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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生结六 ...

  •   董一鸣彻夜未归,在自己家的小诊所凑合了一宿,第二天便被敲门声惊醒。宿醉让他的大脑像是一团浆糊,险些分不清东南西北。隐隐作痛脑袋像被人用锤子敲碎后有缝好似的。大脑深处最惊恐的东西,不要命的往外涌,似乎想要把他的脑袋撑爆。
      一时间回忆与现实交织,模糊了界限,不知这是何时,又身处何地。直到第二次敲门声响起,他才恍然惊觉这是哪里。
      有的心理医生可以根据一个人的敲门声来判断一个人的性格特点和心理活动。不同于珍妮那不把门砸坏不罢休的架势,这个人明显温柔了不止一星半点。四次为一组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试探和犹豫,似乎在确定人是不是在这里。
      换上自己那洗的发黄的白大褂,又到水池那里胡乱的抹了两把,董一鸣这才走两步磕一下地下了楼。打开卷帘门,外面热情的阳光争先恐后地跑了进来,刺的董一鸣双目险些失明。只凭轮廓大致确定了来人的性别,他边揉眼边侧身上出条路,“请进。”
      小诊所的蓝布窗帘还拉着,阻隔了外面阳光的热情拥抱。里面的两台手术座椅上还罩着塑料布,自行车、医药箱、快递盒随意地放在地上,杂乱无章,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隐约还能闻到墙角霉菌散发的霉味。四面封闭,空气里的水分达到了过饱和状态,湿热的触感,让人从心底感到烦躁,一刻也不想多待。
      过了好一会儿,董一鸣才把眼睁开,看着屋里戳着的五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轻咳了一声,“随便坐啊!”
      几个人似乎没料到他这么随意,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为首的人扫了一眼屋里唯一一张沙发上摆着的满满当当的纸箱子,原本只剩一条缝的眼才不由的睁大了些。
      似乎感觉不到他们几个的手足无措,董一鸣灌了一杯自来水,才觉得脑子清醒了些,转身问他们:“你们谁看牙?”
      “看牙?”其中一个略矮的青年愣了一下。
      “对呀,来牙医诊所不看牙,难道整容啊?”
      “东子。”为首的男人将手搭在青年的肩上冲他摇了摇头,绕过一堆杂物,朝董一鸣伸出右手,“左亦迟。北大罗师明教授的弟子,我们昨天见过,在酒吧里。”
      酒吧啊……董一鸣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烦躁的揉了揉头发,随手将照明用的手术灯打开,骑在手术躺椅上不耐烦的说:“什么酒吧?喝酒的事谁能记得?你们谁要看牙?要看快看,不看滚蛋!”
      “这……”几个小伙子都愣了,活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还往外赶人?
      “……”左亦迟看了自己兄弟们一眼,最后目光锁定在一个腮帮子上有枪伤的人的身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腮帮子上有枪伤的男人“……”这算为事业做奉献吗?
      手术灯开到了最大功率,晃的人睁不开眼。王嘉源,也就是那个腮帮子上有枪伤的男人,无助的躺在手术椅上,像待宰的羔羊,任那冰冷的工具往他嘴里伸。
      “智齿……畸形……啧啧,你这牙口也太不注意保养了,肯定没交女朋友。”
      王嘉源不明白智齿跟女朋友有什么关系。他无助的看向左亦迟,却换得对方爱莫能助的表情,后者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跑外头抽烟去了。
      而董一鸣此时则笑的跟个恶魔似的,举着麻醉针,一步步逼近,“别着急,也别乱动,我这麻醉药不多了,扎偏可就只能生拔了。”
      “停,你有医师资格证吗?”
      “啥证?麻醉师的吗?考过,就是从来没考下来。没事儿我就当练手了,不着急。”
      草泥马……王嘉源觉得他可以跟组织上申请领取保险金了。
      然后……这个不起眼的小诊所传出一阵阵杀猪似的尖叫,差点儿把那儿的劣质玻璃给震碎了。
      半个小时后,王嘉源捂着肿成馒头的脸,在同伴的搀扶下,离开了小诊所,坐上了去往市医院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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