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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9、

      清风古道,茂密丛林。深处,大队人马井然有序的缓缓前行。密林遮住了高悬于天际的阳光,阴风刮过,冻结了从嘴里哈出来的热气。

      浮竹搓搓手,狩猎,有生以来头一次。看看前边,跟随在圣上左右的那个人倒是悠然自得,闲情逸致。

      “将军夫人好像不太适应这种场合?”身旁,传来一生幽叹,浮竹侧目,一张天然的笑脸正对着自己。“好可惜哦。”

      “银娘娘。”浮竹作揖,“何故叹气?”

      “叹你啊。”市丸银笑嘻嘻的打量过浮竹,“当真是委屈了你。”

      “浮竹愚钝。”

      “呵呵,说句冒昧的话,夫人与将军,恐怕只有夫妻之名,并未有过鱼水之欢吧?”

      一滴冷汗穿过后背。浮竹微微笑出,没有做声。

      市丸银笑意更深:“也对,不是所有男人都会喜欢男人的嘛。有些人真是任性啊,自己喜欢的,一定要强加于人。不过、、、”

      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浮竹,市丸银又笑道:“那种霸道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浮竹顿觉毛骨悚然。胡乱问了句:“娘娘怎知我与京乐无实?”

      “啧啧,还不承认呢。”市丸银神秘的靠近些,“如果真有实名,你今天岂是能下的了床的。啊、、、难道是我们镇南将军不行、、、、”

      “什么不行?”浮竹自是不会明白他所言。市丸银大笑起来:“将军夫人真是可爱的紧呐。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可要替寡人保守吆。”

      寡人?浮竹皱皱眉头,这应该是皇上的自称,可仔细想想,蓝染一直是自称“朕”的。这一声寡人,担待了多少分量?浮竹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是如何得宠到与皇上并驾齐驱的。

      见他不说话,市丸银笑道:“当年与圣上的第一次,我可是7天未下过床。”

      无须把话说明,浮竹也能明了几分。

      “哈哈哈,将军夫人真是个有趣的人啊,皇上,寡人有趣事禀报、、、”策马扬鞭,市丸银冲蓝染奔了过去。

      京乐回眸,见浮竹原地不动,调转马头来到他身边,问:“怎么了?发起呆来了?”

      浮竹瞪一眼京乐,顿感脸红。这感觉不知什么时候生根的,着实闹心。

      “喂,别那么沉闷嘛,今天随圣上来打猎的可都是些朝中重臣。”指着不远处,京乐侃侃而谈,“那个看起来比较冷的男人,是四大贵族之首,朽木白哉。江国四大贵族,听说过吧?”

      浮竹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看过去,冷漠男人旁边有个红头发的男子,单看背影就狂傲三分。

      “那个红头发的是他夫人。”

      “夫人?”浮竹应了一声,心里直犯嘀咕,莫非又是一个迫于皇命才取男人的苦命人?

      “想什么啊,人家朽木大人是自愿娶男人的。”京乐一眼就看穿了浮竹的想法。“话说这男人叫做阿散井恋次,以前是朽木家的家将。朽木白哉的夫人过世后,两人才成亲的。”

      “哦。”

      “别以为,除了当今皇上,别人都是被迫娶男人为妻,像我这样的少之又少。”

      自从男风盛兴,让很多人从此无了顾及。

      听京乐这样讲,浮竹偷偷翻他个白眼,手中长鞭落下,策马而去。

      “喂,也不说一声就走、、、”京乐笑着追了过去,还不忘叮嘱道,“小心凉风吹进肺里了、、、”

      青骢过隙,经过朽木白哉身边。望着前面探路的两人,蓝染笑道:“朽木大人对京乐的夫人有何评价?”

      男人面无表情淡淡的应声道:“素未平生,岂能妄下评论。”

      “好无趣呢,就说一下下又何妨呢?”市丸银笑脸相迎,“如英气逼人,内力惊人,气血不足、、、”

      “银、、”蓝染眼里带过宠溺,市丸银不再说话了。

      朽木白哉冷冷的望着前方道:“银娘娘说的是。”

      “呵呵,我到觉得,这将军夫人可是高傲的很。”蓝染眸光闪动,掠过四周,“可是,对朕的镇南将军倒是有几分无可奈何啊。”

      “说的对啊,一提京乐将军,夫人的脸会红的。”

      “呵呵,那今日可不能放过他们了。走吧,先狩到野味者,朕赏孔雀翎一支。”

      尘土,飞扬。几道光线照射下的浮尘悬挂在喧嚣的人群中。

      又到黄昏迟暮。河桥送人,斜月相迎。狩猎结束,蓝染皇宫设宴,今日随行之人,人人有份。鹿茸羊腿皆为战利品。

      宫墙内外,蓬荜生辉。自古宫廷夜如昼,绝非虚言。浮竹这是头一次进宫,皇宫的奢华让他赞叹不已。江国皇宫,大致一分为二。前为静灵庭,是蓝染主政的地方。每日京乐就是在此上早朝的;后为虚夜宫,实际上就是平日说的后宫。虚夜宫本不是这个名字。自从蓝染当政,这后宫三千粉黛如同虚设,无论男宠还是女妃,蓝染统统不临幸,日夜只有市丸银相伴左右,因此这后宫就得名虚夜宫。意为可有可无。

      虚夜宫是市丸银管辖。可他基本上是疏于打理的,后宫嫔妃平日里没有别的做活,他就教他们种起了柿子。一是为打掉自己满腹馋虫,二是分散了他们勾心斗角的精力,想来每天跟干农活一样昼伏夜出,谁会有心思争宠。虚夜宫里,一年四季,不是在种柿子就是在忙丰收,基本无人闲置。

      宫墙之内,柳高三尺。瑶台之上,众星捧月。

      一桌佳肴,再配美酒。露华正浓,篝火正盛。一边,几人对饮,另一边,宫里的御厨现场烤羊。

      说起来,今日这第一箭还是京乐射出去的,浮竹仰头,天空那只大雁便摇摇欲坠,最终落到了自己脚下。捡起,气未断,只是翅膀被箭穿透。浮竹看着京乐,男人只是笑的自得。

      心下了然,便将箭头折断,随手给大雁扯下块布料包扎了翅膀,放归林间。

      手捧茶杯,杂念到此,颓然停住。对那个男人,浮竹打心底升起了一丝敬佩。想他一武将,想要射中猎物怎可能会失手?

      于是又想起,打道回宫的路上,自己曾问道:“征战沙场可曾伤人性命。”

      京乐淡漠笑之:“沙场之上,放虎归山等于自掘坟墓。”

      说罢,脸上神情却是透出几许无奈。

      “不知将军夫人是在沉思何事?”一声温语打破思绪,浮竹抬头,只见蓝染正笑看过来。“那日二位成亲,早早进了洞房,朕也未曾亲自敬二位新人一杯喜酒。今日,便补回来。”

      “这、、、”浮竹忌酒,举杯不定。京乐笑笑,将酒杯拿过:“微臣斗胆,一人替之。拙荆身体孱弱,夜夜饮药,故不能饮酒,望皇上体谅。”

      “哦?有这等事?”蓝染挑眉,“据朕所知,将军夫人可是武功高强之人。”

      “是的哦,祖传双刀,名唤双鱼理,着实了得。”市丸银紧跟其后。

      这些,他们又是怎么得知的?浮竹没记得跟谁宣扬过。那柄双刀是父亲临终时留给自己的,说是家中宝物,不可随便与人说。只是浮竹没在意,成亲那天,刀也压在了箱底。

      京乐侧头,眼底闪过很淡的惊讶。

      之后,蓝染又道:“朕记得我们镇南将军也擅用双刀哦。”

      “花天狂骨,名扬江国上下。”市丸银与蓝染一唱一和。京乐笑笑,他的刀也只有上阵杀敌才会携带。

      “所以,为了你们夫妻二人如此投缘,这酒,你也替不得啊京乐将军。”

      “没错没错。”市丸银笑眼眯成一道线,“就请朽木大人与夫人也一起陪陪吧。”

      朽木白哉二话不说,冷冷的端起了酒杯。那个叫做阿散井恋次的也随他一起。

      浮竹知道躲不过,温婉笑着,没有附和开场白,将酒一饮而尽。

      果然是有些傲气的。蓝染阴沉笑出,市丸银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放下酒杯,蓝染笑道:“花好月圆,众爱卿可有兴致与朕作几首打油诗,以此助兴?”

      “好啊好啊。”市丸银轻轻击掌。朽木白哉身边的人有些按捺不住,样子极为局促。浮竹瞥眼,不能明了。

      须臾,只听得朽木白哉道:“贱内原本布衣,出身贫寒,不懂附庸风雅,赏花弄月,微臣一人代劳。”

      字字句句没有半句请求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告诉蓝染,要写词作诗全由他一人承包。

      蓝染笑笑,到也答应的爽快。原本今日,朽木白哉就不是主角。

      于是,斟酌片刻,蓝染开了头,先指上浮竹,又转向京乐:“他为鱼儿他为花,花鸟鱼虫是一家。”

      市丸银哈哈笑道也来回指着:“绿竹花开水中央,鱼儿以为不是花。”

      京乐嘴角翘起,这分明是拿自己和浮竹的事情在戏谑。

      “咳、、、朽木大人,轮到你了吆。”

      朽木白哉看了看京乐和浮竹,然后缓缓道:“春光湖畔竹有声,一半鱼儿一半花。锦鲤狂骨花来葬,谁是鱼儿谁是花?”

      “好,朽木大人真不愧是才子啊。”

      市丸银的奉承,让阿散井恋次的脸更红了。浮竹似乎能看的出来,一天之中,这个充满野性的男人,在朽木白哉面前有多么的自卑。缘自情,却疏于情。他,不适合官场,更不适合抛头露面。不禁有些同情,若是朽木白哉当真对这个男人别有情意,自是该消除他的顾虑才对。可惜,要这样不擅长表达的人去安抚心爱之人,恐怕也是难事一件吧。

      “我说将军大人,能文能武的将军大人,该您夫夫二人了哦。”

      京乐看看浮竹,并未急着作诗,反问道:“敢问圣上,这诗以何为题?”

      “鱼水竹花不可少,其他随意。”

      “微臣遵命。” 京乐淡淡笑着,抬眼,风清月浓。“浮——夫人,就请夫人先开头,为夫的接下半阙。”

      浮竹眨眼,不能会意。

      京乐又道:“随便以你的鱼我的花,或者我是水你是竹,做上半阙就罢。”

      顿了顿,浮竹微微启齿道:“鱼非鱼来花非花,露水青竹一场空。”

      京乐心下欢喜,自己的下半阙倒也对的上。抬眼,他看向蓝染和市丸银:“镜花水月非等闲,自古骁将有神枪!”

      “哼~”待他说罢,冷漠如朽木白哉,居然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很快便消失于冷风中。

      随后,蓝染也笑了出来。浮竹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市丸银开怀的端起来酒杯,递给蓝染:“要怎么赏京乐将军才好呢?”

      “银说怎么赏,朕就怎么赏。”

      “我说、、、”市丸银拍拍手,身后来人递过一金色盒子,书本大小。“京乐将军,这个可是寡人的私藏,冲你那首诗,赐予你和尊夫人了。”

      “谢银娘娘赏赐。”管不了是什么东西,京乐跪谢领下,用不用的着都是后话。

      “哈哈,来来来,继续继续,圣上应当把刚才京乐将军的诗句写下来才对,也不负您写得一手好字、、、”

      这一夜,直至三更敲响,蓝染才放人而归。夜,微凉,孤月伴人行。

      轱辘底下,碾过芳华。

      马车之上,浮竹昏昏欲睡。撩起长袍搭在男人肩上,京乐痴笑着,目光扫过,御赐之物被枕在了浮竹头下。怕人睡的不舒服,将沉重的脑袋搬过放置自己腿上,热度传过,心暖气凉。

      市丸银赏赐的宝物,好似一本厚重的书籍。将东西打开,京乐先是一惊,又饶有兴致的笑了出来。瞅上身前,若是这东西被他看到,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很想亲眼一见,于是将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放好,等人醒来该他亲手拆开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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