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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巴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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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
巧丽精致的千丝拔步床上,季流光惊奇地看向正为她身后擦药的季雁书。
季雁书把她的头转回去:“别乱动。”将最后一处伤口涂抹好,将玉挑尺递给一旁捧着一盒白玉膏的墨云,小心帮季流光把衣服穿上,说道:“娘亲看她绣工还不错,既然她想寻个去处养老,就把她留下了。”
季流光虽对那女子有几分好感,刚刚也曾拜托季雁书别恼怒她的无礼这会听说她真能留下了,又有些担心,这女子如此想进常乐王府,难道只是想寻个养老的地方?于是担忧问道:“娘亲,她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季雁书刮了下她的鼻子:“好啦,娘亲派人查过了,她身家的确清白。”
一旁的墨云却突然笑道:“小姐若是不放心,以后心里对她防着一二也就是了。”
季流光正准备应和,季雁书却突然训斥道:“墨云!”
墨云却反笑嘻嘻道:“墨云又没说错,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小姐,要记住,只有王妃是你的亲生母亲,是无论如何不会害你的。”
季雁书厉声道:“够了!”墨云才低下头不作声了。
季流光见势不妙,这两人不是闹矛盾要吵架了吧,抱住季雁书撒娇打混道:“流光自然知道世上只有娘亲好!”
季雁书低头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你别想太多了,娘亲自然永远都会对你好的。”又抬头道:“那个绣娘应该是没有害你的心思的,你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吧。”
转头盯着墨云道:“你呀,整天瞎想些什么呢,看来还是早点把你许配给墨远好了!”
正说话间,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一会就有一道焦急的女声道:“启禀王妃,王爷受伤将自己关在书房,还请王妃快去看看!”
季雁书眉头一皱,墨云已经去打开门,门口狼狈跪在地上的正是素雪。
季雁书看她形容狼狈,脸上尤带泪痕,立刻道:“你先进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王爷伤到哪里了?”
素雪随墨云进来,立马磕头悲愤禀报道:“启禀王妃,王爷刚刚赶去东宫,被太子请进书房,小人们被拦在院外,只远远听见两人似乎起了争执,不多时太子就命人将王爷赶了出来,不仅在王爷脸上打了一巴掌,还叫嚣绑架小姐的就是他又如果,告到皇上面前,他也不怕,然后将我们赶了出来。王爷一直冲着要去找太子拼命,却被太子命人下黑手打了好几下,回来后便将自己关进书房,命人不许打扰。奴婢实在无法,请王妃快去看看王爷吧!”
话音刚落,季雁书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往门口奔去,却被季流光一下拉住了衣袖:“娘亲,我也一起去!”
季雁书按耐住哄道:“流光乖,自己玩,娘亲去看看你爹爹。”
季流光抱住她焦急道:“我也要去看看爹爹,娘亲不是说流光也要学着长大么。”
季雁书看她眼神坚定,顿感安慰,抱着她往外走:“好吧,咱娘俩一起去看看你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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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风院书房外,跪了一地的护卫仆从,书房内正传来魏宏祯淡漠的声音:“你们都别跪了,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都下去吧。”
领头的辰四沉声道:“今日是属下无能,让王爷受辱,属下——”
“滚!都给我滚!”伴着怒吼,屋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们下去吧。”季雁书抱着季流光赶到,正见到眼前这幕,挥挥手,让众人都退出去。
季流光担心地望向书房,魏爹爹那么温文尔雅的人,居然都发这么大火了,看来刚刚去找太子受了不少气啊。
季雁书抱着季流光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阿祯,他们都被我赶走啦,让我们娘俩进去吧。”
门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雁书,让我一个人静静。”
季雁书叹了口气:“阿祯,我们是一家人,无论有什么,我和流光都想和你分担。”
门内悄无声息。
季流光正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劝她魏爹爹开门,季雁书却突然闷哼道:“啊,我抱不住了,流光小心!”
门砰的一声开了,“流光!”门内魏宏祯双手伸出脚步往外迈出,嘴里担心叫道。
叫完才发觉,季流光好好在季雁书怀里呢,无奈地看向含笑看着她的季雁书:“你……下次别拿流光吓我。”说完,抱过季流光往屋内走去。
季雁书跟在他身后,将门关上。转头才发觉地上都是破瓷碎纸,抬头向坐在书桌后抱着季流光的魏宏祯看去,魏宏祯正那眼角偷窥她,见她看来,仿佛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强自镇定地移开头。
季雁书心内暗笑,走到他身边问道:“难得见阿祯发这么大脾气,这些东西摔得好。”
轻轻抚上他脸上仍旧鲜红的巴掌印:“瓷器碎了,再买就是,阿祯若是受伤了,我可倒哪里找去找个一模一样的爹爹赔给流光?”
魏宏祯低下头,伸手覆在脸上那只温柔抚慰的玉手,落魄失落道:“雁书,我是不是很没用。”
季雁书另一只手抱住他和怀里的季流光:“阿祯在我心里是天下最英勇,最天才的男子。”
魏宏祯失笑道:“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季雁书笑道:“本来就是嘛,天下男子,也只有阿祯甘愿为妻女洗手作羹汤,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这不是英勇是什么?阿祯十二岁学字还是我教的,现在都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了,这还算不上天才么!”
“至于是不是天下之最嘛,”季雁书飞快在魏宏祯脸上亲了一记:“我说你是,你在心里就是,本来你就是我的情人。”
说完,还冲呆愣看着他们的季流光使了个眼色,吃狗粮的季流光赶紧笑着搂住魏宏祯的脖子道:“对啊,爹爹在我心里也是天下最最最好的男子,最最最好的爹爹!”
魏宏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娘俩就会哄着我。”
将季雁书的手握在手里,轻声道:“我连为流光讨个说法都做不到。”
转头眼眶微红盯着季雁书道:“他就那么毫无顾忌地承认就是他指使念夏绑了流光!”冷冷一笑:“是啊,他怕什么呢,就算我告到父皇面前,也不过是自讨其辱!”
转过头痛声道:“我当时真想一刀杀了他,若是他再……”
季雁书温柔抚着他的背道:“这次是我疏忽了,马上流光就要去父亲那里了,到时候父亲肯定会安排她挑选暗卫的,以后她回京城的时候也不多,不会再有这种事的。”
又眼神一冷道:“太子如此嚣张,居然敢欺负你,我定会让他好看!”
低头理直气壮道:“倒是你,可不许拦着我!”
魏宏祯笑道:“不拦着你,不知天下几人能有我的福气,有一个这么护短爱夫的娘子。”
季流光也笑道:“哇,娘亲真厉害!”
季雁书微红着脸嗔怪瞪了他们一眼,皱眉道:“本来我还拿不准是不是太子,没想到他居然自己承认了,只是他这也太嚣张了,明知道父亲定了流光为下人季家家主,居然敢如此行事,倒不太像太子色厉内荏的作风。”
魏宏祯敛了笑容,纳闷道:“哦?为什么这么说?是有什么其他证据么?”
季雁书笑看他道:“没什么,只是我有点奇怪太子是怎么策反念夏的,念夏还是个婴孩时就被遗弃了,从小和念秋她们一起长大,不是随便就能策反的,太子冲动少谋,不像是能想到策反念夏绑架流光的人。”
季流光正好奇为什么娘亲不跟爹爹说出血影掌的事,魏宏祯垂眸回道:“是太子后宅一个叫彩玉的侧妃出的主意。太子记恨流光生辰那日我们打了他的脸,那侧妃当时正在太子身旁,得知流光带了念夏等人出门,便提到自己曾和念夏有怨,她是湘西苗女,善使毒,当时便寻机给念夏下了红线的毒,每月派人送一次药压制毒性,这次正好用此威胁念夏绑架流光,为太子出口气。太子本也没打算杀了流光,所以念夏才只是把流光给了人贩子,那侧妃也是个心狠手辣的,据说还花重金请江湖杀手追杀念夏,虽然念夏逃脱了追杀,却终究死于红线。”
季雁书沉思片刻,冷声道:“念夏的确死于红线此毒,这侧妃如此歹毒,我倒要让墨远将她擒来问问,究竟和念夏是什么深仇大恨!”
魏宏祯笑着抚了抚她的手:“好了,别气坏了身体,娘子还是先给为夫上个药吧。”
季流光麻溜地从魏宏祯怀里溜下来,趴在桌边看她娘温柔万分地给她爹爹擦药,啧啧啧,今日份的狗粮又吃撑了,不知道她以后找不找得到如此情投意合的人。
无聊中又想到刚刚爹爹说的话,似乎的确是太子那个脑残又搞出来的事,但是太子没想过杀她吗?念夏当时说的那句想杀她的话可不像是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