都头,我说错话了行不行。”花子虚昧着良心将潘金莲夸了一遍,可又忍不住嘴贱地问道:“您这样的好人,当初是怎么进来的。”
潘金莲沉默了,旁边牢房里刚关进来的犯人插嘴道:“是西门大官人告的武都头,罪名是杀兄谋嫂!”
“......”花子虚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了实话还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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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最近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先是除了武松这么个心头大患,又勾搭上隔壁花家李瓶儿,那妇人对他死心塌地的,自从丈夫遭了难,背着人将大把的钱财搬进了他家。情场商场双得意的他,最近晚上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殊不知他这些暗中的举动,早就被另一人尽收于眼底。
一日里,潘金莲突然问道花子虚:“你家中可有两口描金箱柜?”
“武都头怎么问起这个?我家确有两口描金箱柜,是我婆娘的嫁妆。”
“应该值不少钱吧?”
花子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依他看武松不是个爱钱的人,很是低调的朝西门庆比了五根指头。
“大概值这个数。”
“好,老天爷还真是不长眼,又叫西门庆那厮交了好运,白赚这么一大笔钱。”潘金莲说话的时候,偷偷注意着花子虚的脸色。
“为什么这么说?”花子虚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两分生气。
“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
花子虚可不是都明白了,这分明是“武松”之前说的话都应验了,不然他怎么知道自家有两口描金箱柜,可他还是不相信:“说不定是我老婆托我兄弟救我呢?”
“哼。”潘金莲狠心地打破他最后的幻想:“若是为了救你,这么光明正大的事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的,非得趁夜里从花园墙上偷运过去。”
“这负心的妇人竟然如此对我!气煞我也......”花子虚一口气没上来,居然气得仰到了过去。
潘金莲不慌不忙地掐他人中,把他给叫醒了,看他面色青白,心如死灰般的样子,悄悄附在他耳边。
“你想不想报仇雪恨,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
花子虚眼睛一亮,但随后又黯淡下去:“你能有这么好心?为什么要帮我?”
“倒是聪明不少,不为什么,只因为我并没有杀我哥哥,我跟你有同一个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