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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后续大纲(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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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安试探中确定信来自莫道寻常本人,仓皇想停止之余,又带着诡异的兴奋感期待回信。梁哲言不负他期待,继续来信,但看所写文字,他好似并未发现自己的笔友处于另一个时空。
崔安想告诉他真相,却因动漫已开展至比赛白热化阶段而放弃,他怀着别样的心思鼓励梁哲言加油。
一来一往的交流中,崔安发现莫道寻常脱离剧本赋予的形象,变得立体起来。越是这样,崔安越无法接受续集将其炮灰,他极力隐瞒真相,积极与官方沟通。官方依旧打太极,不予沟通,与此同时崔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他开始怀疑梁哲言是否真不知情。
他在信中写下自己的怀疑,踟蹰没有发出。
剧情未因他的怀疑而停止,官方推出结局,续集主角踩着莫道寻常获得冠军。
崔安看着最后一集,将信撕碎。
他打算将这段关系画上句号,梁哲言的信却来了,信很简单,只是“谢谢”两字。一面是现实期待落空的失落感,一面是得知梁哲言一开始便知道真相的荒唐感,崔安情绪失控,他克制地没有表达,情绪却愈演愈烈,在一个契机下,爆发了。
梁哲言无疑是他的发泄口。
他向对方写了许多信,信却一去不复返。
在揣测梁哲言过河拆桥的同时,崔安忍不住地担心起对方。长时间的等待促使他情绪越发偏向后者,这种情境下,他再次收到梁哲言的来信。
信中,对方告知了他一切。
梁哲言四年前发现世界不对。这种不对劲的感觉老早便有,只是当时只是窥视感,四年前,窥视感消失,变为真实的摆布。梁哲言一觉醒来,第八届颁奖典礼结束,他即将退役的消息甚嚣尘上,梁哲言想要辟谣,推开房门,聚光灯之下,媒体高举话筒,张嘴便是为什么退役。
梁哲言甚觉荒唐,他张开嘴想要反驳,出口的话却是更为荒唐的“没有对手”——身体不受控制,宛如提线木偶。梁哲言意识到遥远的窥视者总算是行动了。他想要逃离这种被控制感,人生却被规划。
那人逼着他退役,篡改他的想法,剥夺他的梦想,最后却说他是一个目无下尘的傲慢者。
梁哲言无法接受,可让他更无法接受的是他的队友深信这点,哪怕询问,也带着笃定的意味。
队友的“背叛”使梁哲言消沉了一段时间,待他从情绪中挣扎出来,这事已成定局,世界将他架空。他也是在这时,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或许存在于一个被控制的世界。
梁哲言开始寻找突破口,他寻找了很多方式,皆是无果。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岌岌可危,他为冷静,翻出旧物激励自己,机缘巧合下,他看见了崔安的来信。崔安用词微妙,甚至有一封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说到了讨厌谁。
一个粉丝与偶像的来信,万不可能如此主观表达厌恶的情绪,除非他所处的视角存在偏向。
梁哲言最初收到信时不置可否,此时重看来信反而找到了问题点。
他将崔安所有来信细细研读后,循着信件来到崔安的居住地。所幸,世界将他架空后,没有继续控制他的行为,他成功地到达了信中地址。如他所料,地址是虚构的,城市存在,街道存在,小区却是一个办公楼。
事情好似走进死胡同,梁哲言却在这死胡同中窥见一片蓝天。
他开始尝试给崔安信。信件好似撞上壁垒,无数次的退回。梁哲言的期待被这一封封被退回的信件消磨了,但所幸,内心还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
写到这时,梁哲言说,那股力量或者是崔安给予他的,因为他冥冥之中一直坚信,事情会有转机。
他靠着崔安的信件熬过四年,最终总算等到了转机——窥视感再次出现。
梁哲言得到十三届赛事组邀请之际,提笔给崔安写了一封信,隐约中,他觉得信件能到达崔安手里。
如他所想,崔安收到了来信。
梁哲言这封信语气平平,崔安却从中窥视到梁哲言四年的挣扎。纸上的文字搅拌好似在他脑中搅拌,搅合得他脑子混沌一片,他说不清自己此时是感同身受还是可怜作祟,他只觉浑身不是滋味,哪怕提起笔,手也颤抖地无法落下一字。
他想要冷静,甚至盯着镜子,冷漠到刻薄地告诉自己,对方原本就存在于画中,画中人注定被控制,他不是作者,无法给予他解脱,而且按照梁哲言的尿性,这一封长长的来信没准只是调动他怜悯心的工具。
但他说服不了自己,他看着镜中眼眶泛红的自己,明白,自己还是想给梁哲言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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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与画中存在天然的壁垒,他无法给予对方一个拥抱,哪怕寄去信件,也只能坐在家里等着。
第一天,崔安期待信寄快点。
第二天,崔安期待转为忐忑。
第三天,崔安害怕起来,续集已经结束,梁哲言还能收到他寄去的信么?
……
所幸,在第五天时,进度变为已签收。
不安的情绪在看见信件已签收时落于实处,可没踏实多久,崔安突然想起梁哲言还得回信。不安感再度袭来,崔安捏紧呼吸,下意识地打开物流追踪才恍然想起自己不是寄件人,没有运单号自是无法查询进度。
没有寄托的等待更是绝望。
崔安觉得时间好似静止了。他无处次地瞥向时钟,得到的答案全以小时为单位。初看一小时后,久等片刻再看,不过两小时。这样熬了168小时后,崔安彻底放弃了,他觉得没意思。尽管不想承认,但事实便是信件被隔离于另一个时空,无法到达他的手里。
恰在此时,他室友电话。室友说掩饰暴露,催促他回学校写检讨。
崔安如释重负,当即收拾好行李走出家门。屋外的阳光刺得他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他暗自告诉自己忘记这段插曲。可惜,当他走到小区门口时,望见顺风快递正在卸货,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请问,有我的包裹么?”
快递小哥态度很好,帮他寻找许久,搜索无果。
崔安哂笑一声,暗骂自己有病。
他对快递小哥摇了摇头,谢过好意,打算离去。
转身之际,门卫室传出一个声音:“崔安!”
崔安隐约察觉到什么,猛地停住脚步,回过头。门卫大叔抱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崔安紧盯他手里的包裹,站着没动。
心跳声随着门卫大叔的步伐放慢速度。
一步……
两步……
一切都按下慢放,唯有包裹放至他手上时,崔安才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