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美人》琴瑟琵琶0

3、第 3 章

　　“小水～”

　　来到之前顺子带我过来的饭馆里，甄鹤朝柜台上正在翻账本的男人矫情地打招呼到。

　　上次听说他是甄鹤的亲侄子，姓西门。

　　男人什么都没说，从柜台底下拿出个木盒子放在了柜台上。

　　“去完白溪堂，我就去东麓，有什么想让我给捎回来的吗？”甄鹤把盒子拿过来递给我。

　　“那已经没有我的东西”男人淡淡地说到。

　　“哈～至少也要拿点东西嘛，就当是要求弟弟给的回礼，没有我在中间来回，你们兄弟两就打算做陌路人啦～”

　　“带只山鸡回来”

　　男人稍皱了下眉头。也许是反感他的做作，也许是因为其它。

　　“妖妖耶”

　　“美人...”

　　“今天真是有幸在此见到颜大美人...”

　　...

　　正当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曾经由八人抬的大轿抬着招摇过市的那个娇美男人走进了饭馆里。饭馆顿时热哄了起来。

　　“哟～鹤先生，许久未见，怎的，又买来了个要栽培的后进生？”美人语气轻佻地说到。

　　“呀～此言差矣，要栽培也是栽培妖妖你这样有前途的大美人啊”甄鹤和颜地回到。

　　“先生要是入行的话，兴许会比鄙人更胜一筹呢～”

　　美人在柜台前，踮起了脚尖，捏住柜台上那男人的下颚，朱唇覆了上去。

　　“做何事皆是讲究天资的～你们消遣，我还有事，就此告辞...”甄鹤走了出去。

　　“原来是得满足宿主这样的需求才能养活自己啊”

　　临走前，想起了之前这个姓西门的男人撂下的话，看到此景，我不禁作了回应。

　　男人又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也算是好好地回敬了一下，我感觉内心舒畅了许些。

　　“上次你没跟着小水，听顺子说你与他有点小过节，又对我侄儿说刻薄的话了？！”

　　马车上，甄鹤问到。

　　“似水柔情的水吗？我也是担心他的柔情会潮水泛滥啊”

　　“西门很水，大教无痕，若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无私地，尊重宽容他人地去付出，不带来任何束缚，压制，不求回报，未让对方察觉...”

　　“既然是侄儿，痕水这名不是更适合甄氏，甄，真，真很水...呵呵...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不禁打趣到。

　　“你呀～若是何时能改掉这刻薄的毛病，那该有多可爱呀～”

　　“啧...彼此彼此”我不禁吧唧了下嘴。

　　“小水是因母辈单传，随母姓是要继承家业，不然我也不会同意自己可爱的侄儿随了外族之姓...”

　　“嗯，如若是我，也岂会放弃这种获利的途径？”

　　“尖牙利嘴，想见与我同姓的侄儿，这回就带你去见他，哦～你们应该见过面才是，在碧水云居，还有那天来这的晚上，那名银发美男子～”

　　“什么意思？！”我皱起了眉头。

　　“哈～忘了？好歹都那么亲热过，还不想认账，你个薄情郎～”

　　“...你...是你点了迷魂香...”

　　“哈～怪我咯～”

　　“你...”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依然惊魂未定。

　　危难之时，提防不了任何趁虚而入的东西。然而，在他人已经是穷途末路，还趁机算上一计的人，事后还不禁要对他抱着感激之心，那是件多么可悲的事。或者说，遇上这样的人，也算是我上辈子败了不知多少阴德这辈子才会碰上的事。

　　傍晚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前辈，到啦！”

　　下了马车，有一小厮上来拱手作揖相迎。

　　“嗯～其他人呢”甄鹤问到。

　　“前辈，就你来了，其他人估着应该明晌会到吧”

　　“这年头，谁还愿意为点小事扎堆...”

　　一个手举着根长烟斗的男人从门口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说到。

　　他吸吮了一口长烟斗的尾部，烟斗里的烟丝忽闪忽暗，透过冉冉升起的轻烟，那目中无人的锐利目光，给这个男人添上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

　　“呀～怠惰，好歹也是关乎切身利益之事”甄鹤说着走了过去。

　　“利益...”

　　男人欲言又止，看似不想点破什么。

　　即使不说也能知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为了利益的人才会这般积极。

　　经过他身旁时，不知是和他有着胸膛到头顶的高度差，还是锐利深邃的目光，还是他一副威震天下的气势，让人有种压迫感，我下意识地跟紧了甄鹤。

　　“前辈，好长时间未见啦，近来可好？”

　　一个笑容满面的女人迎面走来。

　　梳着美人髻，桃花妆面庞，唇上点着艳红色胭脂，身着低胸裙褥，女人尽显妩媚，妖娆之态。

　　“嗯～都还行，阿香你呢？”甄鹤回问到。

　　“我就没前辈这般潇洒啦，身旁皆是美人作伴，我啊一天到晚被一群臭男人围着，想想
　　都心烦”女人一副故作抱怨的样子说到。

　　“嗯？长清，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甄鹤偏头看着拿长烟斗的男人说到。

　　“是啊，没有一点人情味”女人跟着附和。

　　“我找个时间说说他，阿香，先帮安排一下这小子，我到前头看看”甄鹤说到。

　　“小子？！这么俊，我还当是个小姑娘呢”女人惊讶到。

　　“呵呵呵...可爱吧～”甄鹤满脸堆笑着说到。

　　“嗯～貌若天仙的女子并不稀奇，国色天姿的男子才是尤物，前辈不愧是人缘高手啊，这等极品之美人都让你找到了”

　　“嗯～这话还挺中听，那就先帮我安排一下这位小美人吧～”

　　“行嘞，包在我身上，小美人，跟我来吧”女人豪放地双手搂着我的肩膀带着我走。“我姓曹，名凤香，大家都叫我阿香，怎么称呼你呀？”

　　“这便是白溪堂？”我问到。

　　“对啊，你是外地来的吧，东麓神域实力最强的一支白溪堂大家耳熟能详，会这么问的，你的家乡应该很远吧！”

　　“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劫富济贫，除暴安良，锄强扶弱之类的吧，平日里常听那群人说摆平哪个乡绅搞定哪个富豪的，没让女人掺和，我了解的也不多……”

　　“强盗？！”

　　“呃……诶……这话可不能乱说……”

　　物与人分类群，我就知道，甄鹤这样的人是不会跟多正道的人来往。没什么生计来源，就能撑起一个名扬江湖的门派，劫富济贫也只不过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这是一支，还有其它支？”

　　“嗯，除了白溪堂，还有岳霞堂，西荆堂和东麓神域本部”

　　“人很多？”

　　“还好，长清你见过，单姓单，白溪堂的香主，就刚才那个满身烟臭味的大叔，穆常义前辈，岳霞堂堂主，她是东麓神域唯一一个女流主事，西荆堂堂主凤飞云，还有其他人你以后会慢慢认识的……今晚你就住这屋吧，晚饭等会有人带过来，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去找我，我就住东边西厢房里……”女人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嗯”

　　曹凤香安排完后走了出去。

　　我在屋里等了好大一阵子都没有人来。无事可做，肚子也开始浮生点饥饿感，于是走出了屋子。

　　临冬，天色早已暗下来。本就比较迷向，在陌生的院围中走，我更是摸不清东南西北，我只好寻灯明处走去。

　　“嗯...呃...喝喝喝...”

　　靠近灯明处，听到的是熟悉的娇嗔声，和当初在那烟柳之地漫天的声音如出一辙。

　　不知被什么驱使，我的脚步未停下来。大概是每个处于冲动期的男子，在面对这种诱惑时都是无法作出抗拒的缘故。

　　“...长...长清...呃...”

　　透过没关死的门缝，男女床笫之欢无遗地映入眼帘。

　　脑海中的思绪已不受控制，渐渐沉重的饥饿感和焦灼的欲望正在把我压垮。即使之前目睹过很多，这样的光景，也许是换了环境的缘故，令人觉着不再是腌臜的欲望在交缠，所以身体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力。我猛地紧贴着门，瘫软地坐在了地上。

　　“喝～哪来的登徒浪子，竟敢这么窥视我们单香主的风流之事...”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挖苦声。

　　我在一刹那之间站了起来，头脑瞬间清醒。估计这脸面丢的下半辈子是拿不回来了。

　　“不认识你！哪里来的？”

　　我渐渐理着头绪寻着声音向后看。说话的人是个孩童，估摸着八九岁上下。

　　我从来就不擅跟人交际，更不说面对这种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且感觉他说的话一道一道的，根本没带着这样一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稚嫩，我确信自己此生的英明就此不保。

　　“...呵...我是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既然知道是风流之事，你此刻在此，难道是事先就做好来窥视的打算？”

　　只要有一丝挽回颜面尽失局面的希望，即使是缚鸡之力，我也尽其所用。

　　“哦～这样啊！那是我误会咯？我们先离开，此时此处可不宜长时议论...”

　　男孩向我示意着并转身离开。

　　他没有因我强词夺理的辩解而气急败坏，反倒显出的是他这个年纪还不该出现的从容自若。因为这样，我倒心虚了，为自己的颜面而诬蔑一个直白的小孩，也许卑鄙了点。

　　所以跟在他身后，我不忘反省了一下自己。

　　“嗯...可以回答刚才没回复你的问题了”

　　走了一段距离，男孩突然又有话要说。

　　“作为白溪堂的堂主，我在自家院子溜达还需看什么时候？或者说，谁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还要挑我不溜达的时候？而你有无窥视自己内心清楚，然而却想找个同罪之人来减轻自己内心罪恶感可不是为人之道...你说呢？呵呵……”

　　听了这一席义正词严的话，我瞬间愕然了。

　　让他人由攻击性到自责再到挫败羞愧，把一件事处理得如此妥当，这小孩的智慧令我震惊甚至忌惮。

　　“呵呵呵...不过谁生来没犯个傻呢，言归正传，你跟甄前辈一道的？”

　　“以你的身份不是应该早已知晓手底下的一切动静？”

　　“呵呵...你好有趣！”

　　“彼此”

　　“在下金宫御，桂宫兰殿，不惮强御。正如我所言，单长清是我的部下，即使我真的窥视了，那也无可厚非。你是外人，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可得小心，出了事报我的名啊呵呵呵...”

　　他用谦虚的态度说着傲气的话，思路已不在寻常孩童该在的程度。如果说跟甄鹤一伙的人要很奇特，那他在某一个方面上来说完全够格。

　　第二天过了晌午，顺子到房间叫我出去说要准备回去。

　　倚靠着马车等候时，想着之前甄鹤让我遭遇的种种，我有丝焦。

　　“小落落～”

　　我思索时，听到甄鹤喊到。

　　大门口一群人散了出来。

　　“哟——又见面了”

　　迎来的人是打过一次照面的凤飞云。甄鹤口中的小凤儿。

　　“你们认识”

　　接着是顶着一脸惊讶的董久津。

　　见到他，我亦感到有丝意外，没想着他也是跟甄鹤一伙的。不过想想或许不是我的圈子小，而是甄鹤的活动范围太广以至于到哪都能碰着跟他有干系的人。

　　“算是吧，上次帮你办事时碰上跟前辈一起的”

　　“帮…帮我办事，我能有什么事要劳驾日理万机的凤堂主？”

　　“在此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凤飞云，非何大人物，就是经常帮我们董二少擦腚的人”

　　“哈？！把别人抹黑，你倒成精英啦！”

　　董久津似乎有丝不悦。

　　“嘿~我们阿久津何时开始也想成精英了？”甄鹤一旁调侃到。

　　“既然认识你们不早说，害我……”

　　“怎么，见面时魔爪又伸到我们家小落落身上啦～”甄鹤手搭在我肩上戏弄着说到。

　　“是我被调戏了好吧”董久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到。

　　“诶？还有这等事？”甄鹤故作惊讶。

　　“吼～”凤飞云仿佛也觉着有点不可思议。

　　“既然是熟人，那我们以后就好好相处吧”董久津朝我笑眯眯着说到。

　　“谁要跟你好好相处了，谁也别想打我们家小落落的主意”甄鹤故作小气，一手揽着我说到。

　　“既然是你们家的，借我用下”凤飞云走到跟前说到。

　　“诶……借你用你要干什么”甄鹤搂紧我故作警惕地说到。

　　“不会是伤天害理之事便是了”凤飞云对他的反应似乎有丝不快。

　　“那得看小落落是否愿意了”甄鹤放开我说到。

　　想着要跟随甄鹤和他人所用，我不假思索地选择后者。

　　“可有报酬？”我问到。

　　“呃……嗯……如果表现良好的话……”

　　“那你们自便吧～我还有事，在此告辞”甄鹤说着上了马车。

　　“落美人，得空了再到白溪堂来玩吧”曹凤香送别着说到。

　　“多谢”我客套地致谢到。

　　“我们也走吧”凤飞云牵过一小厮手上的马说到。

　　“落美人，你就这样跟了姓凤的啊”董久津也牵过马说到。

　　“不然呢？跟董二少？”凤飞云上了马伸手拉我上去。

　　“那我也去”董久津也骑上了马说到。

　　“驾——”凤飞云未搭理他，驭马离开。

　　在半路吃个饭歇息了一会，来到凤飞云的住所已是晚上。

　　叩叩叩……

　　凤飞云打了几下门环。

　　吱——

　　不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女子。

　　“希子……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家……”

　　凤飞云的语气略惊讶但却又带着些许理所当然。

　　“飞云哥……”女子看似很激动地冲上来双手环抱住凤飞云的腰，把脸埋进他宽大的胸口。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能看得出凤飞云是个会令女人为之牵肠挂肚和倾尽所有的人。我想喜欢上凤飞云的女人内心不知得有多强大才会有信心去囊括这种狂野不羁的男人。

　　“好了好了，我奶奶睡了吧”

　　凤飞云安抚着，手却未碰触到女子身上，只是定定地站着。

　　“嗯，奶奶说你最近这些日子会回来，所以……所以我一直在等着……”

　　即使是黑夜，大门上悬挂的暗黄灯光也能映照到女子脸上泛开的红晕。

　　“嗯……呃……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落……落……”凤飞云把我从身后牵过来。

　　女子松开了凤飞云的腰。

　　“这是你嫂嫂，叫落落，打声招呼……”凤飞云胳膊搂着我的肩膀说到。

　　“嫂……嫂……”

　　女子惊愕地看着我，魂仿佛一下子被抽干。我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应该跟辛苦劳作而结果一无所获的情况一般令人绝望。

　　“喂！姓凤的……”董久津似乎有点看不下去。
　　“江南人，美吧”凤飞云继续补充到。

　　“嗯……呃……飞……云哥，我先回家了，明天……再来看望嫂……”

　　女子低着头，走了出去。

　　“呃……路上慢点……”

　　……

　　没再听到回应，不知是被黑夜吞噬了还是根本就被抑制了。

　　我用手肘往后猛顶去。

　　“哦……呃……想谋杀亲夫啊”凤飞云故作姿态，放开了我的肩膀。

　　“差劲”我很不爽快。

　　“呃……想着要跟一个只当妹妹看待的女人成亲，洞房，生娃，我头疼……”凤飞云有丝无奈般地说着走进门。

　　“看看吧，他的本性，有人乐意跟着成亲洞房还给生娃委屈了？”董久津也调侃了一句。

　　“嗯～我凤飞云好歹也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不跟董二少你一样能随随便便就找个女人生娃的啊！”

　　凤飞云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故作炫耀般感叹到。

　　“让落美人过来就是为了拒绝希子对你的嫁娶之愿？你便宜占大了吧”

　　“我可没你那般缺德，女孩子是拿来怜香惜玉的，是这事没错，但是是要对家里的老人做交代”

　　“同一件事，既然你奶奶希望你娶了希子，希子也钟情于你，你何不妥协来个皆大欢喜，我就不信以后你还会娶到更好的女人，任性”董久津奚落到。

　　董久津的话跟我心里想的一般，正人君子也只是个样子，我也没对与甄鹤有关联的人品德抱着多大的希翼。

　　“一个女人，如果她的丈夫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是件很残忍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继续风流潇洒找推脱”

　　“呵……这么一说，感觉跟只要看到猎物就不分雌雄的董二少还是有的一拼……”凤飞云讥讽到。

　　“我何时不分雌雄了，你别越说越过分了”

　　“噗嗤——别说你跟着来只是为了在我家借宿一晚？”凤飞云憋笑到。

　　“没错，还不是担心你对落美人图谋不轨……不对，这跟雌雄……雌雄……不是，什么意思？”董久津似乎开始懵起来。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凤飞云皱眉头仿佛在鄙夷他的幼稚。

　　“男……男的？落美人，你是男的……不是真的吧”董久津迅速走上来拉住我恍然到。

　　我也非常懊恼他这样的反应。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我们董二少玩够了女人想换换口味呢”凤飞云不禁说起风凉话。

　　“呵呵呵……我最近都走了什么运啊我”董久津放开了我的手，有点哭笑不得地说到。

　　“阴沟走多了难免翻船，看到有姿色的头上的脑袋就不管用了，真够龌龊的啊你”凤飞云继续冷讽到。

　　“别说了行吗？你以为你就很高尚了，你能肯定自己对这样的美人毫无心思吗？”

　　“我能肯定自己对任何男子都没有过上榻的想法”凤飞云斩钉截铁地说到。

　　“那任何人都行，为何偏偏找落美人来帮你？”董久津依旧穷追不舍，似乎是想找同伙来化解自己的尴尬。

　　“嗯……这还用得着说啊，董二少都被迷惑成这样了，你觉得用处不大吗？”

　　“罢了，反正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不过落美人……你……是故意的吧，还是说真的跟那时说的那样，你对男人都不会抗拒的吗？”

　　狠毒，负心，风流，无德，这个男人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令人厌恶。

　　“说不准，但这不伤天害理，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下得去手，你这样，会断子绝孙吧”

　　“呃……八两，你留点口德”

　　“哇……吓我一跳……”

　　“好了，这两个屋，你们自己选吧”凤飞云把我们带到了客房说到。

　　喝完一杯茶，我便上床睡觉。

　　第二天还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人坐在床边看着我，我惊地赶紧揉着睡眼要起来。

　　“哎……哎……躺着躺着，不用起来…”一老人家又把我扶下去说到。

　　我疑惑了一下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凤飞云，从他眼神中仿佛看到了他要我好好表现的示意。

　　“云儿一早就跟我说带来了相中的人，之前都没跟我提起过，奶奶我等不及了就……”

　　“嗯”我微作反应，起身坐了起来。

　　“云儿，等会让人多拿几床棉被来，江南的姑娘不比我们中原的姑娘壮实……”老人家又给我掖了掖床上的面被。

　　“知道了奶奶……”凤飞云挤眼笑着说到。

　　“知道了还不去，让奶奶我跟我的准孙媳妇唠嗑唠嗑……”

　　“诶……奶奶，该吃早饭咧...来日方长，吃饭了再...”

　　“怎么，要娶媳妇了就不听奶奶话啦”老人家故作生气的样子。

　　“不是，奶奶，我……”

　　“还不快去……”

　　“是是，那落…落，你跟奶奶聊会吧”凤飞云有丝无奈地走了出去。

　　“看看多标致的人儿啊！我们云儿这多大的福气啊！”老人家握着我的手亲切地说到。

　　老人家的慈祥和蔼和手中自备的温度，在凉意的初冬里令人感到格外的温暖。

　　“落落多大了？”她问到。

　　“呃……嗯……过冬就二八了……”

　　“哦~还这么年轻啊，隔壁家跟奶奶我般大的人家重孙也才差个三四岁就你这个岁数了呢”老人家柔声细语地说到。

　　“重孙”

　　“嗯，云儿虚岁快四七了都，令尊令堂也差云儿这般大不了多少吧？”

　　“……生我时母亲年二七”

　　“哦~那令尊令堂他们…”

　　“呃…我记事不久母亲便逝世了”

　　“哦……抱歉，那先起来吃些早点吧”老人家紧握着我的双手说到。

　　“呃……我只是凤飞云带过来搪塞你们的...”我把手从老人家手中抽出。

　　“吔——这云儿...”老人家惊讶着无奈到。

　　“他看似是不想伤害家人又要解决问题才出此下策”我手往额头上向后撩了下头发。

　　“哎~奶奶我都快八十啦，云儿他爹娘去得早，他的终身大事再不办我就等不了啦”

　　“姻缘天注定”

　　“嗨...话是如此...不过我没想到自己不顾及他的感受反而让他为我忧心了...可怜的孩子……”

　　出去时，老人家脸上浮现出一丝忧伤。

　　吃过早饭，凤飞云把我叫到一旁像是有什么事要说。

　　把他的事情搞砸，对他我有些过意不去，但对我自己的良心，我觉着还是坦坦荡荡的好，所以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你怎么跟我奶奶说的？”

　　不出所料，他开始在埋怨我。

　　“如实说”我理直气壮地回答到。

　　“你不知道刚才我挨训得有多惨...”

　　“做错了事说一下有什么”

　　“奶奶她说不再催着我成家了”

　　“嗯？”

　　我惊讶了一下。

　　“多谢了”

　　“反正是挣钱的事”我提醒着说到。

　　“少不了你的”凤飞云说着掏出一荷包递过来。

　　我拿过他手中的荷包，在手上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