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上升下落（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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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英语演讲活动其实非常普通，就是介绍自己学校和自己的专业。但各个学校的专业人尽皆知，A大医学，B大教师，C大财经等等，因此其实只有彰显各校英语水平这一个目的，而且为了公平，各校都不挑英语系学生来参加。所以和林颂说的一样，就是来拼面子的。
这一层教授自然都明白，但学生们就未必了，一个个都非常紧张，坐在下面一遍一遍念演讲内容。相比之下，林颂和羽翩一人看小说，一人发微信就很是别致了。
因此王教授一直被其他学校的教授眼神提示，清一色“管管你的学生”的表情。不过王教授并不打算管这件事，毕竟二位都不是等闲的聪明，要参透面子这一层很简单，赢过其他学校的英语水平就更简单了，那么在此之前自然是要装一回B，以此来鄙视这种纯比面子的传统活动。
年轻气盛嘛，有这样的表现非常正常，王教授喝一口老茶，笑笑不说话。
不一会儿，到了A大了，羽翩先上。这时候她已经把蓝色的西装外套穿上了，嘴角一抿，把该有的端庄和英语实力和盘托出。
于是很快，其他教授就停止了眼神交流。
但是B大来参观的英语系学生可就不那么过得去了，A大来这里嚣张，是没听过B大英语系的名号吗？于是羽翩刚停下，一个气势昂昂的男同学立刻抬手，没有经过羽翩同意，站起来就直接质疑——We don’t need you.
说起来这位同学也是够大胆的，一开始羽翩以为他只是想贬低自己的英语水平，没想到越听越不对劲，发现他直接把整个护理专业推翻了，他所说的We don’t need you.是在说不需要护士这一整个群体。
但对于身经百战的羽翩来说，单单贬低，这攻击简直透明。但是她很快发现这个男生还有暗招，她慢慢敛笑，锁紧瞳孔，这位男同学很是会下套啊。自己在刚才的演讲中讲过一个例子，是一位护士发现医生下错医嘱，及时纠正避免了患者过敏的案例。这个案例本身就是为了反驳“不需要护士”的理论的，在演讲中早已轻描淡写地一提，可是如果现在再说一遍，羽翩余光瞥向观众席同样皱着眉的林颂，那不就直接讽刺林颂接下来要烘托的临床医学的准确和严谨吗？
天乐坐在下面实在是生气，但自己的英语水平太有限，也想不出可以很好地说服他的理由，只能坐在下面低着头咬牙。
“让你好好学英语，现在后悔了吧？”王教授抓准时机侧身教训这个臭小子。
“你还说风凉话。”天乐也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舅舅是怎么想的，居然还笑得出来。
当然，王教授也不是什么未卜先知，提前告诉了羽翩怎么应付的神人。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羽翩渐渐凌冽的眼神，他明白，也许不能让那位同学心服口服，但是羽翩的答案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嚣张。
“Apparently,”羽翩开口，“to save your ass.1”
全场原本庄严的气氛仿佛瞬间被羽翩吸走，站在台上一身冰冷。但是台下惊讶声和笑声四起，包围着这位男同学，他握紧了拳头，火气瞬间就被提了上来，不过还好，他冷笑，羽翩的回答只是在气势上摆平，但是更本没有说服他的论点，于是他像羽翩一样凌冽起来，组织语言准备反击。
但是A大从来不会容忍挑拨医护人员存在价值的人。今天A大并非单枪匹马，男同学第一个词还没有说出口，林颂早已直立在观众席中间，眼里投射过来的是一贯的高傲和清冷，以及为羽翩所生的轻怒。
“We need them.We don’t need to care about your thoughts.And you can not change anything.”林颂一字一顿，话语清楚响亮，没有加任何词藻和句式。
羽翩明白林颂的用意，我们不需要在意这么渺小的贬低。
于是他们都没有再理会什么，羽翩下台，林颂走上来，前者简单地会意一笑，后者瞥了一眼上了台，细细碎碎的笑意在转向观众的前一刻轻轻收起。
期间，天乐毫不在乎地站了起来，大力地鼓掌。王教授也慢慢地鼓着掌，笑着对羽翩点头。B大的教授把那位男同学带了出去，结果了然。
在那之后，林颂和姚莉莉都完美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其他学校的同学继续上台演讲，之中不再有什么波折，顺利地到达这场活动的尾声。
但是，林颂反而越来越紧张，因为他看见了羽翩坐在观众席里的突然不安，以及B大最后一位上台演讲的同学，那个全程盯着羽翩的男生。
林颂知道，羽翩之前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天她把他拽到角落里，带着不曾出现的慌张坦白，“B大参加的人中，有一位我的高中同学，在高中的时候一直骚扰我，还在我的纸盒里塞过奇奇怪怪的纸条，我好不容易脱离他的骚扰，参加这个活动不是送上门吗？”
但他不知道的是，羽翩说的奇奇怪怪的纸条里，曾经写过非常过分的死亡威胁，而隔天书桌里居然还出现过一把小刀。虽然后来及时报告老师解决了这一问题，但是这个男同学之后一直盯着羽翩诡异地笑，这让羽翩一直害怕到毕业。
林颂一开始并没有当一回事，因为他认为不会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骚扰别人，但是这位男同学竟然在演讲结束下台的时候，对着羽翩毫不在乎地做了个阴森的鬼脸，吓得羽翩赶紧抓住他的西装一角。
“怎么办？怎么办？”羽翩小声地和林颂说，声音慢慢开始颤抖。林颂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看见羽翩用力拉着自己的手，瞬间开始慌乱，有点愧疚地轻轻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你放心，他要是敢过来，我绝对——。”
但当林颂看见那个男同学真的走了过来，一时也被吓住了。羽翩的手越发颤抖，攥林颂的衣服攥得越来越紧。这个人是最后一位演讲的人，他演讲完，观众席都是整理衣物和交谈声，许多人站了起来，正好把他隐藏在人群里。
林颂扭头求救王教授，发现他正拿着手机看着什么，姚莉莉也早就跑过去找天乐了，没有人注意这里。他越发焦急，不经意一瞥居然发现那个男生正在从口袋里掏什么东西。
没有办法再视而不见了，林颂猛地站起，刚想对峙，却发现那个男生突然被推到了地上。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推倒在地的男生吓了一跳，活动的工作人员和老师立刻跑过来了解情况。天乐就那样握紧双拳，之前全部的嬉笑一扫而空，换上的是陌生的冷静和愤怒，并在看见男生口袋里鼓出的那个形状时无线增大。
男生一看被识破了，爬起来就跑，但天乐更本不打算放过他，无比冷静地抓住他，准确地从口袋里掏出他藏在里面的刀和纸条，迅速把他按倒在地上。所有围在一边的学生和老师都惊呆了，几个女学生发出了尖叫，老师赶紧叫保安、警卫。
但天乐一只手根本按不住他，男生挣扎着就要爬了起来，林颂见势赶紧上前和天乐一起按住男生。直到赶来的警卫擒住他，并且确保刀也被处理好了，林颂这才长呼一口气，转头看向羽翩。
羽翩吓得不清，早已被天乐护在身后，但还是一动不敢动。天乐看着她的颤抖，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但也只能轻轻拍着羽翩的肩，就像刚才的自己一样，“没事了，没事了。”
羽翩怔怔的，一言不语，直到王教授走过来叫她，才回了神，转而抓着王教授的手小声地抽泣，王教授也是心疼，轻声地抚慰她让她先上车。
一路上，羽翩还是哭，天乐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巴上所有的学生都沉默着，映着天乐温柔的声音更加柔和。
直到送完了所有的学生，回到A大时，羽翩才缓过来，抬头看一直一直拍着她保护她的天乐，才想起那时冲上来的是他，拉住自己的手的是他，那坚实的后背也是他。自己的成长，一路上见过许多走在背后的傻傻的笑，但还是第一次邂逅站在前面的冷静从容。
“谢谢你。”这一声比她任何时候的声音都轻，但也都甜。
天乐看到羽翩冷静下来，自然比谁都欣慰，“嗯。没事就好。”
“哎呀，今天真是多灾多难啊。”王教授也终于放松下来，稍微感叹一下。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要……”羽翩冷静下来，突然注意到她好像没有告诉过天乐这个骚扰男的事，怎么会这么及时，在骚扰男行动的前一刻，阻止了他。
“哦，其实……”天乐扣扣脸，“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要恐吓你，我一开始也想过可能你们认识，他只是来打个招呼的。但他确实也太奇怪了一点，我就想着，如果他不是来恐吓你的，那到时候道个歉就行，但如果真的被我不幸猜对了，出手自然要比在一边犹豫不决要好。”
羽翩慢慢顿下，心里最后一点恐惧也被他温柔的眼睛一扫而空，转而代之的是来不及拒绝就已蔓延百骸的温暖，沸腾在皮下一层。轻轻握了握天乐的手，算作她不够的致谢。天乐痴愣，随即惊喜一笑，“都过去了。”
“嗯，谢谢你。”
林颂在后面听着，无奈地笑笑，慢慢抬手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注：1.save your ass. 救你小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上升下落（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