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号人偶租赁》恋物没有癖嗷

19、第十八章 葵—最是人间留不住（2）

　　炎梵似乎和她想象的同性恋者不一样，她确实是竭心尽力地对葵好，葵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和她手挽着手，更像是闺蜜，她们一起挑各种衣服，去打卡各种小店。她有些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她对于炎梵的爱情，还是说，泷让她过于累和痛苦，她来炎梵这里寻找玩乐的解脱，但是她明白，她对于炎梵，根本不可能是爱情，她陪着炎梵，也只是处于对于泷的照顾，也许，在中间衍生出了一点友情。
　　那天她回家，门内传来女人嬉笑尖叫的声音，她推开门，看见和平日样醉的东倒西歪的泷，但是不同的是，泷身边还有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这女人廉价的脸一下子让她想起来了父亲的洗头房女人。
　　她像是个泼妇一样一把撕住女人的头发，好像要把她二十年的委屈发泄干净，女人的头发像是没有生命的水草一样到处摇晃。
　　“滚出去！贱货！*妈的再敢来我给你把*撕烂，滚！”
　　两个尖叫着的女人扭打在一起。但是她要比女人身材小的多，女人的脚精准地踢在她脆弱的小腹上，然后女人趁她疼的半跪在地上的时候跳到泷的身后。
　　“泷！”
　　泷没有什么反应，看不出内疚或者羞愧。
　　“就是玩玩，你别上来就打人行不行，都什么时代了。”
　　“在自己家里穿成这样玩？！你还护着她，你他妈知不知道我。。。。。。”
　　葵的话戛然而止，化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泷和女人只是默然的看着她，女人带着一点得逞的笑意。她优雅地穿好掉在臂弯处的肩带，挽着泷的手臂翩然出了门，门在葵面前惊天动地的关上。
　　如果不是女人的那一脚，葵都不能发现她的肚子里多了个没用的小孩子，但是现在她肯定它没有了，它化成了下腹剧烈的绞痛和流下的血水。葵完全摊在地上，她感觉下身的血迹一点点凉下来，额头上的伤疤好像旧创复发，还是五岁的时候舒服些，父亲对着她肚子的攻击只有皮外伤。
　　炎梵就是那个时候打来电话的，她把摔在一边的手机缓缓举起来，随便按了个免提。
　　“喂，喂，葵，你怎么了？信号不好听不到？”
　　“葵，你怎么了，说话啊？”
　　“你在哪里？！葵？！你听得见吗？！”
　　葵的哭声在电话另一端迟迟响起，她没有告诉炎梵地址，但是只十五分钟炎梵就冲进了她的家门，身后跟着一脸茫然的开锁师傅。
　　炎梵看见她下身的血迹和满脸的泪痕，没有说话，直接蹲下身把她背在身上，炎梵纤细的身子居然有这种力气，她觉得有些意外。因为炎梵力气有限，她觉得炎梵浑身都在因为用力而颤抖，炎梵脚上的高跟鞋歪歪扭扭的。她毫不犹豫地把它们丢掉了，开锁师傅跟在她后面，手里提着炎梵扔掉的鞋子。
　　那是她对于炎梵的爱最动摇的一次，也是最不动摇的一次。
　　孩子在她的身体里还没有留够两个月，这种流产没有给她多大威胁。她躺在病床上，看着自己裸露的手臂，它们像她五岁一样，无耻地青一块紫一块。
　　“跟家里说了吗？”护士给她滴水的时候问道。
　　她没有开口，这个场景熟悉地让她额头隐隐作痛。
　　“葵，你不要那么固执了。”
　　“我们可以去瑞士，去墨西哥，我不会让你受这种苦的。”
　　“葵，你指望一个用你的钱玩女人还打你的男人爱你吗？你看看他还是个人吗？那个婊子把你打流产了他居然还护着她？！他把你当成什么了？！”
　　“葵，你说话啊！你傻不傻啊！”
　　VIP病房的设置使两个人处于封闭的环境中，两个人的情绪都在急速升温。炎梵抓住她的肩，恨铁不成钢地摇晃着。
　　“炎梵，你爱我是吗？”
　　“当然了！”
　　“那我叫你不要爱了，你同意吗？”
　　“那是我的事情。”
　　“我和你一样，我爱喜欢谁喜欢谁！”
　　葵把手上的针头霍得拔出去，她的固执就像是她深爱的弗里达。她现在觉得她确实是父亲的女儿，在莫种程度上，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偏执和疯狂。
　　两个女人在病床两侧对峙着，眼睛里流淌着各自绝望的泪水。
　　“炎梵，我这辈子不会喜欢女人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泷，我知道我在骗你，我早就应该跟你说明白的。你放心，你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你为什么？！木葵！你就那么愿意去给男人繁衍后代吗？！”
　　葵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绿色的农行卡。
　　“这是你之前的三万块，剩下的我先还不上，一个月之内保证给你。还有这次的住院费我自己会交上的。”
　　“炎梵，这样拖下去对谁也不好，我们以后谁也不要认识谁了。”
　　炎梵缓缓地结果那张卡，卡在她的手中折成一个V字。她的眼睛绝望成一道深渊，深渊的夹缝里有着恨意的怨毒。
　　“你拿什么还？还去卖肉？你这样就是爱你的泷喽？”
　　“我干什么，你管不着。”
　　“行，木葵，你记住了。”
　　炎梵的冷峻在她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后全线崩溃，她瘫在病床上嚎啕大哭。葵看着炎梵痉挛的身体，咬了咬唇，转身离开。门关上的瞬间激起凉风，脸上的泪痕几乎冻结一样。她发现爱一个人就会贱的不可思议，理智从此就是路人，她和炎梵都是如此。
　　警察是在晚上十点十四分敲响的门。
　　葵那天没有直播，而是试图和泷沟通，泷对于上次的事情很漠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听到敲门声，擦着眼睛里的泪去开门。门外的两个警察兔起鹘落，扭住了她的胳膊，她本能地喊泷的名字，一向死气沉沉的旧客厅因为警察的到来而兵荒马乱。
　　“涉嫌教唆他人和组织□□。”
　　她看见泷的表情由意外变成顷刻间的悔恨。门外的警车闪烁着艳丽的红蓝警灯，像是个移动的狂欢酒吧。
　　她看见泷追出来，她被警察塞进封着铁栏杆的车里，她像垂死的天鹅一样拧着头，对着泷大喊，她在那一瞬看见泷从前的表情又写满了他的脸。
　　原告席上是炎梵和她高价聘请的常胜律师，她的罪名是炎梵表演的苦情戏，她教唆炎梵踏入这场黄色的产业，并且组织各种她这样的主播聚会，色情的狂欢。
　　面对七年的审判和高额罚金，她没有辩护律师，旁听席上的泷指着炎梵怒喝一声胡说八道，这是她唯一的支持者，如果不是被警察直接架了出去，泷几乎把身边的椅子直接砸到炎梵的头上。她看看泷，炎梵的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微笑。她想到了一个小说里常喜欢用的词，万劫不复。
　　“葵——我会把债都给你还上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她听着泷渐渐远去的声音，法官的表情依旧是冰霜，她笑了笑，对着法官举举手：“我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