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精分日常[快穿]》采薇言归

3、在哪里摔倒

　　头顶有人懒洋洋地打了声哈欠，似乎没睡醒，微哑的嗓音中透着股性感又诱人的慵懒。
　　“碰瓷？谁啊？”

　　邹逸大脑中一阵嗡鸣！
　　那是陆哲的嗓音。

　　无数个日日夜夜，陆哲便是用这样的嗓音在他耳边轻笑，一声一声唤他的名字，兴至酣处说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荤话，或者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我爱你”。

　　……天知道这两天他守在病房外，多少次祈求上苍，只要能让他再听到这声音，他愿意付出一切。

　　眼睛一阵酸涩，邹逸咬紧下唇，俯头将脑袋埋在胳膊间。

　　阳光如浪花轻柔地裹挟在身侧，暖意顺着背脊朝内钻去，流淌过四肢骨骸每一条干涸的裂隙。

　　直到他听见陆哲用说“我爱你”相同的口吻轻声吩咐道：“去，把他按住。”

　　邹逸：“？”

　　陆哲：“什么碰瓷，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吗？老子最讨厌这种心机婊，在哪里摔倒，就在哪儿给我乖乖躺一会儿。”

　　邹逸：“？？？”

　　他想说不，等一等，但跑车上已经跑下来几个跟班青年，手脚麻利，将他反手一扣，按倒在地。

　　从头到尾，陆哲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跑车呼啦啦倒退半米，灵巧如飞燕地绕过几人，轻盈而去，喷了邹逸一脸尾气。

　　粗糙的油柏路蹭得脸颊生疼。侧着头，邹逸眼睁睁看着跑车驶出十几米，路旁以诡异的角度飞出一个棕灰色连衣裙的女生，尖叫着扑进陆哲怀里。

　　系统：“哦呼！”
　　邹逸：“……”

　　系统：“陆哲竟然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好吧，是我想当然了，咱们任重而道远啊。”
　　邹逸：“……”

　　系统：“看来他也没多么喜欢你呢。”

　　邹逸面无表情趴在地上，指尖下意识在路面上狠抠。

　　手臂刚一动，他后背立即被猛压几下，狗腿们龇着牙警告道：“老实点！”

　　邹逸：“……”

　　沉默片刻，邹逸问系统：“你能给我搞什么款式的小裙子？”

　　系统惊奇道：“改主意了？”

　　邹逸在心底冷笑三声。
　　“没错，”邹逸狠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他、完、了。”

　　……

　　一小时后。

　　陆·被安排中·校草·哲趴在桌面上，偏着脑袋，望向窗外碧蓝的天空。

　　他支着下巴，在阳光下百无聊赖地摩挲自己指尖，仿佛要捏住微光中散落的光晕。

　　修长的双腿在桌下狭小的区域蜷缩不住，陆哲也不委屈自己，脚尖径直向前探去，抵在前桌人的椅子腿上。

　　他心情莫名地不佳。
　　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偏偏看天不像天，看地不像地，空气中粉尘雾蒙蒙地兜头罩下，阳光都莫名地刺眼。

　　所以下课之后，当有人走过来问他“要不要去打球”时，陆哲想也不想：“不去，烦着呢。”

　　来人不气反笑，狭长的眼眸微微勾起，嗓音轻轻浅浅说：“哦，那你不烦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陆哲臭着张脸，不说话。

　　“你自己照照镜子，烦不烦有什么区别？”
　　那人说：“走吧，出去转转，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我帮你参谋一下。”

　　沉默片刻，陆哲站起来跟着他朝外走。
　　一边走，他一边慢慢开口道：“今天早上……”

　　他倾诉的对象叫安知州。
　　如果邹逸在现场，必然能认出这就是剧中的男配。

　　知州在古代是一种官名，任各州行政长官，搁现代相当于一个独立市的市长。

　　作为一个从名字就透露了其父母野心和人生规划的男二号，安知州完美秉持着偶像剧应有的温情男配形象。认真听完陆哲讲述他早上的经历后，他温和又委婉地表示：“所以你找到了能接触的女生？这不该是件开心的事吗？”

　　“我不知道。”
　　我心烦的不是这个。
　　陆哲掌心一旋，将篮球顶在指尖飞速旋转。他神色复杂，盯着旋转中篮球边缘模糊的影子出神。
　　总感觉……自己似乎错过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安知州想了想，说：“没记错的话，你爸妈正在给你相亲。”

　　一提起这事，陆哲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难看。

　　安知州：“别瞪我，又不是我要拉你相亲——我是说，你不如把那姑娘找来当个挡箭牌，也好给你妈一个理由。”

　　陆哲沉默许久，还是摇摇头。

　　“我不喜欢她。”他说，“屁股不够翘，不是我的菜。”

　　安知州：“……”
　　他抽了口冷气，神色登时变得复杂。

　　安知州：“纪凌，你确定你还喜欢妹子呢？”

　　陆哲：“？？？”
　　陆哲：“你胡说什么？”

　　安知州：“等着。”

　　安知州对陆哲眨眨眼睛。
　　他从一头雾水的陆哲手中接过篮球，回头抛给身后几个跟班，笑道：“都过来，一起玩个游戏？”

　　跟班们：“好啊好啊。”

　　安知州：“每人说说自己的理想型，然后投篮。投中，得分越高，将来美梦成真的概率越大。”

　　一群朝气蓬勃的大小伙子，正是脑袋里除了肌肉就是姑娘的年纪，听见“理想型”三字，浑身便先热了三分。有人在后排嘻嘻笑道：“那要是投不中呢？”

　　安知州也笑，他解开袖扣，将衬衣袖子一点点向上折，说：“那就找个完全相反的。”

　　场上氛围分分钟被炒热。

　　一个男生率先抢过篮球，不假思索喊道：“魔鬼身材，童颜巨x！”

　　周边登时响起一片响亮的“吁”声。

　　安知州幽幽道：“野心不小啊。”
　　男生脖颈也有点红，说：“理想型嘛。”

　　安知州点点头，随后朝其他人一挥手：“愣着干什么，盘他！”

　　众人哈哈笑着围攻上去。
　　男生突破不了防御线，被迫三分线外起跳，没中。

　　球落入另一人手中，那人思索片刻，犹豫道：“我喜欢的……黑长直吧。”

　　“就这样？”安知州说，“对长相身材没有要求？”

　　男生羞赧道：“那就钱芊芊……”

　　周边登时一片安静，一群人转头去看陆哲。

　　钱芊芊是校花的名字。

　　能在贵族学校当上校花，那姑娘的肤白貌美可不是一般级别的肤白貌美，满身才艺也不是弹弹琴跳跳舞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人家是钱氏财团家千金，娶来能少奋斗五百年。
　　更有小道消息称，钱芊芊家里横跨黑白两道，跟省内某些阴暗势力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钱芊芊喜欢陆哲，在学校里也不算什么秘密。

　　可惜佳人有意，流水无情——陆哲听见这名字胃里就开始翻滚，皱眉说：“看我干什么？我跟她没关系。”

　　但男生还是匆忙改口说：“就钱芊芊……那种级别的。”

　　他说得心慌，脚下也乱套，还没跑进三分线就被人截了球。

　　随后又有人抢篮球，阳光下汗水挥洒，“萝莉”“御姐”“猫系”各种词条满天飞。

　　陆哲在一旁看得手痒，但他还没忘这游戏是为什么被提出的，遂皱眉望向安知州。

　　安知州说：“发没发现大家的偏好跟你不太一样？”

　　无所谓吧？
　　陆哲：“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

　　恰好此时一个男生高呼：“要瘦，腰要细，屁股要翘！”

　　陆哲眼前一亮：“你看！”
　　想法跟我完全一样，这小子有前途！

　　安知州神情愈发古怪，想了想说：“看清刚刚是谁喊的了吗？”

　　陆哲：“？？？”

　　安知州：“是于晨。”
　　安知州：“他是个gay。”

　　陆哲：“……”

　　“你少在这儿给我危言耸听，”陆哲说，“我纪凌就算死了，死外头，从十八楼跳下去，也绝对不喜欢男的！”

　　安知州微眯着眼，模棱两可地说：“行，你开心就好。”

　　……真烦。
　　陆哲朝场下一招手：“球给我！”

　　立即有人将球抛到他手上，一个男生在后面起哄，笑道：“纪哥的理想型什么样啊？”

　　陆哲：“你语文怎么样？”

　　男生愣了愣，说：“还……成？”

　　陆哲点点头，说：“来，说十个描写女子的成语。”

　　男生：“？？？”

　　陆哲：“快说，说不出来把你变成语。”

　　“等等！”
　　男生苦笑着挠头，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小家碧玉、冰清玉洁、千娇百媚……”

　　陆哲冷冷道：“还差三个。”

　　男生掰着手指：“楚……楚楚可人、慈……慈眉善目？”

　　陆哲：“慈眉善目像话吗？换一个！”

　　男生绞尽脑汁：“那、那个，前凸……什么来着？前凸后凹？”

　　陆哲：“……凹你妹，你凹一个我看看。”

　　男生哭丧着脸：“纪哥，我想不出来了，我语文老特么差了，真的！”

　　真没用。
　　陆哲嫌弃地瞥了那男生一眼，摇摇头：“算了，就前面那几个吧。”

　　他微微阖眼，再睁开的瞬间整个人都变得犀利。
　　双腿微曲，积蓄的力量顺着经脉迅速传递，疾风掠过，扫起他白色衬衣下摆，露出小半块劲瘦的蜜色腰腹。

　　他原地起跳，投篮！
　　旋风骤至，光线明丽。
　　篮球在半空旋转，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