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牧的夏天》丑*

3、PART3

　　不得不说，牧的手艺，真的毫不逊色于大学时在路边小摊上吃的寿司的味道。

　　虽然这句话真的是带着表扬意思的感叹句，不过被用这样的方式说出，实在是很让人脱力的事情。

　　其实，只是想引出这样的结论——

　　冰箱里储存的食粮，竟然被我在短短三天之内吃了个精光。

　　当中午要做饭的时候，牧打开冰箱看到只剩下啤酒和橙汁的冰箱，难以控制地在额角挂上了三条阴线。

　　“那个……”

　　“怎么了？”扔掉手中的PSP，我看向弓着身子的牧。

　　“冰箱里，空了。”

　　他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无奈的神色。

　　从T恤里延伸出来的锁骨曲线，随着他说话的低沉嗓音而张弛着，勾勒出让人痴迷的弧度。

　　忍不住吞咽一下喉间的蠢蠢欲动，傻傻地看着他应到。

　　“唔。”

　　“所以。”

　　他顿了一顿，看着挂在墙上的钟。

　　“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去一起便利店了。”

　　又不是什么难事，我踩上拖鞋，从沙发上跳下，一边朝楼上走去一边回头朝牧招呼。

　　“我上去换身衣服，等下一起去。”

　　好像天经地义一样的语气。

　　分明是才认识不过几日的所谓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却——

　　好像没有任何隔阂地生活在一起。

　　这样诡异的感觉。

　　牧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将冰箱门合上，随便从里面带出一瓶啤酒。

　　是我经常喝的那一种。

　　——

　　不过是在白色的T恤下加上了一条热裤而已，耗费的时间短得能够用手指掐算出来。

　　牧在下面也等了片刻，楼上便传来了下楼的声音。

　　“一起出门吧，钱我带好了。”

　　忽然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双腿。

　　也是近期一直出现在视线之内的景色。

　　平日里经常是一头乱糟糟的海藻样垂下的长发，骨肉均匀的身体包裹在一条几乎要长到膝盖的T恤里。

　　裤子经常是印着莫名花色的夏威夷风格的男款夏裤，实在是不伦不类的搭配。

　　分明知道这是一个正常女人也许会在家中出现的打扮。

　　可是他这个身为男性的生物生活在她的视线之内，竟然也没能够改变任何东西——

　　这样的觉悟很让人挫败。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拍着你的肩膀说

　　不要在意，我一直没把你当男人或者你一直不存在

　　一样的挫败。

　　今天的头发还是一样披散着，衬得尖尖的脸小巧地好像只要一只手便可以握住。

　　修长的双腿笔直地从牛仔热裤的裤沿探出，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白皙的脚踝有些细腻的视觉效果，若是握在手心，感觉也应该不差……

　　该死的，我在想些什么。

　　牧无力地捂住脸，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怎么了？”

　　将T恤的下摆理好，我便看见捂着脸的阿牧，似乎是一脸痛苦神色。

　　“唔，没有。”赶忙否定，牧拿起桌上的啤酒递给我。

　　“外面似乎有些热，带上这个，避暑。”

　　你这算纵使人酗酒么？

　　我结果他手中的啤酒，笑得得意。

　　手也自觉摸上他的头顶。

　　借着自己超过一米七的身高，不算什么艰难的事情。

　　手心是头发柔软的触感，温顺地，好像他一个人时的模样。

　　“啊。”他被惊在当场。

　　不知道是因为我这完全超乎日本人女生发育状况的身高还是这完全超乎预料的动作。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

　　有些不舍地收回手臂，拍拍他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说：

　　“谢谢了！”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牧扯动了嘴角，跟着我走出了家门。

　　又是几乎要将人打翻的热浪，一波又一波。

　　日本的夏天，还真是诡异的热啊。

　　还好有刚才牧给我的啤酒，我试图拉开拉环，却没料到手一划，啪嗒一声，拉环还是丝毫不
　　动。

　　“我来吧。”十分顺手地便从我手中拿过易拉罐，修长的手指轻轻绕过拉环，喀拉一声，便轻易将啤酒罐打开。

　　“这样的事情，果然还是男人做起来比较顺手啊。”牧露出一个如此的感叹表情，真的是，可爱地碍眼。

　　我该说少年，其实你只有十七岁，不要做出一副七十岁大叔的觉悟么？

　　虽然知道这样的话语也许会再次崩溃他严肃的脸，可是为了他着想，我还是将这句话咽进了肚子，换做一声：

　　“谢谢。”

　　“不必。”

　　再次回复到没有任何营养的对白。

　　人和人的交往模式就是这样吧。

　　两个人重复着其实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

　　却能够这样一点点地靠近。

　　借着一种可以称得上奇妙的力量。

　　然后不断地重复，不断地亲近。

　　以一个诡异的逻辑，亲近着。

　　“到了。”看着面前的便利店，推开门进去，终于暂时摆脱了灼人的热气。

　　从头到脚的清爽感。

　　“啊，是小清啊。”

　　便利店的店主十分熟稔地和我打招呼。

　　身后的阿牧忽然顿住了脚步。

　　这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

　　从前一直是叫着松本这一类生疏的称呼。

　　原来，全名应该是松本清这类的么？

　　小清，轻地好像要透明掉的名字。

　　原来是她的名字。

　　“是啊。”我笑眯眯地回复着竹天店主，顺便指了指身后的牧。

　　“这是我带来的小朋友。”

　　竟然被叫做小朋友。

　　牧看着竹天先生吃惊的表情和转身走进货架间的背影，无力地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大概，又被人误会成其实应该是你叔叔这样的乌龙了吧。

　　早就应该习惯了……

　　不是在球场上就……

　　“小牧，怎么了？”

　　前面传来呼唤，牧高声应了一声唔，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来了。”

　　不自觉变得轻快的语气。

　　——

　　又忍不住大购物了。

　　看着自己和牧的手上都提得满满，我抽了抽嘴角，祭奠了一下我瘦身成功的钱包。

　　“走吧。”牧在前面帮忙推开了便利店的门，转身过来看着我。

　　“好。”

　　小跑着跟了上去，身后的竹天先生笑呵呵地和我道别，说着“青春真好”这样的感言。

　　是，误会了什么吧？

　　就这么误会下去吧。

　　HAHA。

　　为什么有一种奸计得逞的成就感。

　　呃。

　　……

　　两个人就这样并肩走着。

　　隔着不算太多的身高差，身体跟着脚下的步子上下起伏着。

　　短促的影子在脚下晕开浅浅的一团，和着耳边的蝉鸣向前吞噬着地面。

　　啪啪……

　　不远处传来的篮球声。

　　这样的时间，也有人会打篮球么？

　　应该……是会中暑的吧。

　　我在心里诽谤着，视线却不由自主随着阿牧一起，看向不远处。

　　“这里也有篮球场？”

　　牧的脸上明显是吃惊的表情。

　　“嗯。”我无奈地应着，“这里曾经是一个学校，后来拆迁了，这个篮球场就留了下来。”

　　“这也是附近唯一的一个篮球场。”

　　忍不住又加上一句，免得又造成一种只要是篮球类漫画就遍地都是篮球场的错觉。

　　“这样。”

　　语气里带着蠢蠢欲动，我看一眼天边炙热的太阳，喃喃自语。

　　“这么热的话，其实是会中暑的吧。”

　　“你说什么？”他忽然将视线转到我身上，我赶忙摇头。

　　“我们过去看看吧。”

　　似乎是超出意识，这样的话语已经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